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道 第四十八章 固元金丹

接着，桌布上的灵符竟然绽放出金光，下面的婴灵发出阵阵嘶吼。没过一会，婴灵的身子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同时，拉扎克栽倒在地。

接着又是闷闷的“扑通”一声，白墨竟然也倒下了。我和老杂毛马上过去看他。只见他面色苍白，全身湿透，之前的伤口渗出一大片血迹。我一时有些慌。问道：“你怎么样？”

白墨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费力地转头看拉扎克，“我没事。他的一丝神魂附在婴灵身上，被天心正法所伤。趁此时机，让他给你解降。”

老杂毛道：“交给贫道，你安心休息。”说着便拽起我向拉扎克走去。然而拉扎克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走向楼梯口，但被两个人截住了。竟然是程彻和江浩。

老杂毛道：“老鬼，听白道长说有两个方法可以解小居士的飞头降，一是你亲自解，二是我们宰了你，飞头降不解自解。你自己选吧。”

老杂毛说这句话蛮有气势，但他下巴上耷拉一半的胡子实在大煞风景。拉扎克扶着墙，看了看堵在前面的程彻和江浩，然后看向一旁的白墨。白墨道：“我道门以善道教化为宗旨，你解了飞头降，我们放你生路。”

拉扎克神色阴冷，但也有些狼狈。他看着我，向我伸出一根手指，接着手指做了个缠绕的动作，一缕红线竟然缠上他的手指。我摸了摸脖子，那种勒缚的感觉已经不在了，但不知印记还在不在。我看了看老杂毛，他点点头。

拉扎克刚要走，老杂毛突然道：“贫道岂能留你这妖孽为害人间，至少也要废了你的修为！”拉扎克突然转头，眼神阴冷而狂热。突然“叮”的一声，一个小八卦镜滚了过来。我赶忙去看白墨。他已经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我俯下耳朵，只听他微弱地说道：“穷寇莫追。”

我道：“白道长说不能失了我们道德之士的身份，请拉扎克先生自便。”

老杂毛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拉扎克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转身朝楼下走去。程彻和江浩过来扶白墨，白墨却摇头，眼睛看着婴灵的方向，好像有些不放心。老杂毛过去将桌布掀开，只见婴灵缩成了一个小小婴孩的尸身。老杂毛用桌布将尸体包裹起来，然后念动咒语，用灵符点了火。“轰”的一下，火焰便蹿了起来。

白墨见火一起，便晕了过去。程彻和江浩将他抬到车上，打算先将他送回去，之后再派人来接我们。我和老杂毛收拾残局，他拜了拜三清像，认真地卷了起来。

我问道：“白墨没事儿吧？为什么施完法就成了这样？”

老杂毛道：“天心正法不是谁都能用的，有的人穷尽一生也修炼不来。没想到白道长年纪轻轻竟然会使天心正法，不愧是净明山掌门人的弟子。不过净明山新一代中最有名的七弟子里，好像没有白道长的名号。唉，难不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也这么厉害？”

“我问你话呢！”

“别急嘛，容贫道慢慢道来。小居士，你去把绳子收拢过来，加点火，这尸体得烧干净了。”

我*干活时，老杂毛解释道：“天心正法也是雷法的一种，不过寻常雷法是请雷神，借神力来击鬼。而天心正法是凭借施法人的意念引来天雷。这种雷与寻常的雷或者雷神降下的雷不同。天心正法请来的雷专门针对恶鬼邪神，直击其命脉。这么说吧，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能避得开天心正法。

“但是，这种法术虽然厉害，对人内力的消耗也十分强。白道长算好的了，有些修为不到的人一旦施用天心正法，轻则筋脉尽断，重则魂飞魄散。而且，即使有足够的修为来施用天心正法，一生也不能超过三次，否则会精元枯竭而死。不知道白道长是第几次了，但看他状态，应该没有大碍，休息一阵就好了。”

我放下心来。那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在一开始白墨不用天心正法，原来有这些门道。他那时跟我说的制胜法宝，应该就是指这个。一生只能用三次，唉，希望他以后不会遇见凶尸厉鬼。

“小居士，我看你和我道门有缘，不如随我到茅山修道，正好化解体内阴邪之气。”我奇道：“噬魂咒已破，飞头降已解，我哪还有什么阴邪之气？”

“白道长没有跟你说？那贫道多嘴了。”

我突然记起拉扎克说我适合练邪术，当我问拉扎克为什么时，白墨却转移了话题，难道白墨有事情瞒我？我使了个心眼。道：“他当然跟我说了，还邀我跟他上净明山修道呢。不过吴老道长，你觉得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杂毛道：“贫道还不老。贫道一见你便看出你身上邪气缭绕，这种邪气可比婴灵的煞气厉害得多。说句不当说的，你确实是练邪术的奇才。”

