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将心向明月 第三章

神界-天瑶山。

“天君，药神到了。”

九天玄尊放下手中杯盏，点了点头，示意侍从宣见药神。

侍从出去了没一会儿，一位白发长者便提着一只药箱进来了。

“老臣参见天君。”

“孤要的东西备好了吗？”

“启禀天君，老臣已经炼制好了，此药能让人忘却前尘，而且世上绝无解药可解。”说着便献上了一个白玉药罐。

九天玄尊接过药罐，思索了片刻后，眼神划过一丝狠厉，顷刻间，原本跪在地上的药神便殒命了。

看着药神倒在地上没了气息，九天玄尊长袖一挥，那把要了药神性命的剑便收回到了九天玄尊的袖中。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孤才是相信的。”

无妄岛。

在这静谧的空间待久了，耳力变得极好的离殊一下便发觉了隐了气息进来的九天玄尊。

“呵，你是又要来恶心我了是吗？”离殊面对九天玄尊依旧是满脸的不屑。

“无所谓你今日如何说，孤今日心情甚好，无妨。”九天玄尊并没有被离殊的话语给刺激到。

而离殊也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今日的九天玄尊心情似乎是真的好，虽然脸上只是露出浅淡的笑意，但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

可若是九天玄尊心情好，那只能代表着他心里又有了计谋，而且现在他来看自己，只能说明针对的是离殊。

“我现在已经如此，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你想怎样就直来，用不着老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恶心我。”

“我今天来，是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的，有了它，一切都能回到最开始的模样了。”

离殊看着九天玄尊的模样，此刻的九天玄尊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有很诡异的笑，看得离殊心里有些发憷。

九天玄尊看着好像是真的很高兴，有些激动地轻捧着离殊的脸颊，眼神缱绻，哪怕离殊死命地挣扎着不想要他触碰，也丝毫没有让他有半点儿气恼。

离殊看着九天玄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玉瓶，以为是九天玄尊准备要杀她了，便认命地闭上了眼。

可是当白玉瓶里面的药丸被九天玄尊喂进嘴里以后，九天玄尊的话才让离殊真正的绝望。

“阿离，你知道我刚刚喂给你的是什么吗？”九天玄尊附在离殊的耳边轻声问道。

离殊觉察不对，瞪着眼没说话，但是眼神里面已经充满了质问。

“这是药神按照我的指令配置的，吃了它，就可以忘却前尘，很快，我们就能和以前一样了......”

离殊不敢相信，经过了这么多以后，九天玄尊居然还想着回到过去，想让她忘记一切！他想干嘛？忘记对他的仇恨，然后做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自己到时候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太可笑了！

“九天玄尊，你是不是疯了！”离殊挣脱开九天玄尊怒斥道。

可此时的九天玄尊仿佛魔怔了一般，只是面露微笑，一脸温柔地看着离殊，“阿离，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玄，你还记得吗，这名字还是你给我的呢，那是的我们多好啊，你对我多好啊，所有人都不拿我当回事，你却护着我，我做了这么多，就想要回到过去，现在好了，我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阿离，你开心吗？”

“九天玄尊，我看你就是疯了，你以为我忘记了一切，所有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了吗？”

“当然！魔界曾今知道我的人除了你都被我给亲手杀了，一个不留，就连子嗣都没有，现在的魔界，以我为尊，有我在，没人敢乱嚼舌根。”

“那你倒是把我也杀了啊！杀了我，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再知晓你是个怎样不堪之人了！”

“杀了你？那谁做我神界的天后啊，谁来和我一起受着六界朝拜啊，阿离，你要明白，现在魔界没有离殊少主了，但是六界马上就会迎来它的女主人，也就是你，开心吗？”

“九天玄尊，我不会让你如意的，绝不！”离殊此时表情有些痛苦，药效已经开始起了作用，离殊的脑中的记忆开始模糊，凌乱。

“药神说，此药，无解。”

九天玄尊的话如同压垮离殊最后的一根稻草。

此药无解，那等药彻底洗清了自己的记忆，往后如何都是九天玄尊说了算，而自己不过就是个傀儡，九天玄尊说什么，自己就只能认为是什么，如此，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阿离，一会儿就好了，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都是你喜欢的，相信我。”

九天玄尊后面的话离殊已经没什么精力听下去了，脑子渐渐空白，逐渐失去了知觉。

九天玄尊见离殊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便将离殊从冰冷的地面抱了起来，一跃上了深渊之上。

