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檀早有防备,不去接招,却向后跃起,退到宽阔处。阿狼图,阿狼谷二人出手扑空,一时性起,只见阿狼图从后跃起,左脚踩在阿狼谷右肩,双手持叉,身体凌空,刺向薛阿檀。阿狼谷就地一滚,直取薛阿檀下盘。薛阿檀“仙人指路”点向阿狼谷,阿狼谷见来势迅猛,向后翻滚躲了开去。薛阿檀见阿狼图飞叉到了,身子向后倒仰,抽棍向上“一柱擎天”捣往阿狼图腹部。阿狼图空中翻滚,落在薛阿檀后方。两人一前一后夹击薛阿檀,三十招后,薛阿檀渐渐落了下风,薛阿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就在此时,天已放亮,莫昆鹰惊恐万状地跑来道:“这里风紧,阿狼图,阿狼谷,速速退去!”说话间,头也不回,一路狂奔而去。
阿狼图听到莫昆鹰的话,对薛阿檀虚晃一叉,跳出圈外,随即与莫昆鹰一道去了。
阿狼谷见二人走远,急着思退。虚劈一斧,等薛阿檀退步躲让,自己也就抽身走了,那知薛啊檀见少了一人,那棍棍使得更精神些。阿狼谷斧到,他便用力磕去,阿狼谷把持不住,那斧登时飞了。阿狼谷转身要跑,小腿上却被棍稍扫个正着,站立不得,不情愿地跪倒。薛阿檀“泰山压顶”正待结果他的性命,但听“嘭”一声响,福湖弹丸到处,正是薛阿檀的棍棒。薛阿檀被这劲道的弹丸震得虎口酸痛手臂发麻,楞神之间听得“施主手下留情,阿弥陀佛。”声到人到,薛阿檀还在纳闷,福湖早已点了阿狼谷的穴道。
福湖解开布袋,刘瑞云被闷得久了,胸中恶气犯上,不由得昏了过去。他掐住刘瑞云人中,刘瑞云浑身一激灵,福湖扶她坐起,手掌向她命门穴一推,刘瑞云顿觉一股真气透贯周身,一口鲜血吐出,便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切,薛阿檀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失声道:“嫂嫂,怎么是你?”刘瑞云道:“薛将军,这是在哪里?”两人心里都犯着嘀咕,可是这个中原委又从何说起呢?福湖道:“二位施主,这里不便说话,且回普济寺,再道原委不迟。”
福湖抓住阿狼谷后背,拎小鸡般提了起来,薛阿檀见了,情不自禁地赞道:“大师真是神人,有如此好身手。”薛阿檀掺起刘瑞云,此时此刻,刘瑞云哪里走得了路,两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半步。薛阿檀见状,背起刘瑞云,紧随福湖返回普济寺。
福湖一行赶到普济寺,李罕子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刘瑞云安然回来时,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道:“大师,侄儿病情危重,怎生是好?”福湖把阿狼谷丢在地上道:“看好此人,好歹让他活着,阿弥陀佛。”
宗石像棉花团般蜷缩着,箭透处两端业已凝成血块,脸色蜡黄,像在昏睡,任凭再三喊叫,尤自不醒。那刘瑞云见宗石这般光景,只把个娘心疼烂!少不得痛哭一场。李罕子劝道:“嫂嫂住了,大师有得医治之法。”刘瑞云便止住不哭,哽咽道:“恳求大师,救救我儿,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师的恩德。”福湖道:“施主宽心,但有用心处,老衲自当全力而为。”
福湖看那箭,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便指运内力,夹断两边,苦于没有金疮药,暂取不得箭杆。福湖气运掌心,在宗石膻中穴,百会穴,命门穴依次输入真气,最后掌按腹部,将一成功力传给宗石归至丹田。
