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大陆 第五章.破碎的水晶球

咚咚咚。

“请进。”

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

“夫人，西格和罗林带着一位陌生面孔拜访您了。”

维斯特一边说着，一边把瓷杯放在凯莉夫人轮椅扶手上的凹槽中。

“天呐，怎么又是咖啡，维斯特咱们能不能换点别的？”

“您瞧瞧我这记性，下次一定注意！”

“这两个老混蛋肯定又有什么事情求我了！”

“我看未必，他们两人看起来脸上还蛮轻松的。”

维斯特笑着回应着。

“不，不，越是这样反而会透露出危机，没有人会在不经意时想起你，你还是太善良了孩子！”

凯莉夫人顺手拿起瓷杯，沿着瓷杯边缘抿了一口，“这该死的味道！但愿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会多费心准备些其他饮品，这种味道真是令我难以下咽！”

“夫人请您放心，一定谨记您的言辞。”

“行了行了，快推我到梳妆台简单收拾一下，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看起来比那两个混蛋年轻些，你对化妆是拿手的吧？维斯特？”

“除了您脸上那些岁月留下的皱纹，只要您愿意，您可以随时看起来像一个大姑娘，但是前提是您要愿意，夫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咱们马上开始吧！别让客人等待太过漫长，这会影响到我凯莉夫人的名声，尤其是那两个混蛋！”

“夫人您可真会说笑！”

“不，不，我是认真的，请相信我，维斯特。”

梳妆台安详的伫立在房间的角落，常年的搁置导致桌台表面落满了尘埃，整个台面与一拱形镜子垂直相切，两侧的支撑板断断续续纹满了雕刻，桌面的右上角也堆了些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放着。

“哦！夫人，您这里的东西还挺全面呢！”

“那是当然，年轻时候的我不知要比现在好看多少倍，想想那段时光，还真是令人怀念呢！”

凯莉夫人脸庞向空中略微倾斜，目光之中透露着深邃，不知想到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随便从台面上挑选一个精致的玻璃瓶，拔去瓶塞，里面散发出阵阵香气，维斯特从瓶中倒出一小撮摊在手心里，触摸着质感。

“铅粉？（注：铅粉曾被做为女孩子化妆的用品），这东西早就过时了夫人，现在的女孩子可不会用这个。”

维斯特不失礼貌，紧接着从衣服侧边的兜子里摸出一个小罐子。

“这是用珍珠粉，羊油脂，香料，还有其他一些成分混合搅拌而成的，现在这个东西在年轻的女孩子中流行！”

维斯特边解释边把罐子上的盖子打开，手指沿着罐子里侧刮弄着，没一会就蘸满了膏状黏稠固体。

“真是太恶心了，维斯特！”

“不要光看表面，这是您教导我的，夫人。”

维斯特把手上粘稠固体均匀涂在凯莉夫人脸上的四处角落，手掌开始轻轻搓揉，又在台面上拿起一装有红色液体的玻璃瓶，把里面的红色液体沿着嘴角涂抹在上下唇。

为了让效果看起来不错，维斯特取出一张纱巾将多余渗透在上下唇的红色液体擦拭干净，又在角落里拿起抹布将梳妆台和拱形镜子上沾有的浮尘一一清理干净。

“夫人，您看看如何。”

“真是难以置信！维斯特，这真的是我么！”

“没错，夫人。”

凯莉夫人瞪大眼睛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体颤抖着，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

“夫人您小心一点！”

“不，不，我向你保证维斯特，就这么一次！让我好好看看自己！”

凯莉夫人在镜子前欣赏了片刻，又整理了一下稀松的头发才缓缓说道：“走吧维斯特，我要让那两个不修边幅的老家伙觉得羞愧！”

“他们一定会的夫人。”

维斯特面露微笑，推着轮椅缓慢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轮椅在地板上摩擦发出阵阵声响，凯莉夫人还没现身，西格和罗林就纷纷走向前去，准备迎接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刚刚回过神的洛克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喝了口瓷杯中的咖啡，双手不停在裤脚上搓动着。

“嗨，好久不见了！您依旧是那么小鸟依人！”

西格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拥抱着凯莉夫人。

“别这样我的朋友，你的热情让我感到紧张。”凯莉夫人回应道。

“这是该有的礼仪，不过您是怎么保养的？依旧是那么迷人！”

“人老心不老，就是这么简单！”

听到了西格的赞美，凯莉夫人神气的抬高了语调。

“看到您依旧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不过来的比较匆忙，也没给您带什么礼物，真是抱歉。”

“别这么客气西格！我知道你没有这么热心肠，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直截了当点比较好，我是了解你的。”

“您瞧瞧您瞧瞧，说的我都想找个地缝里钻进去了，不过我还真有个事情想请求您帮忙！”

“看吧维斯特！我说什么来的？”

“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就冲着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会尽我的能力。”

“当然当然，不过想请您帮助的并不是我。”

西格朝着凯莉夫人使了一个眼神，向着身后方的洛克望去。

“洛克！别在那磨磨蹭蹭的，赶快过来问个好！”

“您好！占卜婆婆！很高兴见到您！”

洛克紧绷着神经走了过来，手脚极不自然的站立在正前方。

“什么？你竟然叫我婆婆？真是不懂礼貌的年轻人！”

