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院子里又冷清了下来。
“奶奶!!!”
李琪琪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抱住老妪的腿嚎啕大哭。
她以前也被欺负过,但都是同年龄的小孩儿欺负。但这一次,第一次被大人欺负了,她感到了无力,感到了比以前更难受的心酸。
都说她没爸爸,都说她没妈妈。谁能受得了?而李琪琪一直都坚定的认为自己有,一直都非常懂事的从来不给奶奶告状别的小孩儿怎么说。只是孜孜不倦的问奶奶,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如今的嚎啕大哭,也许转瞬间会再次忘掉。她依然不会将这些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她会一直相信她爸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总会回来的。
老妪背过身擦了把眼泪,没说话,迈着有些萧索的步子蹲到了篱笆旁,开始捡起被王家人踹碎的篱笆,重新往泥土里插了起来。
李琪琪也上前蹲在地上帮忙,糊的满手都是泥巴,一边干活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然后俏丽的脸蛋上也糊的全是泥巴。
夕阳西下。
繁星渐起。
一老一少的心绪也逐渐安宁了下来,不再伤感了。毕竟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相依为命的时间,更长。
头顶着夜色,一老一少干完活又走回了屋里。奶奶在强颜欢笑,而李琪琪已经蹦跶了起来。
“奶奶,我可以吃根黄瓜嘛?”
“你怎么又饿了?”
“我就是吃不饱嘛……”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起来。
老妪努努嘴:“去开门。”
李琪琪蹦跶着跳了过去:“谁呀!!”
门外,一袭黑袍的李灿听见这奶声奶气的声音,神色大变,更加急促的拍响了大门。
他再也忍不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大吼一声:
“妈!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蹦跶着的李琪琪停下了脚步,看看大门,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奶奶。
老妪站在院子的土地面上,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啪嗒’两行老泪从满是皱褶的脸上滑落,洇湿了土地。
她身体僵硬的迈出了步伐,快步走向大门。一言不发……
李琪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紧紧盯着自己的奶奶,又紧紧盯着门外,大眼睛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
“谁呀?”
“奶奶,是谁呀?”
“谁呀?奶奶……”
‘砰砰砰’
敲门声越发剧烈的响起。
李灿的声音变得越发急促了起来:“妈,开门啊!妈!”
老妪浑身一震,大喊一声:“来了!来了!”
“奶奶,到底是谁呀?”
李琪琪抬起头看着奶奶从身边走过去,焦急的问着,然后又紧紧的跟着。
‘咔——’打开门锁。
四目相对。
一袭黑袍,面如冠玉的李灿,在这一刻眼泪决堤。
老人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儿子,依然还是那样的年轻。隔着门相望,浑身颤抖着:
“回……回来了。”
李琪琪看着眼前陌生,但莫名又有些熟悉的男人,着急的扯着奶奶的衣摆:“奶奶?谁呀,谁呀?”
老妪语无伦次的指着李灿说:“他,你爸,你爸……”
李琪琪呆呆的说:“我爸在我下个生日就回来……”
李灿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一把将李琪琪抱在了怀里:
“这个生日就回来了!”
李琪琪被这力量相拥,整个人像是一截木头似的被抱在怀里。鼻子嗅着莫名有些熟悉的气息,她两只眼睛看着天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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