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驸马爷 第四章： 喜提一套北京一环四合院

在历史上，崇祯一直想中兴大明，做个千古名君，因此他非常爱惜羽毛的人，因为爱惜羽毛所以他怕担责任，但凡稍微影响名声的事他都要找替罪羊来背锅。

现在，我要把他的尊严彻底撕碎！没有了这千古名君的包袱，他才能轻装上阵，放开手脚办大事。

崇祯死死盯着我道：“你意欲何为？”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和满清议和！”

崇祯怒道：“胡说八道！”

其实崇祯和朝廷都想过要议和，只是碍于面子和其他的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成功。我大着胆子道：“非但要议和，还要和亲！”

崇祯这次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笑声在牢房中回荡，弄得我头皮发麻，比之他大怒还要恐怖。

正当我被弄得心下发毛时，崇祯突然止住了笑声，冷哼道：“你一介白丁，秀才都不是，又懂什么朝廷大事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崇祯离去的背影，我一脑子的问号，简直是莫名其妙！这皇帝变脸比翻书还快，心思喜怒无常，真不能用常理来忖度。

看崇祯这样子，与满清议和是不可能了，我想好的一系列的挽救大明朝的措施都白费了，没有皇上的全力支持，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等我出了这诏狱，京城是不想呆了，得想办法去江南。江南富庶，又没受天灾人祸的影响，应该饿不死。

等几年后明朝灭亡，清兵入关，颁发“剃发令”，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必须剃个“金钱鼠尾”，那比死了还难受。

到时候我宁愿剃光头，也不留条猪尾巴在脑后！

第二天一早，张太医又来给我换药，之后是有人送饭菜来，饭菜依然很丰盛，但是听狱卒的口气完全没有要把我放出去的意思。也不知道还要在这诏狱里呆多久。

天黑以后，等了许久，崇祯还是没来，看来是不会来了，不来更好，来了还影响我睡觉。从此以后这大明朝的生死和我没关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被一阵开门声惊醒，睁眼一看，是崇祯来了。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把剑，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脸上还流着汗。

我被他这幅造型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起来行礼。

一颗心都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他不会是亲自来杀我的吧？

崇祯呆呆站了一会儿，道：“张献忠又反了！”

我早知道他是不会投降的!

崇祯又道：“朕知道他不是真的投降，但想不到他会反的如此之快！”

我们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因为我知道明朝拿张献忠李自成一点办法都没有。

崇祯抬起头，呆呆看着屋顶，以自言自语的语气道：“如果朕委你重任，让你放手施为，天下多久能太平？”

“皇上，草民说过，到了这个地步，能挽狂澜的只有你一人，别人都无能为力！”

崇祯道：“你到底有什么计策，且说来听听！”

他这么一说，我又燃起了希望，正色道：“连年来，天灾人祸，国库空虚，大明的国力实在是支撑不起两条战线。”

崇祯道：“所以你提出和亲之计？”

看他神色，似乎想通了和亲的好处，看来有戏。“攘外必先安内，满清只是疥癣之疾，中原的反贼才是心腹大患。”

崇祯一听，顿时面露喜色，道：“攘外必先安内！攘外必先安内！说的好！所以，和亲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等平定了反贼，再去收复辽东？”

我忙拍马屁道：“皇上圣明，有如此圣明白的君主在，中兴大明指日可待。”

崇祯喜道：“按你的计策，加上朕全力支持，多久能收复辽东？”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于是胸有成竹的道：“草民的计划是两年之内平定关内，再两年恢复元气加厉兵秣马，然后出兵关外，一年之内可收复辽东。”

“五年收复辽东？”崇祯失声叫道。

“是！”

崇祯先是大喜过望，随即便叹道：“五年！又是五年收复辽东，当年袁崇焕也是提出要五年收复辽东，结果……但愿你确有真才实学。”

我心里直冒冷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这皇帝喜怒无常不说，脑回路也是相当的奇怪，这个时候他居然能想到袁崇焕，我真是服了。

“皇上，平定天下，收复辽东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要大刀阔斧的进行变法。”

崇祯道：“变法？如何变？先生是胸有成竹了？”

他居然称呼我为先生！这绝对是个非常好的开端。

“草民才疏学浅，一介平民，但位卑未敢忘忧国，心中确是想了几条治国之策，斗胆献给皇上，还望皇上不要见笑。”

崇祯正色向我拱手抱拳道：“还请先生教朕！”

我看他这样，再也不敢趴在床上了，忍着疼痛站起来，道：“如今，天下四处靡烂，已到了必须刮腐肉来治病的时候了。这割肉治病或许还要伤筋动骨，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需要倾全国之力来施为，因此首要之务便是与关外议和，取得四年以上的时间来治病。”

崇祯道：“如议和成功，四年之内建奴不再向我进兵，然后呢？”

这一步必须要与满清和亲，这么没面子的事你都能做的话，事情可以说已经成了一大半了。“这只是第一步。之后就只剩剿匪这条战线了。这条战线必须要招抚为主、剿为辅。”

崇祯道：“对付反贼，一直以来都是招抚为主，只是反贼忘恩负义，无视朝廷的仁德，降了又反，反复无常。”

