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信仰 第二十三章 贪婪的假面

“呵呵呵，那真是太遗憾了，小佣兵，你的任务就此结束了，那么我们来谈谈下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对我的赔偿。”

斯维尔的声音从那栋华丽的别墅中传来，双开的深色木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斯维尔身着浴袍，背着手走出来，面容带着让人心生不舒服的灿烂假笑，苍白，显出十分的阴冷。

“赔偿？”

歌瑟习惯性地保持着微笑，但他的确陷入了迷茫。

两个人都在笑，但是显然斯维尔笑的更加灿烂，来到歌瑟的面前。“

歌瑟感受到了一种恶意。

“没错，你刚才可是在我的农场里放生了一条凶恶的魔兽，你不会不承认吧？”

斯维尔蹲下身，将地上的爪印用指尖捻起了些许的粉末，随后站了起来，嘴角上带着不可捉摸的恶趣味，在歌瑟的面前捻动手指，灰尘纷纷洋洋洒洒地在歌瑟面前洒落，如盐一般洒落在了歌瑟的身上。

歌瑟的眉头微微一颤，笑容似有消失的波动，可身体却没有闪躲开来。

他继续问道：

“那是本就在你农田里肆虐的魔兽，因为委托失败，我再没有理由束缚着他，更没有理由剥夺它的生命，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我仅仅只是松开了我的双手，随后他自行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仅此而已。”

“谁知道呢？“

斯维尔扬起眉毛，不置可否，排干净了双手，让歌瑟咳嗽不止，随后张开双臂，作无所谓状，紧接着看着歌瑟，并越靠越近，仿佛要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种威势。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歌瑟，双眼正视着歌瑟的双眼，仿佛要压倒歌瑟：

“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过在这片农场肆虐的魔兽的真形，而那头魔兽是不是在这里出没尚未可知，也有可能不是这头魔兽在糟蹋我的田地，是其它的某些什么，不是吗？”

“再换一种思路吧，小家伙，你根本没有抓到罪魁祸首。”

“那只魔兽...”

斯维尔蹲下时，微笑着，露出惨白的牙齿，用指尖轻点歌瑟的胸膛：

“是你抓来，用来冒领委托金的。”

斯维尔站起了身，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双手果决地一甩，捏着下巴，仿佛在推理曾今发生过的事一般，对歌瑟说道：

“干脆点来说，魔兽使，那是你的契约兽吧？我可是听说过这种邪恶的职业，将可怜而又无辜的善良魔兽用邪恶的契约控制灵魂，让其不得不顺从其主人，用作达成其邪恶的欲望。”

歌瑟眼皮一抽，但却不知为何，没有多说什么。

心生暗怒的他突然想听听斯维尔究竟能说到什么样的地步。

见歌瑟无从否决，斯维尔更兴奋了，大声说道：

“这么想得话，逻辑便顺通了许多不是吗？邪恶的魔兽使，如果你真的是为钱而来就不可能放过刚才的那头魔兽，那可是有魔晶的魔兽，杀死卖掉地话至少价值二十六枚银币，远远超过这次任务的报酬。“

“说吧，邪恶的魔兽使，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在窥探着什么？”

“斯维尔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我如果真的是魔兽使，为什么不把离这么近的你给干掉呢？“

歌瑟深吸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贯自信的笑容终于有些难以为继起来。

他有些生气了。

斯维尔假装被吓着了，浮夸地向后跳跃了一步，做出十分惊慌的模样：

“不不不，不要误会，可爱的魔兽使，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原谅你，只要你在这段时间帮助我收获南瓜地话，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不去通报。”

“哦？这便是你的目的？”

歌瑟挑挑眉，他觉得斯维尔终于亮出自己的獠牙了。

斯维尔笑了，笑得十分畅快：

“怎么？生气了？想要伤害我？甚至杀死我？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做，当然，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要知道，现在可是王国和圣光教会的鼎盛时期，不管你做什么，都逃不过王国和圣光的视线，你会在圣光中化为灰烬的。”

“怎么样，想好了没？要么，你杀了我，然后遭到教会和王国的通缉，要么，乖乖给我去摘南瓜。”

“当然，你可以现在转身就走，我可以保证，你的通缉令会布满整个公国。”

斯维尔低下了头，在歌瑟的耳畔耳语：

“我的小魔兽使，我可是知道，看起来这么小巧的你有相当可观的力量，用它的话想必能很快搬完我的南瓜吧？放心，到时候我会连你工会的报酬一并结算的，当然，前提是那只被你放跑的魔兽不会继续损坏我的南瓜。呵呵呵...