宗石得福湖禅师内力相授,身体慢慢热了起来,面部有了血色。过了片刻,慢慢睁开了眼睛。刘瑞云见儿子转危为安,不由得满心欢喜,叫道:“儿呀,你可吓死为娘了。”然而,小宗石好像没有听见,只是呆呆地望着。刘瑞云见儿子不言语,甚是诧异,又道:“儿呀,我是娘呀。”宗石依然不语,眼睛虽然睁着,这世界好似与自己毫无相关。福湖道:“小施主回醒过来,神志有待恢复,诸位且到外面,好让他静养片刻。”众人道:“大师说得是。”大家便陆续退了出来。
福湖走到院中,对薛阿檀,李罕子道:“烦劳施主,将那两位逝者搬到外边,有隐蔽的地儿放好,佛门圣地,岂可枉害生灵,阿弥陀佛。”二人答应一声一同去了。福湖再到阿狼谷身边,解开穴道,右手锁住阿狼谷内关穴,阿狼谷周身能动,若要从福湖手中挣脱,比登天还难。福湖道:“施主是契丹人吗?到这里所为何事?”阿狼谷只管摇头,并不作答。偶尔说一句,也是契丹话,福湖亦听不懂,福湖无奈,不知如何是好。正思虑间,阿狼谷咬住自己的袖口,福湖知是不妙,急忙拽那手臂,阿狼谷牙关紧咬,却将衣袖扯开,一股白沫散落在地,过不多时,阿狼谷已气绝身亡。
薛阿檀,李罕子回来,对此百思不解,薛阿檀问道:“契丹人性烈,这个早有耳闻,缘何要自绝?”福湖道:“施主有所不知,契丹族人,一直为回纥所统治,若有犯过,一旦被回纥所掳,便会受尽百般酷刑。契丹族人,宁死也不愿受凌辱,或咬舌,或藏毒,或触壁,终归是不屈于敌,此才是可畏的。”福湖面带忧色,道:“再烦劳二位施主,且将这逝者,青石旁的逝者伙同他们归到一处罢。”薛阿檀,李罕子抬着阿狼谷自去处理,福湖唤过刘瑞云,一道去看宗石。
宗石比先前精神了许多,刘瑞云转悲为喜,叫道:“儿呀,可认得娘。”那知宗石也到:“儿呀,可认得娘。”刘瑞云惊诧不已,又道:“儿呀,快别吓唬为娘。”宗石应道:“儿呀,快别吓唬为娘。”刘瑞云疑惑不解,问福湖道:“大师,我儿可是得了不治之症?”那曾料宗石也道:“大师,我儿可是得了不治之症?”听宗石如此这般,刘瑞云的心像被揪到体外,忍不住要哭将起来。
福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母子的遭遇所打动,当下示意刘瑞云,出了厢房。
走到一边,刘瑞云两眼垂泪,跪在福湖面前道:“大师,可怜我母子流落此处,若非得遇法师,已不知命归何处。我夫刚刚为人所害,尸骨未寒,想我妇道人家,本该随夫同去,赴那黄泉,怎奈儿子年幼,实实不忍分离,避祸逃奔至此,谁能料到会落得这般光景,除了大师,谁还可救得我儿呀?。”福湖忙道:“女施主,快快起来说话,老衲出家之人,本不问俗事,可老衲并非铁石心肠,施主有话时,但讲无妨。”
刘瑞云起身,将前后事对福湖讲说一遍,福湖听了连连点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是将门之后,小儿之事,老衲岂敢推辞!”薛阿檀,李罕子进得院来道:“大师,请看这个,在他们腰带上各有一块。”只见薛阿檀手中拿着四块骨饰品,递于福湖,福湖仔细看了,是用骨头打磨,拳头般大小,雕刻有文字图案,只是不解其意,便道:“此物什老衲收下了,多谢二位施主,方才得知,二位也是忠义之士,令人佩服,阿弥陀佛。”薛阿檀,李罕子道:“大师高义,令人钦佩,我等难低万一呀。”
寒暄之后,薛阿檀将昨夜所见给大家说了一遍,大家越听越迷惑。薛啊檀问道:“大师,青石旁那位也是契丹人,大师与他是如何得遇,这些人似是一路,其中有什么隐情,着实令人费解?”福湖道:“这事说来话长,老衲也是不解,至今尚未解开谜团。不过老衲断言,这些是同路人。”福湖见大家都想知道实情,也不隐瞒,就此说了开去。
