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忘秋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大殿,顿时明白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大殿。
“你不应该来这的,这是第几次了。”
身后突然传过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能不能把门给我开一下?”
忘秋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感觉跟他说话有种跟自己对话的既视感。
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那扇无比高耸的大门就这么打开了,瞬间昏沉的大殿瞬间变得熠熠生辉,墙上的壁画也为此变得色彩鲜明。
忘秋看到门打开后,也没有急着走,反而接着问道:“对了,我上次记得我没把门关上的呀,怎么这个门又关上了?”
那人并没有像上次那般癫狂,反而无比凝重的看着忘秋。
不过那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忘秋解释道:“门是我关的,哪里的光太刺眼了,所以我把它关上了。”
忘秋叹息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跟他一样面容的家伙,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出去的,这里终究还是太寂寞了。”
“你觉得我像那个害怕寂寞的人吗?”
那人看着忘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
忘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眼前之人直接打断了。
“你觉得人的一生最可悲的是什么?”
那人笑了一声,问了忘秋这么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此刻的忘秋看着那人的面孔竟变得无比模糊,仿佛是自己有意忽略他一般。
“我,不知道……”
忘秋转过头,没有直视那人,不知为何,麻木许久的内心竟在此刻变得有点心虚,有点心烦意乱,此刻的他不由得想离开这里,这里让他突然感到有种莫名的压抑。
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那人的面孔变得清晰了起来。
而那人则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身处黑暗的人从不需要光明,若有一天他会因为所谓的光明放弃一切,那他就是真正的可悲。”
那人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些许惆怅,似乎在感慨这自己的过往,又像是在告诫眼前这位少年,显得有点捉摸不透。
“你得走了,不过这次门就不用关上了,我有预感,下次你还会来这……”
那人盘膝于地,对着忘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忘秋看着一脸那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不由得想到:“我这是被自己讨厌了吗?”
“那么,下次见。”
忘秋自顾自往门外走去,在踏出门外之时,他突然回过头,对着门内的那人挥了挥手,随后就离开了。
而此刻盘膝于地的那人无声的笑了,似是被少年临行时的举动给逗笑了。
看着白光所映射的壁画,那人将目光放向了一幅壁画。
那副壁画上,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被放置在棺椁之中,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周围都是白玉色的琼玉树,天空上鹅毛般的雪花不断的落下,似是要将女子掩埋……
而这幅画的边缘出现了一只蝴蝶,似是一闪而过,又是见证一段消逝于岁月中的历史。
那人看着这幅壁画,眼眸中不知为何啜满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留下。
“什么嘛,为什么我会心疼,失败了一世又一世,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不是嘛……”
那人捂着胸口,觉得莫名的难受。
“原来,身处黑暗的我也曾渴望光明……”
那人的身躯变得有点虚幻,化为了一片星光,落在了方才所见的壁画之上。
只见女子的棺椁身旁出现了一柄剑,插在了棺椁身旁的土地里,而女子的手心也握着一支淡蓝色的小花,而那支花的名字叫做勿忘我,代表着永恒不变的真心……
与此同时的村里,时蛇正把左夜灰偷偷拉到了一个角落。
只见时蛇吐着嘴中的信子,默默地跟左夜灰传音道:“左夜灰,你有没有发现那里不太对劲?”
左夜灰看着远处逗狗的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失落的年代,倒是发生了很多事,看来有人改写了历史,或者说修改了所有人对于这个时代的记忆,此人并非道尊,反倒是那个无忧君,甚为可疑。”
而后左夜灰又接着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他要这么做?他已经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啊?”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不过此刻的他隐约之中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在不久的未来,那个少年会消失在人群了。
时蛇问道:“所以,你选择帮谁?”
左夜灰似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反问道:“你说呢?”
时蛇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貌似问了一个只有傻子才问的问题。
而这时的时蛇突然有了一种猜测,传音说道:“你觉得可不可能是不渡河?要知道后世,一梦界可是没有不渡河的。”
“那你怎么不说,是我手上的春秋木船呢,现在可能知道一些真相的只能是那个陪着无忧君的家伙了,我总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什么给安排了……”
左夜灰沉吟了一会,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远处的那人似是注意到左夜灰的不对劲,然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逗弄着脚下的大黑犬。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静观其变便是,现在我们还是先弄清楚这个时代的大致脉络再说。”
最终左夜灰还是觉得现在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向依赖的重瞳在这个时代如同失去作用一般,未来的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仿若雾里看花。
此刻的他不经回想起,当初他与一个人的大战,如果那人还活着,如果那人能跟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大概现在的他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那个人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他的剑下……”
左夜灰叹了口气,对于此刻的两眼一抹黑,确实是有点倍感无奈。
“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
而此刻乘黄背上的一行人也是来到了目的地:云梦大泽。
只见此地云深雾绕,四处都是山川大泽,时时听闻大泽之内传来野兽的低鸣。
但忘秋等一行人来到云梦大泽外,就离开了乘黄的背部。
毕竟对于此代圣者,基本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
结果他们一走进云梦大泽的时候,走到半途的时候,他们听到远处出现了一些声响。
等他们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一身腱子肉的樵夫拎着石斧在砍柴。
他们还听到那个伐木的樵夫在砍树的时候,用曲子顺着自己砍柴的节奏打着拍子,只听他唱道:“记行云梦影,步凌波、仙衣翦芙蓉。念杯前烛下,十香搵袖,玉暖屏风。分种寒花旧盎,藓土蚀吴蛩。人远云槎渺,烟海沈蓬。重访樊姬邻里,怕等闲易别,那忍相逢。试潜行幽曲,心荡匆匆。井梧凋、铜铺低亚,映小眉、瞥见立惊鸿。空惆怅,醉秋香畔,往事朦胧。”
只见樵夫念完一段后,又接着哼了起来:“观棋烂柯,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实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出,非仙即神,静坐讲道……”
伐木声声,显得此刻越发空悠,一行人也为此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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