受到赞美还在兴头上的凯莉夫人无疑被洛克泼了盆冷水，脸色也渐渐没了得意的神色。

“洛克你是怎么搞的！我看你的脑子是不是刚刚被电的不好使了！”

西格大声呵斥着，又笑咧咧俯下身安抚着轮椅上的凯莉夫人。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年轻人计较，不过怪也怪不得这孩子，只能说明你们两个臭混蛋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有去好好的介绍一下我！”

“这真是误会阿，夫人！这孩子除了自己的姓名，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想到寻求您的帮助，我们也刚刚认识没多久，还请您多担待一些！”

罗林灵机一动急忙接过话茬，迫使还在气头上的凯莉夫人将问题的焦点转移到了别处。

“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这样的夫人！”

西格在一旁附和着说道，又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对着罗林竖起了大拇指。

“那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助这孩子回忆起那些或好或坏的时光了。”

“维斯特！去把我的水晶球拿过来！”

“是的夫人！”

凯莉夫人一脸同情的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嘴中也开始频频叹息。

随着一个笨重的木箱子被维斯特从里屋推到脚下，凯莉夫人擦了擦箱子表面积累的灰尘和一些破碎的蜘蛛网。

“自从那个该死的维特弄了什么斗兽场竞技场之后，我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人光顾了。”凯莉夫人神情专注在木箱子表面，话语中也透露出一丝忧伤。

“不，不，大家并不会遗忘您的，请您相信我夫人！”

西格拍了拍凯莉夫人的肩膀给予安慰，半蹲下身子打开木箱，帮助凯莉夫人取出占卜所用的物品。

一切准备妥当后，维斯特取来一毛毯平铺在地面，罗林和西格则将凯莉女士小心的从轮椅上搀扶起来，帮助她安稳的坐在毛毯上面。

“过来吧，年轻人。”

凯莉夫人将三枚蜡烛逐一点燃放置水晶球正前方，分别从洛克和自己的头上拽下一小撮头发，搁置在一小碟中点燃，随后双眼紧闭，嘴里小声嘀咕着咒语。

突然，眼前水晶球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凯莉夫人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旁的黑色牛皮布将整个水晶球扎实的包裹起来。

“年轻人，你需要把想知道的事情化作一股意念注入到水晶球中，不要掺杂一些杂念，这虽然听起来有些繁琐，不过你盯着水晶球就可以了。”

洛克丝毫不敢懈怠，集中全部精力在水晶球上，水晶球的光芒也随之变得越来越耀眼，眼前的蜡烛也似乎燃烧的更旺。

随着蜡烛的烛火同时怠尽，水晶球闪烁的光芒也慢慢暗淡下来，凯莉夫人不慌不忙取下牛皮布，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呈现出一团乌漆黑的色泽。

“怎么会这样！这还是第一次！”

凯莉夫人一脸疑惑，死死盯着水晶球，却在其中找不到任何的端倪。

“咔擦”，就在几人还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水晶球表面纹路竟开始从底部缓缓裂开，短短几秒中就被分割成了几块。

“哦！不！这该死的，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坏掉！”

凯莉夫人大声怒吼着，同时也一脸歉意的看向一旁失落的洛克。

“它可能太长时间没有工作了，也可能是放的久了，耍了点小脾气，不过真的很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夫人您客气了，看来我们只好择日再来拜访，或者说您再搞到一个新的水晶球。”

“不不，西格，它可能是再提示我该好好放个长假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可是夫人...”

“行了，我有些疲倦了，要休息一会，维斯特送客！”

凯莉夫人打断了西格说话，双手抚摸着破碎的水晶球叹息起来。

即使西格和罗林脸上一副不情愿，也只好带着洛克先索性离开。

“先生们，这边请把。”

维斯特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既然夫人发了话，也只好照做，即使大家有着深厚的交情。

三人随着维斯特走到木门前，西格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调侃的说道：“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能喝到那么美味的咖啡了，那真是太美味了，维斯特！”

“一定会的先生们，虽然夫人对它并没有任何好感，不过作为老朋友来说，这是理应该有的待遇。”

维斯特脑袋微微倾斜，热情的回应着。

“那么期待下一次见面，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西格突然半躬着身，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洋溢着一股绅士的气息。

“先生们，祝你们好运。”

随着木门逐渐紧闭，维斯特温柔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耳边。

送走了三位客人，维斯特将招待客人的瓷杯用水冲刷干净，小心翼翼的放在壁橱中。

凯莉夫人则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夫人？您身体还好吗？”

维斯特关切的问候道。

“不，不，这绝对不是意外，维斯特，那个小子身上一定有些什么！”

“夫人，一定是您多虑了！”

“最好如此！我总感觉要发生些什么，脊背从刚刚就一直在冒冷汗，真是个有趣的小鬼，不过这里一定有些什么！”

“对于一个巫师来说竟然亲眼目睹了自己水晶球的破碎，这真是莫大耻辱阿！你可要知道水晶球的材质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坏掉的，维斯特！”

“夫人您说的都对，不过折腾了这么半天您也该休息片刻了，不管会发生些什么，眼下来说，夫人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真会说话维斯特，真希望是我多虑了。快扶我起来把孩子，只有闭上了眼睛，我才不会想这些糟糕透顶的事情！”

“这样才对嘛夫人，您一副和蔼的样子还真是令人陶醉呢！”

维斯特双手轻轻揽在凯莉夫人腰间，极其小心的将凯莉夫人扶到轮椅上，向里屋缓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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