话说洛阳白马寺,是天朝第一古刹,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乃是天朝佛教的释源祖庭,是佛教入中土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是天朝第一译经道场。东汉明帝永平十年,二位印度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汉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历经东汉,魏晋,至唐武周垂拱元年,武则天敕修洛阳白马寺,这是洛阳白马寺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唐代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东都洛阳及白马寺遭到重创。绝世古刹,为战乱所不容,令人唏嘘!有诗为证
《宿白马寺》
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
萧萧茅屋秋风起,一夜雨声羁思浓。
此为唐代诗人张继曾在秋雨之夜宿其寺,观其景象,不禁感慨万千,写下此诗,以佛诗叙佛事,述人生之苦,言一切皆空。
白马寺主持少康大师,在白马寺遭难时,抢救了一批佛经典籍,当年少林寺空空大师去白马寺讲经,少康大师与空空大师交情甚笃,便托付空空大师,将佛经带去少林寺收藏,以防经书再次毁于不测,空空大师应允日后派弟子来取经书。几年后空空大师让弟子灵隐去白马寺取经书,灵隐在中途却为人所害,灵隐即是福湖的师兄。前不久,空空大师派福湖去白马寺,取回经书。福湖到得白马寺,当天夜里,少康大师命弟子觉静法师去装点经书,觉静法师在藏经房被人暗算,三部经书被劫。少康大师发现被劫的三步经书后大惊失色,这三部书是《观音神咒经》,《八阳神咒经》,《大如来神咒经》。奇怪的是,这三部经书都是佛法绝世孤本治巫奇书,当年玄装法师所译秘经。若是平常经书,倒也罢了,可这与巫相关,此事一定另有隐情。
少康大师心急如焚,拜托福湖去追查盗贼,希望福湖能查出事情真相。福湖不敢耽搁,连夜离开白马寺,也不知贼走的那条路,东南西北,哪里才该去得?正发愁时,却听有人喊叫,说贼人偷走马匹,北路去了。福湖心中窃喜,断定是贼人无疑。福湖心想,错了就错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福湖施展平生绝学,时而野马奔腾,时而猎鹰扑食,脚下生风,身影如梭,一路追将了来。
其实在天亮之前,福湖已追上那贼人,只是为查明真相,福湖便不紧不慢地跟着。那贼时紧时慢,福湖则如影随形。中午过后,贼人打马狂奔一阵,把个马儿硬生生累死当途。失去坐骑,一路步行,福湖尾随着贼人赶到普济寺时已是寅牌时分。
那贼不是别人,正是莫昆鹰师兄哈勒雄。到了普济寺,哈勒雄四下里张望,想进寺去,却又退了回来,走近栓马处时又迟疑不决,福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便躲到大树后悄悄观察。福湖寻思,此地境况不明,何况有许多马匹在此,是敌是友不得而知,倘若有变,岂不坏了大事。福湖拿定主意,乘哈勒雄不备,一招“达摩伏魔”伸手抓向后颈。那哈勒雄也是好身手,听得脑后生风,身子一缩,“游龙翔底”窜了出去。哈勒雄顺势转身,“恶虎掏心”递来,福湖后退一步双手合十,气贯双臂,“童子拜佛”相迎。哈勒雄拳使出一半,“啊”一声,哈勒雄只觉一股劲力排山倒海扑来,他哪里晓得,福湖内力可倾殿宇,顿时甩出丈余。哈勒雄眼见情况不妙,起身要遛,怎奈福湖幽灵般早到,章门穴一阵刺痛,身体儿便交给了福湖。
