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我胃不好，饭否？ 第2章.问，这生活你是否满意？

在青城有句无人不知的民谚；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瓷当啷响。

形容的便是这小小饮品，据说在百年之前这还是宫廷的御用圣饮。

不过如今配方早已四散人间，光在青城中便是百花争艳。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在着百花中，每个人心中的最好都众口难调，毕竟就犹如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绿叶般。

人的品味亦是如此。

顾宁心中那碗梅子汤大致存于曾经那父母单位分配的破旧小区楼下。

木车流走上，大桶间。

东城富、西城贵、南城贫、北城穷。

是青城这座曾经作为某朝古都流传而下的百年布局。

顾宁现在所在的方向是东城，而为了寻求钟意之物。

他大致得跑到北城，路程的话，正常驾驶大概是20分钟。

但是顾宁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自然不急不慢，悠然的看着窗外。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中的画面恍若电影胶卷般。

从高楼大厦、灯火通明。

到低矮的楼房，残破的街道。

几十年的老街中没有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繁华嘈杂。

零星高大的梧桐树孤独的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偶尔几个光着膀子的老人们，手摇蒲扇，带着祥和笑容，暮气沉沉的走过。

少有还能够驱散黑暗的街灯下，花枝招展的小妹妹们与忙碌了一天提着散装啤酒的民工汉子，发出大笑声。

唯有身后粉色的小店透露着点点韵味。

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在你的同伴悲痛欲绝时，你或许虽然口头安慰。

但内心其实并不以为意，唯有当你带入其中，才会心潮澎湃。

就如顾宁看到这番让人回忆的美景时，心情大致是好的。

但他同样知道，作为居住这里的人们会是怎样的绝望。

这里都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群体，所居住的地方。

一顿肉不对、一顿泡面或许对他/她们，来说都是按月或者年的计算单位才能够全家吃上一次。

这同时意味着这片地区的低消费，从而延伸而出了青城最著名的夜市。

一家刚刚拆卸不久的小店，虽然建筑早已不翼而飞，平整的地基还在。

大致的算是找到停车位后顾宁便下了车。

各城区的胡同宽窄皆是不同。

东、西城的胡同多半宽敞且直，不得狭于三米。

而南、北城的胡同大都紧凑，弯曲。

前因古时轿的出入讲究，以及气派等等。

后则行人走而随便，能够容下更多人一类。

所以顾宁大致还得步行10分钟，虽然早已过了光着脚拿着一根木棍，便自称大圣，能够翻跃整个城区的年纪。

但多年来一直保持适当运动的顾宁还不至于成为头大身小的新人类。

自从高中毕业到外地上了大学，一直延伸到了工作后顾宁来着的次数少的可怜。

到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忙！

偶尔的休闲时间也完全没有走出屋内的想法。

大约500米长短的老旧街道口，有着一块歪歪曲曲的铁艺牌匾，提着青城夜市。

与外围的冷清不同，宽敞的街道内热闹非凡，在街道两边许多小贩占下一块地方。

然后做起了各色各样的生意，有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花样繁多的地摊首饰、衣物。

不知有没有版权的各种玩具。

一块青袍打底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算命道士也有。

食物的香气弥漫，少女的笑声、大妈的计较、男人的皱眉、孩童的哭闹欢笑。

这，就是夜市啊！

看着人来人往的烟花气息倒是勾起了顾宁不少回忆。

依稀记得自己高中时常常将某个乖乖女诱拐到这。

两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大概是初中时顾宁上课经常走神，有一次走神时，下意识的视线方向。

