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吕布便抵达蔡邕府邸。
刚翻身下马,便有家丁赢了上来,满脸焦急的开了口。
“军侯,您可算来了,老爷正在内院等你呢。”
听是内院接待,再加上家丁这副模样,吕布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蔡老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爷,老爷他前几几日茶饭不思,昨日起又突然卧床不起,先前小姐找过郎中上门,郎中却又不知老爷得的是何病,哎……”
管家说到最后,已难掩满脸的忧色。
一听蔡邕似乎病重,吕布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眼下正正处于改制的发力期,倘若他一手扶持起的蔡邕倒下,那不论是对改制,还是对他朝局都将是一次巨大冲击。
来不及和家丁赘言,吕布急匆匆的闯进府门,直奔蔡邕寝房。
刚到门外,正好瞧见蔡昭姬端着铜盆从门内走出。
“蔡小姐,蔡老的身体如何了?”吕布赶忙问询道。
蔡昭姬摇了摇头,眼眶已经是通红一片。
“温侯,爹一直说趁着他现在还清醒,有很多事想找你交代托付,您……您还是先进去吧。”
说到最后,蔡昭姬又哽咽起来。
看着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吕布叹息一声,却也不好安慰更多,只能呼出一口浊气,推门而入。
寝房内,蔡邕躺在卧榻上,面色惨白,气色虚弱。
吕布赶忙上前两步,站到卧榻旁,关切的道:“蔡老,您感觉如何?”
蔡邕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吕布一眼,虚弱的道:“温侯啊,恕老朽重病缠身,就不能给温侯施礼了。”
“蔡老,这都什么时候了,些许俗礼何足挂齿啊。”吕布赶忙坐到床榻前,轻声道:“蔡老,你这些日一定要好好休养,我知荆州有一位华佗医师,悬壶济世,医术高超,我马上就吩咐人将他寻来,为你医治。”
“不必啦。”蔡邕摆了摆手,“老朽早过了知天命年纪,自家事自家知,这次叫温侯您来,是还有一件心事放心不下,只求温侯能够看在你我二人的情分上,让老朽心安。”
“蔡老你说,只要能让你安心,不论何事,我定都竭力办妥。”
吕布没有迟疑,一口答应下来。
“好,好。”
蔡邕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跟着朝吕布抬了抬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吕布赶忙俯下身子,就听蔡邕轻声细语的缓缓开口。
“先前借藏书,建书舍一事是莫大的功德,老朽不怪你,那四千卷藏书的原本,改日将军便留在府上,也算是让事情尽善尽美吧,大汉朝堂有温侯在,劳心放心,唯独还有一桩家事,只能托付给温侯了。”
“蔡老请讲。”
“小女蔡昭姬,曾许河东卫家,可怜呐卫仲道福薄早夭,连累的我女儿至今难许二家,倘若温侯不嫌,便取了小女,替老朽我照顾照顾吧。”
“这……”
听蔡邕要将女儿嫁给自己,吕布一时迟疑起来。
能取蔡昭姬这位东汉第一才女,吕布当然愿意,可事情太过突然,他一时间也有些转换不过脑子来。
听吕布语塞,蔡邕面上闪过一丝潮红道:“温侯以为小女不配?”
“岂敢,岂敢。”吕布赶忙摆手,“昭姬小姐,乃东汉第一才女,能娶此等佳人,吕布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嫌弃,只是不知昭姬的心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使小性子。”蔡邕轻咳两声,“这件事我就当温侯答应了,还希望温侯尽快操办,河东卫家一事,老朽已亏欠昭姬太多,而今只想再看一眼,她身披大红之日。”
蔡邕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吕布自然也没法再拒绝,只能苦笑点头。
为了满足蔡邕最后的心愿,吕布恢复后,先将这件事告诉貂蝉,免得她日后跟蔡昭姬心生芥蒂,好在貂蝉本就是深明大义的女子,而非锱铢必较之人,原妻严氏也被吕玲绮灌了迷魂汤,点头答应下来。
确认了事情后,这一妻一妾反倒比吕布还着急起来,帮着吕布在将军府内张灯结彩,而贾诩、郭嘉等人一听吕布要娶蔡昭姬这位有名的才女过门,也纷纷跟着起哄。
翌日,轿子出将军府至蔡府,接蔡昭姬过门。
满长安的百姓听闻此事,都全都上街凑齐了热闹。
在他们心里,吕布是天神降世,蔡昭姬是东汉第一才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自然博得满堂呼声。
婚礼期间,蔡邕满面春风,丝毫不见重病之相,可不论是吕布还是蔡昭姬却都高兴不起来,心中都以为这是蔡邕回光返照之相。
直至婚礼已毕,翌日清晨,吕布赶奔蔡府探望时,却赫然发现蔡邕居然早已在府门前等候,整个人精气神已久十足时,顿时懵在了原地。
蔡邕抚了抚虎须,犹如老顽童般展颜一笑。
“温侯,你可真是天神降世,自打你娶了小女,老朽这原本的重病竟忽然不治而愈,简直神乎其神啊!”
吕布听到这哪还能不知,这分明是蔡邕设下的圈套,一时苦笑起来。
“岳父大人才当真是天神降世,奉先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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