“那这邪气是从何而来呢？”我感觉自己自从跟白墨混在一起，有时候说话文绉绉的，真是近墨者黑。

“这个贫道看不出。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有一点很奇怪，你身上的邪气十分纯粹，这是贫道没见过的。”

“纯粹是什么意思？”

老杂毛一顿，翻着眼睛想了想，“唉，天机不可泄露，你去问白道长。”

我俩收拾好东西，一直等着婴尸烧成灰烬。老杂毛超度了一阵，便将骨灰埋于地下。事情处理完毕，江浩开着车来接我俩。要不是有老杂毛时不时跟我说话，我觉得我跟江浩在车里就掐起来了。我俩这仇算是结下了，虽说他是听命于程家，但他下手也太黑了。

我折腾大半天，这功夫在车里一坐，便觉得浑身酸软，后背被江浩踹的地方隐隐作痛。到了医院，我又被安排在原来的病房，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老杂毛受了些外伤，简单包扎一下便无大碍。我是旧伤添新伤，浑身上下没有几块好地方。右手中指再次骨折，医生说我要是再不注意就给我截肢。后背上有一块淤青，没伤到骨头，真是谢天谢地。

我跟白墨做了病友。他躺在另一张床上一直昏睡，手上打着葡萄糖，脸色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中间他手机来了一次电话，我看上面显示“师叔”，就没敢接。结果电话响个不停，我怕对方担心，就接听了。说了一声“喂”，刚要说明我不是机主，对面却传来一个很亲切温柔的女声，

“你是秦川吧？”

我看了看屏幕，上面确实显示“师叔”两个字。

我道：“是是，我是。”心里有些奇怪，她怎么知道我。

“小道怎么样？”

“小道？啊，白墨啊，他他他他睡觉呢。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打回去。”

“不必。他用了天心正法，得昏睡几天。我有一件事情跟你说。”

我再次看了看屏幕，这是何方神圣？她怎么知道白墨用了天心正法，这才过去多久？

“秦川？”

“我在我在，师师师师婶儿，您说。”我心说师叔肯定是男的，那么这女的拿着师叔的手机，自然是师婶儿了。我反应蛮快的。

“哈哈哈……”对方笑了好一会，才道：“你跟小道说得一点也不差。”我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小淫贼跟他师叔师婶儿提过我。但我保证，他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对方道：“你找到他随身的乾坤袋，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瓷瓶中有两粒金色的药丸。你喂他吃一粒，可以帮助他恢复元气，增强功力。”

我顿时生出疑心，如果这东西这么好使，白墨之前为什么不自己吃。我道：“您是他亲师婶儿吧？”

“哈哈，没想到你还蛮聪明谨慎的。这个药丸叫‘九转固元丹’，很难炼成，这两颗还是西晋时期的，小道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他献给我们师父，师父不收。可他自己绝舍不得用。刚才师父告诉我小道又用了天心正法，这个法术很伤身体，所以我要你趁他昏睡，喂给他吃。”

我有些犹豫。对面女子道：“秦川小兄弟，你听我的话。你想想，如果我不是小道亲近的人，怎么会知道他随身带着什么东西呢？”

我心里称是，马上想到一件事，说道：“师婶儿，我问你一个事儿，前几天白墨师叔给他寄了一箱东西，是什么？”

对面女子笑了几声，语气亲切而耐心，说道：“我知道。小道脸上受了伤，他师叔寄给他一箱面膜，是祛疤美白的，对吧？”

“对对对，我信你了，我这就给他吃。”

挂了电话，我便翻白墨的乾坤袋，在一个小木匣子里果然躺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有两颗暗金色的小药丸。我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将瓶子放好。然后捏着药丸向白墨走去，准备伸手去掰他嘴，却发现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我。我本来就有做贼的心理，冷不丁发现他竟然睁着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我心说我又不是偷药给自己吃，心虚个啥。

“刚才你师婶儿来电话了，要我把这个药喂给你。你吃了吧，药不就是救人的吗，你留着下崽儿啊。”

白墨微微摇了摇头。我道：“你师婶儿说这个九转固元丹可以帮你恢复元气，反正是你自己的东西，用在你自己身上，有什么舍不得的。”说着我便伸手扶他头，反正他动不了，只能任我摆布。

白墨闭紧嘴，平静而坚定地看着我，就是不肯吃。我想了想，当他面把药放了回去。我觉得要是真正为朋友好的话，就是如他的意。而不是借着为他好的说辞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白墨又睡了过去，三天之内只醒来两次。每次睁开眼瞅瞅，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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