是一个犹如兔子一般的女孩，她有着在初中阶段就称得上是高挑的身材，但是到不显得纤瘦。

柔顺的黑色长发，标致的瓜子脸。

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以及长长的睫毛总是被厚重的黑框眼镜遮挡。

雪白的脖颈上总是带着一条红绳。

要看女孩子，下课再看好不好？

有着二十年工龄的数学老师，岁月把他头上乌黑茂密的草丛，变成了荒芜的平原。

但依旧无法磨灭他那刚正不阿的性格。

青木实验中学是青城较好的初中。

只要能够稳定进入主校的青木一中。

那个南省前五，重本率极高的学校。

要知道青木一中，师资雄厚，巅峰时刻，考进世界知名大学的学生一手都数不过来。

被青城家长拿来激励自己的子女。

一定要考进一中啊，考进了一中就等于迈进了大学的校门。

这时候的大学生珍贵无比。

而在父母从小的熏陶之下，这样的共同认知中。

青木一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同时不止是外界的名声。

校内对于升学率同样是极为看重，每个班上的老师。

只要有一名能够成功进入青木一中的学生，任课老师都会有不菲的收入。

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学生都会受到重点关照。

类似于迟到什么一类的小事，老师都会视而不见。

只要你成绩好，谁还会为难你呢？

没有人会跟前过不去。

但，这位老师是个意外，他秉持着做人与做事同样重要的观念，在这座校园中格格不入。

祖国的花朵，并不是都美丽，美丽中可能夹杂着食人花。

被他劝退的学生多年积累，不下数百。

这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足矣让它人感到不满。

世态皆浑，你怎么能够清呢？

沉闷的教室里响起了哄堂的大笑。

面皮单薄的女孩死死地趴到桌子上，把脑袋埋到课本底下，从姣好的脸蛋儿到小巧的耳垂。

在到修长的脖颈，眨眼间就染上了万里霞光。

顾宁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两人大概就是这样认识的啊！

大概是高三的最后几天吧！

他带着她去夜市中放松。

即将回程的时候，女孩子挣扎了许久后开口道；“她要去国外攻读学业”

顾宁倒是毫不意外，女孩的家庭不错他也早有预料。

毕竟无论是看起来没有商标的简单衣物，还是那朴素的饰品。

在这个信息传递缓慢的时代，常人可能不认得，但顾宁却是知道。

衣服的材质且不谈，但其边角精致的印花是国内还没有的工艺。

而其脖颈之上佩戴的红绳，在两人熟捻之后，肢体打闹增多。

顾宁自然是见过红绳吊起的那块羊脂白玉。

玉石分很多种，其中一种名为；“和田玉”

和田玉依据颜色与质地，可分为7大类；

“白玉、青白玉、青玉、黄玉、墨玉、糖玉、碧玉”

其中和田白玉中最顶级的白玉，当数是羊脂白玉，净、细、白、糯、油皆具。

羊脂白玉；“是顶级的白玉，油脂性好、质地温润坚密。

其颜色呈脂白色或比较白，有些许泛乳黄色，大体上可称洁白无瑕。

糖色少于30%，有极其少量石花等杂质，显得莹透纯净。

史载有提过，三国蜀汉昭烈帝刘备，其皇后甘夫人样貌美丽，肌肤如玉。

如若在暗幕之中褪去衣物，甘夫人的肌体会散发出阵阵霞白玉光。

刘备曾把一尊上好的羊脂白玉放在床头，与甘夫人作比较。

其中这个记载，固然从侧面衬托出了甘夫人之美。

可能够作为被刘备拿来映衬其夫人极致皮肤的羊脂白玉，也足见其温润质地了。

当然，还有着另一个，和氏璧的故事就不多讲了。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证明这块玉石的昂贵。

真正的羊脂白玉，绝对是市面上罕有，极难碰上。

每一克重量价值能够在5万左右，甚至更高。

顾宁冷静的看着女孩面带愧色述说，之所以会在青城上学是因为要陪伴爷爷奶奶。

伸手把她的眼镜摘下来，看着她。

戴着眼镜的女孩虽然也是个小美女，却和摘掉了眼镜之后的她，绝对不是同一个级别上的！

尤其是因为近视，导致一旦摘掉眼镜时她看东西时那双桃花眼就会微微眯起。

让她看上去的清纯中，多了一抹极其特殊的小妩媚。

而当她不再继续眯着眼了，那对如墨点漆的双眸会因为暂时失去焦点而露出一抹茫然的看像自己。

种种细节积累下，那一瞬间爆发的楚楚动人，颜值近乎要爆表！

最后，女孩抿了抿唇，小声说；“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学费的问题我来出，只要出去上了大学，立马就可以轻松很多了，好不好？”