那是你们无能，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本！

“这些年来，高迎祥、李自成这些人振臂一呼，便往往应者云集，顷刻间便能聚集几万甚至几十万人，这倒不是闯贼有多大的本事。”

崇祯奇道：“那是为何？”

“其实，跟随闯贼造反的，绝大部分都是饥民，他们跟闯贼四处流窜，只不过是想吃一口饱饭，但凡有一口粥喝，他们也不会冒杀头的风险去做贼寇。所以，一味地用武力清剿那是治标不治本，只有彻底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才能根治！大家都安居乐业了，谁还愿意冒杀头的险去跟随李自成造反？反之，百姓们都没饭吃，饿得急了，只得到处流窜，聚众抢劫，朝廷派兵清剿，却剿之不尽，杀了高迎祥还有李自成，就算杀了李自成还会有其他人的，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崇祯若有所思，道：“反贼乱朕社稷，替他们说话的，你倒是头一个。”

你身在皇家，含着金钥匙出生，锦衣玉食，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冒杀头的险去造反？草民从小生长在乡下，亲眼见过饥民，他们面黄肌瘦，枯瘦如柴，开始是吃树皮，等附近的树皮都啃光了就吃观音土，那观音土毫无营养，吃多了还不消化，很多人都是被观音土胀死。那些卖田卖地卖祖宅、卖儿卖女的算是捡了一条命，能熬到来年。那些没什么可卖的就惨了，胆小的听天由命，大部分都饿死了；胆大的则去偷大户，有的被大户人家打死，有的则逃了出来召集更多的人再去抢大户，大户人家报了官，官兵一来，这些人就只能逃去投贼寇了。”

其实我根本没几过吃不上饭饿的要死的人是什么样子，说话全凭想象。

崇祯来回踱着步，道：“这些年来天灾人祸，或有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也不至于数万人饿死吧？朝廷每年都有赈灾粮拨放，去年还免除了陕西三成的赋税。”

我叹了口气，道：“皇上，你的天恩，十成中能有一成到百姓手里就算经手的层层官吏有良心了！”

崇祯恨恨地说道：“诸臣误朕！”

“老百姓把地方官叫‘父母官’，有困难最先想到的是向父母官求助，满怀希望的盼着官府的救助，可到头来盼到的是赈灾粮被贪污，对官府自是恨到了极点，这个时候唯一的活路就是跟着贼寇造反了。因为怀着仇恨，到杀官的时候那自然是拼了命的往前冲！”

崇祯道：“从天启朝开始闹匪患，到如今已经十多年了，朕还是第一次听人细说匪患根源。先生一席话，让朕茅塞顿开。”

我心下暗自得意，道：“这反贼中，绝大部分是被迫无奈走上造反之路，这一部分应该以怀柔手段招抚为止。但还有一些就是别有用心了，他们利用天灾人祸蛊惑人心，图谋不轨，例如李自成张献忠，他们是霍乱的根源，对付他们绝不能手软。”

崇祯道：“听先生之言，这最难的是招抚这一步，不知先生有何计策？”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刚才草民已经说了匪患的两个根源：百姓吃饭问题和吏治问题。只要解决这两个问题，天下就太平了。其实，纵观历史，能彻底解决这两个问题的帝王并不多！”

崇祯思索了半晌，才道：“这确实不是简单的问题，整顿吏治还好说，可以用严刑峻法来规范官吏。百姓的温饱问题归根结底便是钱银的问题，绕了半天，又绕回到银子上了。”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皇上，草民却以为，吏治才是最难的，官吏是施政的基础，如果他们无能或者是阳奉阴违，那朝廷的政策再好老百姓也得不到好处！”

我看了一眼崇祯手中的剑，道：“如果皇上是个剑客，这天下的官吏便是皇上手中的剑。一把使起来得心应手的剑能让皇上战无不胜，但如果这把剑皇上使起来不顺手，则处处掣肘，非但不能帮到皇上，还有可能反嗜皇上!”

崇祯长叹了口气，道：“想不到先生年纪轻轻，分析起天下大事和朝政却能如此入木三分！朕现在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把处处掣肘的剑！”说着一剑砍在墙上，直砍得砖屑纷飞，火花四溅，看不出这崇祯手劲还不小，看来是练过的！

接着我又说了一些怎么安抚老百姓的计策，直把崇祯听得一愣一愣的，很显然他是大开眼界了。

我知道我这些方法是肯定有效的，因为这都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把伟人的光辉事迹说出来而已。

崇祯不是个糊涂蛋，而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说的这些计策他稍一思考就知道是高招，直把他听得兴奋不已。

正在这时，有个太监走到门口，道：“禀皇上，天快亮了，再不回宫，会耽误早朝的！”

