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鸣之凤凰泣血 第734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二）

此后不久，我便带着慕云、阿爸与阖府上下离开了长安，移居上野村的竹楼，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与玉衡成亲二载，但真正相守相亲也不过是在上野村的短短三月。昔日我二人双双在这竹楼上看夕阳暮色，听和风送来阙阙天乐；在白水河畔缓缓漫步；在月明风清之夜喁喁低语；在晓雾朦胧之中相偎相依，而今却是风光依旧，人事全非，独对长夜寒灯，形影相吊，夜夜刻骨的思念，日日无望的期盼，撕碎了心，揉断了肠，所幸还有慕云带给我一点生活的希望。春去冬来，去年的花谢了又开，却不见旧年伉俪。

日月其除，时光又那么匆匆地走过了一季又一季，不知不觉移居上野村竟已有五年光景。五年，看似不长，却足以让呱呱婴儿长成懂事的孺子，足以让我的云鬓乌髻间早生华发。

我抬手轻抚鬓角，目注着秋萍，问道：“萍儿，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许多？都说岁月不饶人，再过几年，只怕连玉衡都要不认识我了。”

秋萍正拿绢帕仔细地擦拭玉衡的墓碑，闻听此言，停下手中活计，回眸道：“少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怎么会老呢？您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我淡淡而笑，微翘的唇角带出一缕凄凉，“你不必出言宽慰，我如今是什么样子，自己明白。”这些年来，我日复一日沉浸在悲思与无奈之中，一个没有快乐的女子又怎会明艳动人？

话音刚落，忽听身后有人长长叹了口气，“兄长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却仍未放下，倘若他在天有灵，定也不想见你如此。”

放下？以前不可能，如今更加不可能！

秋萍向我身后之人俯了俯身子，“奴婢见过独孤驸马。”

我亦回身向他施了一礼，“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难得见你如此守时。”

独孤谋不复平时的嬉皮笑脸，面色微微凝重，道：“今日是兄长的忌辰，什么事都可以晚，唯独此事晚不得，原本安康也要来的，可临行前淑妃娘娘派人召她入宫去了。”

我道：“心到即可，对了，淑妃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么？”

独孤谋点头道：“淑妃娘娘自从服用了孙真人炼制的太一神精丹，解了经络中的毒，身子就慢慢在恢复，最近已能下床走动。”说着，他忽而低沉了声音，“十日，就差了十日，如果孙真人的太一神精丹能早炼成十日，或许兄长就不会死。”

虽已时隔多年，但玉衡的死依然是我此生最深沉的痛，稍稍触及，便痛彻心扉，我勉强维持住笑容，轻叹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这或许就是玉衡的命，是他的劫数。”

我的笑容想必是凄婉的，独孤谋一愣，意识到刚才那番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忙岔开了话题，“这上野村还真是不太好找，我先前已来过几次，可这回还是迷了路，幸亏在山口遇到了泗水，否则找到天黑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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