福湖取下哈勒雄的包裹,搜得经书,藏到贴身处,把哈勒雄拽道青石旁,问他来历。哈勒雄一直不言语,身体僵硬,福湖解了他章门穴,却点他左肩井穴。哈勒雄顿时瘫软,坐在地上。原来章门穴乃是人之藏气之穴,点此穴轻则闭气,重则立死,倘若拿捏不准点了此穴,万难活命。
不等福湖开口,哈勒雄倒先骂道:“秃贼好手段,不想今日落在你手,别幻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福湖暗暗欣赏这个贼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哈勒雄继而默默念叨,似乎在祈祷”草原的神啊,哈勒雄是飞翔的雄鹰,是我主忠实的臣民。”正在福湖听了迷惑不解时,哈勒雄右臂抬起,张口咬住袖口,不多时便停止了呼吸。缘来这肩井穴属足少阳胆经,点其穴,可令人半身不遂,但另外半身伸缩自由。福湖见哈勒雄自绝性命,胸中憋闷,便坐在青石之上盘膝吐纳,做起了功课。
福湖把这段经历粗略地讲了一遍,薛阿檀道:“大师,契丹人此举定有所图,那山洞之中的神秘人,与这些应该有关。”福湖道:“施主所言极是,可惜已经打草惊蛇,这时候追了去也怕是徒劳。阿弥陀佛。”刘瑞云道:“大师拿个主意,小儿神志不清,怎生是好?”福湖道:“小施主我已传他一成功力,性命无忧,若是常人,这一成功力可令他一生无疾。小施主恍惚失神,像是中了恶疾,老衲一时无策,惭愧。阿弥陀佛。”刘瑞云哭道:“如此这般,飞虎山都去不得,又何日能到铁笼山。”福湖听得这话,顿时喜形于色,道:“阿弥陀佛,施主不提起,老衲倒要忘了,要救小施主,非上铁笼山不可。”刘瑞云道:“山高路远,比及到时,小儿没了性命。”福湖道:“施主不必担心,老衲自有主意。”
福湖嘱咐薛阿檀,李罕子护送刘瑞云走大路,自己背宗石走小径,不再去飞虎山,而是到得铁笼山再作聚合。刘瑞云磕头谢恩,福湖用布裹了宗石左臂膀,与身体固在一处,单留右手在外。大家速速作别,分道而行。
且说盖啸天眼看天将放亮,不见哈勒图,莫昆鹰回来,思量着去看个究竟。才出洞,却见阿狼图搀扶着莫昆鹰狼狈不堪,满脸道不尽的沮丧,正在洞外喘着粗气。盖啸天警觉地看了看远处道:“如何落得这般模样?”“莫昆鹰道:“师傅,普济寺遇着一莽撞和尚,那和尚凶悍,弟子们失手,想必哈勒雄师兄已落在贼和尚之手。”盖啸天懊悔地叹息一声道:“此事不怪你们,进洞来吧。”三人进洞,莫昆鹰便把详情叙与盖啸天。盖啸天喃喃自语,“白马寺中,向来没有身怀绝技的高僧,普济寺何来绝世高人?哈勒图生死未卜,盗书失手,若引起外界猜疑,如何是好?这蟒荡山藏身地已经泄露,那和尚来路不明,但实力不容小觑,一旦追来,将如何应付。”当下吩咐莫昆鹰,阿狼图道:“此地不可久留,且收拾行装,赶快动身,走得慢时,怕被贼和尚赶上。”二人听了,道声“诺”匆匆忙忙去了。
安史之乱后,回纥兵两进中土,烧杀抢掠,任由所为,唐当朝亦不劝阻。特别唐女子,回纥兵挣相掳猎,回去即被作战利品赏于将士。中土边民,更是常常受到袭扰,契丹族崛起,回纥渐渐势微,契丹相较回纥,袭扰更甚。普济寺歇脚的客商,经常成了猎物,此次失手,不过是乱中出错,不巧碰到硬茬而已。
盖啸天很是失落,一则哈勒雄白马寺之行失手,二则王彦章的婉言拒绝。就在昨日,盖啸天去找王彦章,一心想说服王彦章去投契丹主,怎奈王彦章出去打猎三日,至今未归。孰可料,此次失之交臂,竟使得彼此懊悔终身。盖啸天见诸事不可挽回,当机立断,速回契丹。率阿狼图,莫昆鹰火速离身,转瞬之间,已遁于山谷岳麓之中。
再说福湖背着宗石,沿途辛苦,自不必说,三日后便已到得铁笼山。看那山时,四下皆是高山,团围着似是连城相扣,只有东,北两路可通。东去镇州,北通并州。主峰高耸入云,山腰处便是扼道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胜过蜀道难之上青天。
