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并没有为难唐安,他将画册放回原位,然后说自己要回去了。
走之前,郭成给唐安一张名片,让他到这家公司找张元英合作。
送走郭成之后,唐安松了口气。
于剑芳D市“清扫”回来并没有进家门,而是去了唐安家。这家伙俨然把唐安家当自己家,进去后直接躺在大长桌上面。
“刚才有男人来过!”
“你这鼻子跟狗一样,怎么不去当警犬。”唐安在煮面。
“想去啊,但让人家狗狗失业当流浪狗,那不是缺德吗?”
“你可以义务嘛。”
“不想做免费劳工!”
“……”
唐安做东西力求美感,即便是煮方便面,他也要花心思把食物装饰得特别好看。这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夸奖,而是自我满足。
把一件小事情花时间做到最好,是唐安欣慰和满足的地方,这也是内向和外向者的区别。于剑芳受不来一个人生活,需要跟人聊天,需要出去社交,需要群体,并从群体中获得能量。
唐安需要群体,但群体会消耗他的能量,他的能量来源于孤独,更在于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把身边的事情做好。
“你开过餐厅吗?”
面对那大托盘的精致食物,于剑芳问。
唐安用日式托盘装盛,大碗面旁边有凉拌豆皮和沙拉菜,另外有一杯冰凉茶。这种装饰,也就餐厅这么干,谁会没事在家里随便煮面这样精致呢。
于剑芳吸溜了一口面后,赞不绝口,各种说牛!
唐安没有说话,免疫掉夸奖。
夸奖是张口就来的礼貌,但未必证明一个人的真正实力,所以有时候,即便别人把他夸得心花怒放,他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冷静下来,立即反思自己的问题。
“老刘家女儿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就那样处理。”
“哪样?”于剑芳看着唐安。
“我想让她回学校。”
“你牛。”
“嗯!”
“你爸那边呢?”对方再吸溜一口。
“郭先生只是长得和我有点像,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
“现在很多明星模仿秀,那些模仿者和明星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们做亲自坚定吗?”
“有,过几天无聊的话走一趟,想看看亲子鉴定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跟郭先生有关系之后,对你的业务有很大的帮助。”
什么叫“有关系!”唐安好想给对方一个白眼。
“你在国外有房子吗?”唐安问。
“也就日本有,但就是用来做民宿的,生意也不怎么好,打算卖掉。可卖掉之后也不赚钱,也就先放着。”于剑芳休息了一下,用纸巾擦拭脸上的汗,再问道:“怎么了,想海外置业。”
“想移民,有没有这方面的顾问。”
“你问老杨,老杨有段时间不是考虑移民澳洲吗?”
“嗯!”
杨田确实有段时间想移民澳洲,但因为离婚的事情就放弃了。
“明天最后一天假日,有什么安排。”于剑芳吃完了面,躺在地上。
“明天得去做义工!”
“你真够善良的!”
于剑芳知道,唐安每年都回去各个养老院做义工,甚至会捐钱给慈善机构。他问过杨田为什么唐安会这样。
杨田没有解释,只是警告他不要去窥探太多。
“敬老院?”
“流浪狗救助站。”
“很好,之前你好像给了他们几万块。”
“给了一点。”
“你干嘛不养条狗!”
“没时间照顾。”唐安之前去流浪狗之家的时候也想收养一只,但他放弃了,因为自己没有时间,他认为把小狗独自关在屋子里边是一种虐待,而且他不太敢独自面对狗狗,因为小时候自己养的那只黄狗,在他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被杀死了。
那只狗跟唐安很亲,在十二月份天气寒冷的时候,黄狗从外边回来就被套上绳子拉走了。
那只黄狗感知到危险,便摇着尾巴朝唐安的父亲身上扑过去,唐安父亲以为这只狗要攻击自己,便闪到一边,把绳子往树枝杆上抛,绳子一端绕过树枝干再落到唐安父亲手中。
唐安父亲趁机快速一拉,黄狗猛然悬空。
黄狗悬空扭动挣扎,嘴巴发出闷闷的声音,眼睛充满血丝地看着周围的大人和小孩。
唐安也在人群当中,看着痛苦的黄狗,他无助、泫然、惶恐和绝望,好像自己就是那只黄狗。
黄狗挣扎了几分钟,身子终于僵硬了。大人将黄狗放下并很快剔除狗毛,然后用炭火炙烤。
那个十二月份的下午,天空阴霾,天气寒冷,院子里香气弥漫,人欢马叫。唐安静静地坐在黄狗被吊死的树下,没有流泪,只是叹息。
经历了这一次,他每次见到田园犬,都会想起黄狗死前那布满血丝的眼睛。
“明天跟我一块去怎么样,大富翁!”唐安在清洁餐具的时候,对于剑芳说道。
“可以啊,如果那里靠谱,我可以给他们几个月的狗粮费,我之前也在路上见过流浪狗,也收留了那只,但太能拆家了,就把它送走了!”于剑芳躺在大长桌上玩手机游戏。
清洁完餐具之后,唐安拿了块布,弄了桶水,弓着身子来回擦拭地面。
“哇靠,你可不可以弄个拖把。”
“拖把不干净。”
“300平米,你就用那块布解决?”
“嗯!”
“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
“搞得我在虐待你!”
“大哥,这是我家!”
“服了,可我看得很不舒服。”
“一边玩你的游戏,我擦地还擦得心情愉悦呢。”
于剑芳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干。唐安那拖地的姿势,让他想到《千与千寻》!
“好吧,我是客人。”于剑芳叹气,再开了局游戏。
等游戏打完之后,唐安已经将屋子的部分擦过一遍,并换掉水,打算再擦拭其它部分。
“你在水里边放酒精?”
“放了点,用来消毒。”
“好吧!”
唐安快清洁完时,时间接近十一半,他起来喝了杯水。
“你这样子不累吗?”于剑芳盘坐下来,单手撑脸,静静地看着劳作的唐安。
“累啊!”
唐安用布在擦拭角落。
“那你还那么作?”
“那你打篮球累不累,跑步累不累,锻炼你那肌肉累不累!”
“那是运动!”
“我这也是运动!”一直以来,清洁房间是唐安的主要运动。在清洁的过程中,也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益身体健康,最重要的是,屋子干净整洁让他心情舒畅。
“你哪天要是想运动,可以到我家!”
“……”唐安停下手上的动作,远远地看着于剑芳。
“我说清洁!”
“收费!”
“为什么?”
“就跟你在自家院子打篮球不收钱,去外边场地要收钱一个道理!”
“算了,我还是叫个阿姨更好,你这只是大单间,我那边好几间,就你这小抹布擦地,到我那直接让你阵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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