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地自容 第三十章 夜半惊魂

小叶子听说今晚赵四化要留下来，高兴得欢呼雀跃。

不仅如此，她还非要跟赵四化睡一张床。

李春芬拗不过她，无奈地摇着头对赵四化说：

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赵四化笑笑：孩子嘛！只要她开心就好。

赵四化和小叶子就睡在靠后门的那个房间，躺在床上，小叶子非要缠着他讲故事。

赵四化的第二个故事才刚讲了几句，小叶子就没声了，回头看时，见她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小脸上还带着顽皮的笑模样。

赵四化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的小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种父亲般的情怀又开始在心里激荡。

他关上灯，靠在床头上，根本难以入眠。

有一点他一直不太想得明白，按理说自己也还年轻，又没有结婚成家，更没有带孩子的经历，怎么在小叶子面前，会突然间就生出那种慈父般的情怀，为什么有时候看着小叶子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就好像看着自己女儿的那种感觉。

人这种动物实在是太奇怪了，人的感情实在是太难以琢磨了，而人的命运，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简直可以用奇幻来诠释。

不管怎么样，他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只要小叶子还需要自己，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他想，我就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尽我最大的努力，让她的童年、少年也许还有青年，让她的生命之河里尽可能的多一些温暖，多一些幸福，而少一些遗憾，少一些痛苦。

寂静无声的夜晚，时光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流淌，赵四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被自己的这些个想法感动得心潮澎湃。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夜已经有多深，就在赵四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际。

黑暗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后门那儿，开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整个晚上，李春芬压根儿就没有睡着，她一直心神不宁，不时地竖着耳朵，仔细听后门那边的动静。

这个时候她已经听到了异常，于是悄悄地合衣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进后面的房间里。

听到响动的赵四化也已经坐起身来。

后门上的响声越来越大，刚开始是只是窸窸窣窣的，像老鼠在咬木头。

后来就哔哔啵啵的，好像有人在用锉刀挫铁板。

赵四化和李春芬心里都紧张得砰砰直跳。

赵四化摸了摸后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还在。

自从开始走上逃亡的道路，赵四化有两样东西绝不离身，一是那把短刀，他把它捆扎在皮带上，丝毫不露痕迹，另一件随身带着的东西，就是那张名字叫做赵四化的身份证。

他把李春芬让到自己身后，慢慢地抽出腰上的短刀。

正准备拉开门。

李春芬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拉了拉赵四化的衣角，把嘴附到他耳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会不会？会不会是何老大？

她想，要真是何老大的话，这一开门，接下来可就不知会闹成啥样了。

赵四化听到李春芬的话，也先是楞了一楞。

不过很快，他就做了决断。

就算是何老大又怎么样，要是他还敢不知深浅地乱来，就直接把他灭了，上次挨了他的那顿惨无人道的毒打，老实说，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恨得直痒痒。

赵四化不再犹豫，黑暗之中，他呼地一下拉开门栓，后门一下洞开。

黑暗之中，突发而至的一股大力推了赵四化胸口一把，赵四化猝不及防，身子晃了一晃，恍惚间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随着蹬蹬蹬短促急迫的脚步声，瞬间消失在黑暗里，后门外面是一道窄窄的幽深小巷，此时天光一片漆黑，只听得嗖嗖的冷风不住地往屋子里灌进来。

别说李春芬吓得够呛，她尖叫一声，躲在赵四化身后，一把把赵四化抱得紧紧的。就是赵四化本人也吓得不轻，背上寒毛直竖，就算李春芬不是紧紧的抱住他，他也绝不敢贸然追出去。

他轻轻关上门，心想哑巴师傅说的一点没错，这毛窝地面上还真是不太平，也不知这人什么来路，图的又到底是什么？

黑暗之中，李春芬仍旧紧紧地抱住赵四化，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赵四化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抚慰着她。

李春芬柔软而温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赵四化身上，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赵四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心跳。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赵四化也一样。

她的呼吸有点急促慌乱，赵四化也一样。

小叶子瞌睡真沉，这么大动静都没能把她吵醒。

屋子里的一切都淹没在黑暗里，世界是如此的寂静，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赵四化这辈子从没有这样亲近过异性，从没有过这样奇妙的感受，尽管他不断地对自己说，这样不太妥当，这样不太妥当，可自己的身体此时并不听从自己的使唤，他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个温暖和柔软的身体，久久不舍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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