天瑶山-慕离宫。

“参见君上。”一众侍女早早地候在了宫门外，见九天玄尊来了，赶紧行礼问安。

“去准备沐浴的东西，另外去孤宫里把风雪生肌膏拿来。”

“是。”领了命的侍女不敢耽误，赶紧去筹备了。

慕离宫的玉清池，烟雾缭绕，轻纱曼曼。

离殊闭着眼坐在玉清池水里面，周围池水飘出氲气让离殊显得有些不真实，池水漫过了离殊的半个肩头，池水里面的草药将清澈的池水也浸染成了棕黑色，离殊的眼睫轻微地动了几下，预示着她快要苏醒了。

待到离殊完全清醒后，便看见了眼前这场景，自己一丝未挂地坐在玉清池里面，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离殊看了看池子旁边，有一件素色罗衫，便慢慢渡过去拿起了它，披在了身上，开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仙上，您醒了？”正在离殊赤脚来回观察时，一个穿着粉纱广袖流仙裙的侍女正端着银盘走了进来。

“你是？”

“奴婢是慕离宫宫女玉儿，是照顾仙上您的。”玉儿向离殊行了个礼，然后将手中的银盘放在了玉清池一旁的案桌上后，转身回到了离殊身旁。

“仙上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这玉清池里面的药水可以疗伤，是君上特地给您配置的，还有那风雪生肌稿，也是君上特地命人调制的，仙上还是先回玉清池里吧!”

“你一直仙上仙上的叫我，那真名叫什么，你知道吗？”离殊一脸懵懂的样子问着。

“这......恕奴婢不知，奴婢也是奉了君上的旨令来照顾仙上您的起居，至于其他的......仙上可以等身子好了，亲自去问君上。”

“行吧，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我不习惯和别人坦诚相见，关键还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有什么事儿，我会叫你的。”说到这，离殊不禁又用力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衫。

“是，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玉儿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等玉儿一走，原本在离殊脸上的茫然一下子就消失了，转身走到玉清池边上，玉指拿起银盘里面的风雪生肌膏，眼中的不屑，嘴角挂着的轻蔑都彰显着她没有忘记一切。

“九天玄尊，所有的一切，绝不可能像你希望的那般结束，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慕离宫外。

九天玄尊刚刚安排万明日事务，玉儿便过来禀报离殊已经苏醒的事情。

“君上，仙上已经苏醒了。”

“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玉儿并不知道九天玄尊给离殊吃了药，也不知晓离殊是假装失忆，只能按照自己看到的如实禀告。

“回君上，仙上身上的伤倒是没有大碍，奴婢也让仙上在玉清池里继续疗伤，只是仙上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仙上问奴婢是否知道她的名讳，看样子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君上，是不是要传药神前来诊治？”

“不用了，孤自有打算，另外药神私通外敌，已经按照天规行刑，孤已经另为药王谷选好了主人，以后她有任何不适，直接去药王谷寻人即可。”

“奴婢明白了。”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进去候着，现在仙上的身子还很虚弱，仔细着。”

“是，奴婢明白了。”

玉儿说完便行礼退下了。

“君上，需不需要我再去试试她的真假。”

玉儿走后，便从另一处出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那人压低着声音说着。

“不必，药神说过，此药，无解。对了，以前的事情知情的人，都处理好了吗？”九天玄尊手指来回摸着自己的腰前悬着的玉佩问道。

“禀君上，已经安排完毕，所有知情的人都已经处决，从此六界不会再有任何人知晓曾今魔界有个少主叫离殊。”

“很好，你去吧！”

“属下告退。”

说完便退回了黑暗之中。

九天玄尊取下腰间别着的玉佩，是块雕着飞鸟模样的白玉，只不过上面缺了一块角，影响了它原本的美观，九天玄尊轻轻地用指尖勾勒着它的痕迹，思绪和记忆也随着这块玉回到了好久以前，耳边仿佛又传来了曾经最想听和最怕听到的声音。

“阿玄，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我专门找的师傅雕刻的飞鸟图腾，就是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可以向飞鸟一样快乐、自在，你喜欢吗......”

“阿玄是我带回来的，无论他做何事，你们都没有权力对他指手画脚，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对着他颐指气使......”

“阿玄，你放心，你不是没有家人的，我就是，魔界就是你的家......”

“阿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玄，我从未怀疑过你，你枉顾我对你的信任......”

“是你背叛了魔界，是你毁了我的家和子民......”

“九天玄尊，不杀你，我妄为魔界少主......”

回忆这个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记着的人才是往事对他最大的惩罚，因为他根本不配忘记一切，这些记忆，他得长长久久地记着，记着他是如何变成今日这边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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