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小衡啊，你不要伤心，也别做傻事，这婚事人家女孩子不想结那咱也不结了，你今年也不过33岁而已，还是个孩子，多玩两年我觉得完全没问题，外面森林很大，以后你就多走走，慢慢找，爸不急，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正准备上天台，呜呜～”
“儿子，要冷静！天台风大，在家等爸！”
“家里太冷，痛苦难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
“楼一跳海阔天空。”
“开空调，睡一觉，神马都是浮云！这句话你以前累了困了可没少挂在嘴边。儿子，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有迈不开的脚步，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这不正迈步而上呢嘛~”
“别，那这坎咱还是别迈了……”
“算了吧老爷子，还是让我解脱吧。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爸，再见了，来世还做你儿子。”
“滚犊子！老子没你这样的儿子！才多大点屁事，就让你寻死觅活的？你小子现在敢迈出家门半步，就算死透了老子也要打断你的腿！”
“您这是要鞭尸？”
“没错！”
“太狠了吧……不过那时候我应该没知觉了，所以我还是先吃顿饱的，争取不做饿死鬼，挂了啊爸。”
“喂？喂？这小子……”
……
挂掉电话，屠玉衡呼出一口浊气，揉揉太阳穴，通知朋友让他们代自己处理烂摊子，驱车赶回家中。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长叹了一声。
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皮肤略显粗糙黝黑，眼角鱼尾纹密集，发际线战略后移，地中海呼之欲出。
更难看的是，下面的肚子也成了前沿阵地，仿佛有了三四个月大的样子，33岁的倒像是43岁。
人到中年，岁月如刀啊。
想当年，自己也是堂堂小鲜肉一枚，玉树临风，人爱花开翩翩少年郎，往那一站，回头率一半。
可惜十来年的劳碌奔波，都是为了生活。
这个过程他得到了很多，付出的代价也不少，老天爷向来是公平的，专注便会得到，忽略便会错过。
咔嚓。
开门声打断了屠玉衡的思绪。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满脸沧桑的年迈老人，慈祥的面容看起来至少比同龄大爷着急了十岁。
见到屠玉衡后咧嘴一笑，着急了二十岁。
“小子，今天咱爷俩喝个够。”
不愧是父子俩，一个比一个着急。
老爷子用脚勾上门，左手抱回来一箱啤酒，右手则拎着一个肥胖的袋子。
屠玉衡过去把那箱沉重的啤酒接下，见他若无其事般的样子，仿佛刚才电话里担惊受怕的不是他。
我去，我亲生的不？
屠玉衡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句。
“买了什么？”他问道。
“炸鸡，肉串，卤猪蹄，都是你爱吃的。”老爷子边说边进屋将买来的吃食摆到桌上，脸上笑呵呵的。
哪有丝毫担忧儿子要跳楼的迹象。
“那个……”
屠玉衡欲言又止，很想问一句他是不亲生的？还是说老爷子老年痴呆了？
然而老爷子连个眼神都欠奉，“你小子有话就说，婆婆妈妈跟小姑娘似的，这么大年纪活狗身上去了？”
“爸，你说我吃饱之后要不要……”
“先别说话，过来坐！”
屠玉衡：“……”
好吧，你是霸霸，您说了算。
等屠玉衡坐好，老爷子一手一个开了两罐啤酒，递给他一罐，一脸生死看淡不服就干（gān）的豪爽：“今天不管天塌不塌下来，咱爷两都得喝个够先，至于其他事通通都靠边站……来，儿子，这一罐，为过去践行！”
“诶，等等，爸，其实我没事的，不用酒精来麻痹，反而是你的身体最近不太好，酒就别喝太多……”
老爷子朝他一摆手，摆明了不想听他的规劝，就这么直横着眼睛盯着他，酒举到他跟前不说话。
屠玉衡顿时知趣的闭嘴。
他知道老爷子牛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动，现在的情况显然是牛脾气上来的时候了。
无奈只好跟他碰了下，有气无力道：“为明天干杯。”
老爷子这才哈哈一笑，“这才对嘛！有些事情小衡你就得看开点，人生哪能一帆风顺无往不利，总会遇到几次挫折收获几套杯具，杯具好啊，盛上酒一醉解千愁，晚上再蒙头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怕找不到老婆？不过你小子可得抓紧了，爸这身体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老爷子如今也没什么追求了，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看到儿子成家，再给他生个大胖孙子玩玩。
“现在想想，你妈在那边也孤单了十多年了，是时候过去陪她咯。”说完仰头咕噜咕噜一罐啤酒下肚。
“爸，您喝慢点，吃点东西。”
见气氛有些伤感，屠玉衡转移话题道：“买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吧？费那个劲干嘛？”
“要不说你小子挑呢，跑了好些地方给你买的，都是在你常去的那几家店铺必点的。”
老爷子拿起一截大猪蹄子啃起来。
人是老了，但牙口却丝毫不打折扣。
屠玉衡心中虽然感动，嘴上却不以为意，“那是您老不懂得品尝，顶尖的美味，可不是单纯的口舌之欲，独特且悠长又回味知足的余韵和沉淀才是美食的真谛。”
“说人话！”
“我说老爷子，我可是要上天台的人，您现在心里头就一点都不为我着急？”屠玉衡早不吐不快了。
“不是说要先吃顿好的吗？吃吧！”
“……”
“吃吧，够你当个饱死鬼了。”
“……”
“臭小子，你当老头子我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啊？你什么德性我会不知道？一开口就老戏精怪了，还上天台？你咋不上天呢？”老爷子看破一切的眼神，笑骂道。
屠玉衡立马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哎，别人都是越老越糊涂呢，您老是越老越精明啊。”
“那是，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不是，应该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老爷子当即一巴掌呼过去，“没大没小！”
屠玉衡挠挠头，“爸，我都33的人了，还动手动脚？能不能给点面子？”
“怎么？33就翅膀硬了？就不是我儿子了？”
“是是是，不过您老在动手前，能不能把手上的油稍微擦一擦？本来就是油头，油上加油就过分了。”
“哟嚯，讲究还不小呐，那揍完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来个洗剪吹一条龙清理清理干净？”
“嚯，您老这是有故事啊，什么时候的事？”
“啪！”
“我妈知道不？”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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