顾宁当然是拒绝了(ω)，一是照顾人，二是男人当然要有点自己的事业。

正好他的年龄也达标了。

朦胧的思绪回潮，哦对了，刚说到哪了。

对，夜市。

那当然还少不了狐假虎威的公职人员。

市容就是让你们这些小摊贩破坏的！

庞大的人流中，总会穿插着几位套着一件黑色城管队员制服上衣的发福男人。

语气大气凛然，充满了上位者的指责和优越感。

小贩自然是低声下气，脸上也挤出讨好的笑容，手也不停的塞着自己贩卖的物品。

破财消灾，得到好处的人自然是欢喜而退。

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每天都在上映。

2000年，市容市貌的整治力度不大。

对于这些小商小贩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管理市容市貌的城管职位自然还是存在。

这其中就有着很大操作空间。

对于这些披着老虎皮的流氓，倒也没有小贩举报。

毕竟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举报的后果，小贩未必承受的起。

他们真想整治一个没根没背景的商贩，实在太简单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就像钻石的菱形六角，角角不同。

在这长街之上，有着一家与众不同的店面，大概五六平方。

这里的商贩都是属于推着小车四处流动性强的小本生意。

能够拥有一家店面是大多数人不敢奢望的事情。

并且这家店面无人敢索要好处。

店主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挺漂亮，长发高挽，透露着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

还有着一个年龄稍小，也挺漂亮的长发少女穿着校服，打着下手。

看起来像对母女，无论是样貌还是小店一尘不染的干净装潢。

令人频频侧目。

店名；“青梅”

这家店的生意十分不错，有着不少回头客。

虽然店内看上去崭新如初，但实际上老顾客都知道这是家8年的老店。

而且听有些附近的居民说，这对母女其实15年前就已经开始做生意了，一开始是推着小车在居民楼下辗转。

不知怎么开起了这家小店。

是啊！

为什么呢？

还不是人家长的漂亮！

“………”

带着恶意猜想、揣测的言论总是会满足某些人阴暗之下的蛔虫。

或是妒忌、或是其它。

蓝烟和女儿正在准备收摊了，已经八点，本来让孩子每天下课后来帮忙她已经很愧疚了。

不能耽误她学习。

虽然本小利薄，每天能够休息的时间基本没有，但是忙碌一天下来，能赚个60来块钱。

要知道现在是2000年。

即使是在号称铁饭碗的国企上班，月薪也不过1500元左右，这还是盈利不错的国企。

有些国企一个月工资不过600～800。

这会猪肉一斤有7块钱。

小产权房一平米才600元。

凭借着店面稳定的收入，蓝烟已经在南城购置了一套60平的房屋。

日子在逐渐变好，女儿的学业也很争气。

对于她这样一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已经很满足了。

她结婚的时间对于现在来说算得上是比较早，才16岁，不过十几年前那时还是挺常见的。

结婚不过两年，丈夫跟着来乡下做生意的商人跑了。

留下她们孤儿寡母，一个女人没有丈夫带着孩子在乡下很难生存。

无论是闲言细语还是农活，那时候下海经商势头火热。

许多原本是政府机关人员，甚至放弃了有保障的就业体系而从事风险较大的商业行为。

现在想想还真是莽撞，就凭着一辆廉价的木车、简单的食物。

也勉强养活了自己与孩子。

但真正的好转还是从遇见贵人开始。

想起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眸总是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甚至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欣赏的神色，不知道怎么了，想起这件事只觉得身子微微有些发颤。

不过小恩人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少妇明媚的双眸有些黯淡，只有在其妹妹口中得知过的不错。

而且恩人的妹妹还让她安心的开下去，自己的店已经打过招呼了。

对于那些不好的传闻，自己心知肚明，不过都是笑话罢了。

看到他/她们的目光，热切、贪婪、妒忌。

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转过身去。

小人物的生活大概就在于此，生活倒是蛮难一帆风顺的。

两碗青梅汤，少冰，加甜水。

带走。

蓝陌一收拾着灶台，突然听见有些低沉的男声响起。

没看见台上打烊两字的告示？

还是又因为样貌想要找机会搭话的？

不过，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嗯，女孩那张似乎天生就有些冰冷的脸庞上充满着惊讶。

瞪大的眼睛展现出格外的反差萌。

宁哥哥？

哦，小一啊！

都长这么大了，顾宁有些感慨。

一眨眼，那个粉粉嫩嫩的小萝莉也亭亭玉立了。

这样一想，那我是不是有点老啊！

顾宁摩挲着下巴胡须，这样是不是有点瓜啊！

蓝烟急促的回过身来，成熟的脸庞之上，表情微微有些呆滞。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一勺原酿，对吗？”