福湖来到铁笼山,仰视群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似这般崇山峻岭,峰峦叠嶂,莽莽苍苍,蕴蕴荡荡,如何找到太乙上人呢?福湖心中寻思着,脚下却不停歇,没多大功夫,已至半山腰,再往上时,没有路径了。脚步动时,那云雾跟着动,见不得山树草木,看不清东南西北,福湖此刻才领悟到,什么叫如坠五里雾中。
福湖被这云雾困住,尽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哀叹:“是我福湖,困得十日又如何,可这小施主,焉能挺得长久,小施主,老衲无能你也休怪,阿弥陀佛。”福湖索性不再转,就地坐了,两手合十,诵起经来“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心想佛祖有灵,好歹拨开些许云雾,以便找到入山的路径。一遍金刚经完,复要念诵二便,猛然间有声音传来。福湖忙睁开眼睛,细辨声音来路,眼前云雾动处,一只梅花斑鹿正缓步走来,两只鹿角七股八杈,像极了倒端的根雕。梅鹿近前毫不惊惧,见了福湖凝目颔首片刻,转身欲走。见福湖坐地不动,回头又望,福湖顿时领悟,旋即起身,随着梅鹿穿行在云雾中。
一盏茶功夫,福湖的额头慢慢钻出云雾,逾往上走时,逾感离奇。出得云雾,俯视脚下,烟云渺渺,气色氤氲,好一似白茫茫苍莽大地,浪滔滔烟波浩荡,草青青翠绿柏松,雾蒙蒙山海霓裳。福湖得遇梅鹿,又入神仙福地,不由得感慨万千,深信传说中的九色神鹿,并非全是虚言妄谈。福湖紧跟梅鹿,过拱桥,穿涵洞,绕密林,踩幽径,走到一线天。这一线天因两山相堆,留一缝隙仅可容身,仰头望天,只有一线。涓涓清流顺涧而下,凉凉甘露沁人心脾。过得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石砌小路通到山脊处有一云亭,在云亭处折而直上山峰顶端,有如通天之梯悬挂中天。
梅鹿走到云亭后驻足不再前行,福湖暗自纳闷,对花鹿道:“阿弥陀佛,神鹿慈悲,圣地可能找到太乙上人?”话音刚落,福湖听得“尊驾稍待,山人来也”。声音初似蚊蚁渐如钟鸣,由远及近字字清晰,这千里传音福湖焉能不知,只是这天底下练得此功法的,确也是凤毛麟角,有如此境界者,更是绝无仅有了。福湖顺着声音来处看时,山脊深处,有影如魑魅忽隐忽现,形似青鸟掠地入云,那身行之快令人匪夷所思,纵使福湖这般绝世高手也是前所未见。
一眨眼功夫,身影已飘落在云亭内,一头银发披肩,面色红润,一件青袍加身,精神矍铄。福湖知是太乙上人,赶忙稽首道:“阿弥陀佛,太乙前辈好身手,贫僧少林寺福湖。”太乙上人道:“空空大师眼不拙,收得高徒,难得难得。”福湖道:“师傅时常提起前辈,只是无缘得见。”太乙上人道;“空空大师今有一百二十岁,百岁之前,山人与尊师多有雅聚,议谈经纬,榷讨法道,百岁之后,没再谋面。”福湖听说,知道太乙上人犹在百岁之外,惊叹不已。便道:“师傅身体康建,仍然精神,太乙前辈,修如神仙。普天之下,也是罕有,晚辈有缘得见,着实是三生有幸。”太乙上人道:“今日占得一课,山人知有友人进山,故而唤梅鹿前去接引,要无它引路,量你三日,也找不到此处来。”福湖道:“前辈所言极是,花鹿灵性非凡,不似人间之物。”太乙上人道:“鹿本不归十二时辰,不在五畜之列,采天地之精,故而异于兽类。此鹿是山人在五十年前从虎口救得,今日算来,也是六十余岁了”福湖听了啧啧称奇,便道:“前辈恩宽,福湖谢过,这里小施主命悬一线,还望前辈不吝赐救,阿弥陀佛。”太乙上人道:“治病救人,佛门自有妙手,因何交于山人?”福湖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是受人之托,情非得已,这小施主与前辈渊源颇深,大唐飞虎将军李存孝之子李宗石。”太乙上人听到李存孝三字,不由得一楞,看了看福湖背负小儿,忙道:“山人愚钝,若再拖延,岂不误事,快快解将下来。”