但事实上，歌瑟已经用一个南瓜作为捕获田鼠魔兽伪装损毁了，根据委托，选择后者的歌瑟拿不到一枚银币。

所以，真正的事实是斯维尔一枚银币都不想付，所虚构的一切全是托词，用来恐吓歌瑟的借口，但他有恃无恐。

他料定，歌瑟哪怕再有力量都不会反抗他。

因为歌瑟只是平民，而他是贵族。

他有整个王国的贵族阶层作为后盾。

他吃定了歌瑟。

歌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家伙，仿佛真的在为自己着想一般，可那虚伪都做不真实的恶意实在是太丑陋了。

他散去了笑容，睁开了眼，映着斯维尔溢出颜表的丑陋贪婪，那双海色的双眸中没有一丝阴影，却幽暗了许多。

他什么笑容都做不出来了，可他也不想用自己的暴力来解决问题。

自己没有权利擅自给予眼前这无耻之徒以暴力进行制裁。

他开始思考对策。

只是用言语来完成反驳有些太无力了，不过很快，他有了一个迂回过去的点子：

“斯维尔先生，你说的一切，如果真让我以外的公民们听道那就太让人心寒呢，你可知道，你是在威胁，诬陷一名光荣的，受到国王加封的正统骑士的后裔？“

没错，贵族，哪怕是一个最底层的贵族，对方也绝对没有任何权利污蔑自己，歌瑟决定从这个角度切入。

斯维尔眼皮一颤。

他打量了歌瑟一下，看着歌瑟不平凡的气度和容貌，顿时有些半信半疑。

虽然他觉得歌瑟是在说谎，但试探一下总是不错的：

“哦？竟然是贵族的后裔？那可真是失礼了，请让我再次重新介绍自己，我是曼顿·斯维尔勋爵，幸会，您是...“

他微微欠身，接下来歌瑟也必须同样报出自己的性名。

“歌瑟，曼顿·歌瑟，曼顿·奇烈的义子。“

斯维尔一愣。

歌瑟所报出的姓氏是曼顿，原来眼前的金发小鬼是和自己同一家族的成员，他开始在脑海里回想歌瑟口中的奇烈到底是谁。

斯维尔想了很久，将脑子里有些影响力的家族成员在脑海里过了个便，可是却一无所得。

他开始怀疑这个小鬼是否在骗自己。

如果是那样地话，那可就更有趣了，冒充贵族这个罪项，足以让这个小鬼直到老死都是自己的奴仆。

但还得再试探一次，因为万一眼前这个小鬼说的是真的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虽然一个永久的奴仆很诱人。

而且仅仅是问一句话罢了，这并不需要什么代价。

“真是抱歉，小家伙，我的记性不太好，没法记住族里那么多人的性命，能具体地介绍一下他的特征吗？”

“红发，脾气暴躁，妻子是斯戴丽。“

一个爱用贵族强调自己的红头发老头穷亲戚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斯维尔恍然，难怪自己记不住，原来是个渣渣，那个老东西显然没有让其他贵族向自己过继义子的关系网或者能力，而眼前这个人只能是他从贱民中选出的义子。

居然从贱民中挑选义子，真是可怜呢。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可是他眼中的厌恶终于不再保留地倾泻在歌瑟的身上。

已经没有必要保留那种悻悻作态，斯维尔挺直了脊梁，高昂着头颅，嘴角不屑地微翘，那高挺的鼻梁划出刻薄的弧度，声音不再保留彬彬有礼的和缓，尽显厌恶：

“...是吗？奇烈，那个落魄老头的义子，看样子是新收的，怪不得我没有见过你，他也知道自己的那几个废物儿子没几个成器的，所以才来这么一出的吧？“

“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快滚吧，小鬼，我没兴趣和你客套，这次逃过一劫算你幸运。”

说完，斯维尔转身离去，他还没吃早餐，他已经有些饿了。

“等等，斯维尔勋爵，还请留步，我想，你对佣兵工会委托的目的应该不是让人来驱逐魔兽的吧？”

他的衣角被歌瑟给拉住了，那个瞬间，他的全身涌出了鸡皮疙瘩，那种极端的厌恶自衣服的末端传达至全身。

贱民，恶心的血脉，顶着贵族外衣的卑劣之辈，居然用手去碰他的衣服！

他回过头，满面狰狞：

“小鬼，我已经原谅你的冒犯了，不要挑衅我！”

但歌瑟却不以为意，甚至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仿佛自问自答地说道：

“我看了一下你的农奴们，它们很虚弱，凭着它们真的可以将如此广袤的南瓜全部收完吗？”

“在丰收祭典之前...”

歌瑟特意将丰收祭典这几个字微微加重了语气强调。

斯维尔当然知道，自己的那些奴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全部收获，所以他才会...

“呵呵，小鬼，继续说下去，我有点兴趣了。”

斯维尔咧开了嘴，露出白牙狞笑着，却强作风度地压抑着语气。

“你，是在用兽害的借口，寻找免费的劳动力吧？“

歌瑟如此说道，让心事被戳穿了的斯维尔反而冷静了下来。

半晌后，斯维尔笑了，脸上的阴冷大幅消失，一时间竟然带上了些许的温度：

“小鬼，没凭没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啊，趁我还没发火，你还可以滚回去找你妈妈。”

歌瑟微翘嘴角，笑着问道：

“有人说过你和恩佐先生的性格很相似吗？”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聊着聊着都很喜欢发火？

斯维尔灿烂地笑着，面上布满了夸张笑容带来的褶皱，然而笑着的他从牙缝里挤出的却是几个连声调都已经扭曲的字眼：

“小鬼，你想死？”

歌瑟拉着斯维尔身上浴袍的一角，仍然是那副让斯维尔无比厌恶的微笑表情，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在丰收节前，我会一直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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