蓝烟有些腼腆一笑，如雨后洁白兰花，散发淡淡清香，令人舒服。

重新把煤气灶打开，架上一个洗的铮亮的圆筒锅，手脚麻利。

无论你混得好与不好。

也许在某个地方。

还有人深深的记得你……

“………”

车上。

呼～

顾宁右手扶着方向盘，叼着烟说道；“还是小一好啊！”

多懂事的姑娘，学习成绩好，还知道帮忙，最近收入还可以吧！

哪里，这孩子脾气犟死了。

妈～！蓝烟少有的嗔了嗔，女孩子…总是面皮薄的嘛！

特别是在关系亲近人的面前。

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前方，恰巧和回头的顾宁目光相遇。

顾宁自然是带着一副老母亲般的笑容。

蓝陌一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害羞道；“都是清沫帮忙，平常我来不及的笔记都是她帮我做好了”

起早贪黑，一月大概1800左右。

大概听完蓝烟的收入后，顾宁倒是心里有数，对于这个数目与他的预估差不多。

他一直秉持可以帮助别人生存，但不能提高别人生活质量的理念。

毕竟升米恩，斗米仇，有着部分逻辑上可行的道理。

生活质量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这些年自己偶尔也是关注过母女两，给了适当的帮助。

当然，如果说顾宁没私心那完全是扯淡。

毕竟青春期的猪头少年梦里在想什么，是不会让你知道的。

但终归或多或少，有位美丽的主角。

从后视镜里有些朦胧的看着蓝烟，即使每日里风吹日晒的采购原材料，起早贪黑准备。

即使是如此辛劳，肌肤却是异常的细嫩光滑。

素颜朝天的脸蛋上，细眉如柳，眸似清茶，精致的鼻梁下，一张娇嫩似少女的小嘴儿轻轻抿着。

底子太好了，这是一个不施粉黛就能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

生活嘛！

一开始大家都像成为一身正气的少年，工作后又只想能够胜天半子。

在然后你又会发现，其实你已经被生活打的哭天喊娘。

说了这么多，他到不是要对眼前这个熟美少妇一亲芳泽。

只是总觉得这样底子的美人就此埋没有点可惜。

如果能让她的美貌加上合适的学识，长居高位养成的气质。

那会是怎样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情。

这就是顾宁的第一想法。

人嘛！

随着地位的改变，审美也会不断的发生变化。

肉体上满足后，便是对于精神上的感官。

对顾宁来说算得上是一场取悦自己的娱乐。

但对于蓝烟母女来说，会是一件被称为；“机遇”得大事。

顾宁思考了一会，道；最近市里下达了一分文件，大致是要对青城的南北区进行拆迁。

城市的规划，势在必行，像是周边企业，会进行搬迁，没有保护伞的夜市自然是难以生存了。

蓝烟虽然对什么城市规划这些东西不太听得懂，但是她知道夜市没有了，收入亦是。

至于顾宁话语中的真假，对于这个改变自己人生轨迹，拯救了家庭的男人。

她当然是绝对信任，就连一旁的蓝陌一同样紧张了起来。

她是隐约是清楚一些，这个对于她们家来说是大恩人的哥哥很有些背景。

这几句话里透露的信息量很多，都是平常老百姓接触不到的东西。

听到家中的收入来源会消失，母女二人心里慌乱了。

由俭入奢易，有奢入简难！

能过好日子，又怎么会想当下水道的老鼠呢？

“那……那怎么办？”

两人皆是心有灵犀，小心翼翼的看着顾宁。

好似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一般。

其实现在有很多赚钱的机会。

是这吧！小区门前，顾宁询问道。

嗯！

看着两人殷切的目光。

这样，蓝姐你有手机吗？

在这个手机只能通话，售价高达2000元的年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蓝烟有些窘迫的笑了笑。

顾宁从副驾驶摸出一台黑色的按键手机，伸手拉过蓝烟的皓腕。

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她的手中。

你们这两天把店关了或是转让，然后打电话给我。

小一，我家丫头经常带手机去你应该会用吧！

顾宁确认的问道。

嗯嗯，少女还有些发懵的点头。

好了，早点休息。

将两人送到家中，顾宁就匆忙离开了。

两室一厅的屋内，即使无言，也是弥漫着喜悦的氛围。

母女二人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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