福湖把宗石从背上解开,太乙上人抱在怀中,宗石昏睡不醒,气息奄奄。太乙上人继而把宗石放在梅鹿身上坐了,那梅鹿便一动不动。太乙上人左手托住宗石后腰,右手抓住手腕,那脉悬滑涩迟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太乙上人道:“速去洞中,再晚时怕不能救。”太乙上人把宗石托在手上,身子一跃三点地,业已到得峰顶,身影一闪便入了山洞。福湖惊得呆了,亲见太乙上人的轻功,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福湖轻功本来已臻上乘,可与太乙上人相比,顿感自愧弗如。
这峰名叫仙人峰,其实这峰顶,也只是仙人峰的第二高峰,是一块两丈见方的巨石平台,平台之上耸立着一小峰,距平台约三丈余高。峰洞就凿在平台之上,小峰之下。站在平台上极目远眺,方知诗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惟妙,这神来之笔放在这里是何等的恰如其分。
福湖进了洞,见洞内较为宽畅,可容纳十来号人席地打坐,主洞左右各凿有偏洞。太乙上人把宗石放在石床上,解开了缚带。小臂膀箭伤化脓,血水外溢,散发出腥臭。太乙上人让福湖扶住宗石臂膀,自己走进偏洞,拿出一布囊,把那笔砚泥红悉数倒在石桌上,用朱红丹沙调了,口中念起《净身神咒》:
“以日洗身玉月炼形,
仙人扶起玉女随行,
二十八宿与吾合形,
钱邪万秽逐水而清。
急急如律令。”
福湖见太乙上人念咒,不敢出声。太乙上人也不理会,念起《葛仙翁宝诰》:
“志心皈命,礼天台得道,阖皂成真。昔受东华,复传西蜀。昭命玉京金闕,位登仙班,慈怜拯授于沉沦,恩念苦慈于苦海......广救慈悲,大帝度人无量天尊。”太乙上人没有停留,紧接着诵起《敕纸笔咒》:
“结笔成梵正炁自生。
赤书显字八威龙文。
保制劫运使天长存。
治病斩邪万类安宁。
急急如高上神宵玉清真玉律令!”
太乙上人念完三咒,最后在黄色娟帛上画得三张符咒。
福湖见太乙上人只管念咒诵经,心内大急。但他并不知道,太乙上人用的是道教“三部诸病心法灵符”,为李淳风,袁天罡所著《秘传万法归宗》秘术。依书符规程,当先诵净咒,次诵宝诰,及敕纸笔咒,方可下笔书符。
太乙上人将一张符咒贴宗石顶门额头,另外两张贴于箭杆两端,口中念咒:
“中丹赤子皇帝元仙,
预晓古咎净肃心元,
丹晶一液永命延年,
中元太乙坐镇五堂,
招魂卫身得见真王。
急急如律令。”
念罢吸气三口,双掌对着宗石伤口发功,同时呼气发声。最后念道:
“日月星斗真,风霜雨露神,
随我收疾病,即灭不留停。
吐山山崩,吐地地裂。
一收不出脓,二收不出血。
急急如律令敕!”
只见太乙上人右手捏斗指,左手握托右手,右手食指指向宗石伤口。福湖双手握着宗石,一霎时烫如火柱。太乙上人食指所指便是真气所致,箭杆有如灵蛇,向外窜出。一张娟帛符咒跟着箭杆,随后从伤口入而复出。太乙上人即刻收功,取下顶门娟帛符咒,包了宗石箭伤。道:“过得一个时辰,箭伤便可痊愈。山人奇怪,小主人如何炼得少林混元一气功。”福湖把普济寺遭遇一事,告诉太乙上人,太乙上人听后禁不住失声嗟叹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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