华温青扭着屁股风骚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胭脂味儿隔了几道门都能闻得到,路鸣坐在桌边背对着他,心里的怒火抑制不住的向上涨,那是李忠的灵魂在作祟,没想到李忠的脾气能大到这种地步。路鸣生气是因为华温青这厮为了一己私利,竟置他人性命于不顾,而李忠生气是因为有人不听他的命令,违抗了他的权势,他是个权利欲望极重的人,自然容不得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干爹~我来给您请安啦~”华温青风骚的扭着腰肢上前,娇滴滴的把手放在路鸣肩膀上,细皮嫩肉的样子跟个娘们似的,在他本就烦躁的心情上美美的添了一把柴火。
用力拍开他的手,路鸣怒喝道:“你个死人妖,谁是你干爹!”
华温青明显产生了惧意,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根本惹不起,平时娇惯的性格现在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藏了起来,可怜兮兮的说道:“干爹,什么事儿惹的您这么生气啊。”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泰王那边是不是你派人去搞的鬼?”
一上来就揭穿了他的罪行,华温青的表情变幻的极为迅速,一边想着用借口搪塞,一边又怕在李忠怒火上火上浇油,思忖一番后赶忙说道:“干爹,您不是说好着皇帝老儿一死,就让我继承皇位嘛,我也是一时激动才犯了错,您就原谅我嘛...”
他跟个小女生似的边说边摇手臂,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无辜,可路鸣知道这个人心狠手辣起来什么都做的出来,配合着无比扭捏的动作,一阵恶心的感觉从心底泛起,比那天骑马去劫刑场还恶心。
“放肆!区区一个王爷也敢在我眼皮底下猖狂,我看你是活腻了!”
这话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这是李忠的灵魂在身体里作祟。
“干爹,我下次不敢了...”
说着说着他像个女生一样流下了眼泪,低着头哭了起来,可路鸣丝毫没被他的样子迷惑,相反正因为知道他是个男的还这么矫情,更加没有了怜悯之心。
“还下次,这次泰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杀你十次都不嫌多!”路鸣愤怒的对他喊道,又紧跟了一句足以打破他心理底线的话:
“呸!你个死人妖!我看着都恶心。”
其实华温青虽然娘里娘气的,但他最忌讳别人说他是人妖,身边要是有人这么说,早就被他拉出去割舌头了,也就是害怕李忠,才一直不敢发作。可现在刚进门一连被说了两次,那丢失皇位的挫败感,配合上路鸣发自内心的厌恶表情,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别叫我人妖你这个死太监!给你脸了?”
富贵在偏厅准备蹿出来,被袁宗一只手压住,他摇了摇头示意在等等。而路鸣站起身正对着华温情,比高出对面半个头的首先在气势上就压住一头,华温青往后退了一步,转念一想,反正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有退路了,不如就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接着不依不饶的叫嚣道:“三年前你就说要让我继承皇位,我等了三年,三年啊!好不容易熬到这皇帝老儿死了,却给我闹这一出,你们太监都是这么说话不算话的吗?”
“呸,就你还想继承皇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府上的下人被你杀了多少你算过吗?随便一点小错误就得用命来弥补,让你这样的人当上皇帝,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被夺去性命!”
“哎呦?”华温青一脸不屑的说道:“我这些年怎么没看出来,干爹你是这么一个宅心仁厚的人那,你手上沾着的血比我少吗?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是靠杀了多少人垒起来的台阶才踏上来的呀,现在怎么了?准备吃斋念佛赎罪吗?哈哈哈哈。”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渗人的笑声回荡在周围,近乎癫狂。而路鸣因为这些话深深的感到伤心,那些曾经跪倒在李忠面前的人就像跪倒在自己面前一样,他看到自己抬起手挥舞着刀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杀掉,血液浸染了他的衣衫,染的血红,连眼睛里都布满血色,整个世界在眼中都变成了血红色,他孤零零的站在尸体堆成的山顶端俯瞰着下面,无数冤魂在里头哀嚎,不停的向上爬啊爬,抓住他的腿,他的身体。
他又看到自己的双手,粘稠的血液不停的向下滴落,仿佛永远滴不干净一般。
李忠的灵魂在此刻渐渐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铁爪一般的双手伸出去捏住华温青的脖子,他瞪大双眼,双手不停的拍李忠的胳膊,慢慢的,他两只脚离开地面,被李忠仅用一只手就举了起来。
袁宗此时和富贵从偏厅冲出,抓住李忠的手急切的说道:“公公,求您手下留情,杀了他,岭南王必然要反,现在边疆形式严峻,若变成内忧外患的局面,到时无力回天,还请您三思啊!”
“滚开!我要他死!”
路鸣的意识已经变的极淡薄,根本听不到袁宗说的话,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袁宗作为文臣根本没什么力气,被推倒坐在了地上,而李忠手上的力道还在不停的加重,华温青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呼吸了,逐渐开始失去意识,只盛本能还在趋势他瞪着着双眼、张大嘴巴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一滴泉水从灵魂深处落下,仿佛一处遥远的山洞里钟乳石上凝聚成的一滴水珠,轻轻的落在水潭里,泛起阵阵涟漪后,李忠躁动不安的灵魂就像被溶解一样在身体里消散,恍然清醒过来的路鸣,看到了被捏的快死了的华温青在手里翻白眼,又想起了那成堆的尸体...
他已经不想再杀人了,不想看到任何人的生命在眼前消失,遂放开手,华温青瘫软的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捡回一条命的他还没从慌乱中回过神来,边咳嗽边狼狈的朝后爬去。
剧烈的头疼开始侵袭而来,那是李忠的回忆开始在路鸣脑中充斥,他抱着头无力的瘫在了桌边,富贵赶忙走上来扶住。
袁宗被这一推也不敢贸然上前,愣愣的坐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从前的李忠...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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