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你母亲最近还好吗?”。
听到陆离说到母亲,张海的身体巍然一愣。
接着他仿佛发疯了一般,双手抓住陆离的肩膀。
“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到陆离被抓住,韩楚晴忍不住想去阻止。
还未走两步,张海的一个小弟便上前用身子挡住了她。
“我大哥有事要问这小孩,谁都不能打扰他!”。
韩楚晴挣扎着想要冲开这个小弟的束缚。
口中大声喊道:“你放开小离,你想对他做什么?”。
张海丝毫没有理会韩楚晴,他两眼紧张的看着陆离,手上的力气也变得越发大。
“快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陆离斜着头看看张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玩味的说道:“你确定要我在这儿说?”。
张海扭过身子看看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大手一挥。
“你们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众小弟听到指令之后,打开门接二连三的向门外走去。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陆离摇摇头:“你的人可以走,我姐留下!”。
张海皱皱眉头,一番思虑。
“罢了。”
他转过头看向韩楚晴:“希望你不要把接下来将要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看着异常认真的光头佬,韩楚晴弱弱的点点头。
一两分钟后,房间里只剩下陆离、韩楚晴、光头佬三人。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现在能说了吗?”。
陆离不紧不慢的坐到沙发上,颇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势。
“张海,我要你先向我姐姐道歉!”。
面对陆离接二连三的要求,张海有些忍耐不住。
“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敛点!”。
“更何况,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炸我!”。
陆离嘴角轻扬。
“二十年前,你和你的母亲一块出了车祸,掉进了水库里。”
“你母亲为了救你,在水下双手把你托起来近半个小时。”
“后来你得救了,什么事都没有。”
“而她却成了植物人,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年!”。
“我说的对吗?”。
张海额头上冒出丝丝汗珠,瞳孔油然放大。
“扑通”一声跪在陆离面前。
“我求求你,你知道这么多,肯定有办法能救醒我娘。”
“我求求你救救她!”。
其实,小的时候张海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乖乖子。
只是后来,他的父母离异,他一直和母亲在一块生活。
随后他和母亲又出了车祸。
一系列的打击终究激发了他心中的叛逆之火。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在这条不归路上越陷越深。
打拼数十年,他有了权力,有了地位,可是他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母亲。
他几乎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来为母亲“续命”。
只为了未来能有一天,母子两能再相聚。
“我说了,你要先跟我姐道歉!”。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
张海站起来,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韩楚晴身前。
“对不起,那件瓷器确实是仿制品,我骗了你!”。
“我是该死!”。
“可是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她是个爱干净,爱漂亮的女人,她不该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躺着随便让外人动她的身体!”。
说着,张海潸然泪下,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韩楚晴本来就感性,听到张海的故事更是揪心的不得了。
她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随后背过身去,偷偷抹抹眼泪。
张海随手擦擦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走到陆离面前。
“只要你能有办法让我娘醒过来,别说道歉,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你真的有办法吗?”。
陆离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办法自然有,只不过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要你去警署自首,把你这些年所做的脏事全都交代清楚。”
“你自首之日,就是你母亲苏醒之时!”。
听到陆离的条件,张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眼变得黯淡无光。
口中低声喃喃道:“我该怎么相信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现在你母亲的命把握在你手中。”
“你要是想让她今后就这样窝窝囊囊的躺在病床上,你可以什么都不做!”。
三五分钟后。
张海麻木的站起啦,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屋外,小弟们一个一个围上来。
“大哥,那小孩都跟你说什么了?”。
“大哥,这钱我们还继续要吗?”。
“大哥,阿七我们该怎么处理?”。
张海看都不看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失神的向前走着。
以他从混社会开始到现在所犯下的罪,轻则判个无期,重则直接死刑。
回过头来,算算时间。
他母亲的年龄已经50多岁近60了。
而他现在才30出头。
如果两个人都能活到80岁。
那他的时间还有50年左右,但他母亲的时间仅剩下20年。
用50年换20年,值吗?
晚上,病房内。
张海一遍一遍的为他母亲擦拭着身体。
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容颜略显苍老的母亲。
他愣住了。
他握着毛巾的手直直颤抖,再也擦拭不下去。
“娘,你当时就不该救我。”
“我是一个罪犯,我害了很多人,害了很多家庭!”。
“可是,可是...”。
“我真的不想死啊!!!”。
张海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哽咽的哭起来。
“娘,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给你用最好的药。”
“我给你请最好的护工。”
“我给你买最漂亮的衣服。”
“我给你...”。
张海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捂着嘴,跑出病房,靠在走廊边的墙上,尽力克制着自己情绪。
当时,如果母亲不救自己,或许自己早就死在水中了。
从小,他身边的人就看不起他,欺负他。
只有母亲把他视作掌中宝,处处维护。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宁肯自己饿着,也要先让给他吃。
想到过往的种种,张海捂着双眼,崩溃般的蹲在地上。
这个选择,对他来说,真的是太难了!
另一边。
“小离,你真的有办法能让他母亲苏醒过来吗?”。
此刻的陆离全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身上反而有一股唯唯诺诺之气。
“我,我明明刚才还记得的,可是现在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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