天都快亮了？怎么过得这么快？

崇祯意犹未尽地道：“先生安心养伤，等养好了伤，你我君臣联手，大有可为！”说着亲自把我扶到床上，然后才走了出去。

皇上亲自扶我，我虽然知道这是在收买人心，这历朝历代的君王惯用的手段，多多少少有一些虚伪的成分，但心里还是轻飘飘的，毕竟人家是九五之尊啊。

崇祯走后，我思潮起伏，从穿越到现在，有太多的莫名其妙，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曾经以为本科四年学的社会经济学毫无用处，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把它用到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次日一早，张太医带着四个太医而来，同行的还有个胖胖的太监，正是那天带我去武英殿的那个。

张太医和其余四名太医小心翼翼的给我换药。

张太医恭恭敬敬地说道：“林公子真是好福气啊，皇上把最宠爱的王承恩王公公都派来了，林公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原来这就是王承恩啊，只见他矮矮胖胖，白白净净，笑呵呵的有点像庙里的弥勒佛。在最后时刻只有他陪着主子，比那些饱读圣贤之书满嘴仁义道德的满朝大臣强多了，不由得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说道：“有劳公公了，害公公来到这么个肮脏的地方，实在是抱歉！”

王承恩呵呵笑道：“公子太客气了，为皇上办事那是咱们奴才的本分。再者，林公子散尽家财豪气干云，能伺候公子也是我们做奴才的福气。”

张太医见皇上身边最红的太监都对我如此客气，更是对我羡慕不已，借着在我被上涂药的机会在我耳边轻声道：“林公子，令尊在京城的时候与我也颇有交情，贵府上有人贵体有恙，也都是我在效力。看在这层交情的份上，还望公子在皇上面前多多提携！”

我嘴上感谢他，心里却暗暗好笑。他以为我不在京城，又不得宠，不知道我那冒牌货老爹林之校的事情，殊不知那林之校有日记本，里面记了与几个太医的来往，但就是没有你张太医。很明显这张太医是见我得宠强行和我们拉关系、套交情！

这一个太医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大明朝的官场是有多腐败！

就凭这样的官场氛围，大明不亡，天理难容！

等几个太医把我的伤口包扎好，有太监抬了担架进来，和太医一起把我扶上担架。

王承恩在前引路，几个小太监抬着我跟在后面，几个太医在旁照料。

我一脑子的问号，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把我抬到哪里。但经上次的教训，知道问也没用，该说的他们会主动和我说，不该说的问了他们也不敢说。

不一会儿就出了诏狱，在牢里久了，再次见到天光，刺得我眼睛睁都不开。

已有一顶大轿子在诏狱门口等着，我被抬进了轿子。然后轿子又被抬了起来。

因为我一直都是趴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张太医时不时的掀起轿帘对我嘘寒问暖。

过了一会儿，渐渐地听到有吆喝叫卖声，应该是到街上了。又过了一会儿，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把我抬出了轿子。

落轿处是一道大前，门两侧立着两个大石狮子。大门口早有几个男女在等候，他们一见到我就拥了上来，和张太医、王公公一起把我被抬进大门。

原来这是一座两进的四合院。我被抬进内院的卧室，见这院落从里到外布置陈设都不简单，这些家具显然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我被安置到床上后，张太医又给我检查了一遍伤口，然后道：“林公子，在你养伤期间，我和太医院中的几个太医会一直在府上效劳，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便是。请公子好好休息，我等就不打扰了。”说完带了几个太医退了出去。

王公公来到床边，道：“林公子，这是皇上赐给你的府邸。这府就在宫城门附近，公子进宫也方便。皇上命老奴为公子置办，只是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漏了什么，如有什么短缺，你尽管派人来告诉我，我再给你补上。”说着向外喊道：“你们都进来！”

刚才再大门口迎接我的那几个男女都走了进来，齐刷刷的跪在我面前。

王公公道：“两个奴仆、两个老妈子、两个丫头，公子暂且使着，如用不惯或是人手不够，我再给你置换或添置。”

我哪见过这种阵仗，一群人跪在面前，怎么看怎么别扭，赶紧道：“你们都起来吧。”

王公公对几个奴仆丫头道：“以后林公子就是你们的主人，你们要尽心伺候，听到没有？”

几个人齐声答应之后，王公公道：“你们且出去！”

众人退出去之后，王公公严肃地说道：“皇上有口谕。”

我不敢怠慢，忙挣扎起来跪在地上。

王公公拿出一块手掌大小的乳白色玉牌，道：“皇上有谕：赐林云玉牌，持此玉牌者，可随时进宫面圣，不必事先通报！”说完，把玉牌递给我。

我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玉牌。王公公亲自把我扶回床上，道：“这是皇上随身携带之物，林公子可收好了。”

我郑重地拿着玉牌，说了一些感谢皇恩的话。

王公公道：“林公子安心养伤，有什么短缺让人和我说一声。我要回宫复旨了。”

我欠起身道：“再次谢过公公，请恕我不能相送了。”

王公公走了两步，好像想起来什么，转回来轻声道：“林公子身于官宦之家，应该知道这不必通告就可进宫见皇上的恩泽，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即便是内阁大学士也没这个特权，只有亲王、公主才有这等福分！”

王公公走后，我拿着的皇上赐的玉牌思潮起伏，这皇上还真是恩威难测啊，高兴了就给房给特权，不高兴了就把你打到半死。

想想这房子就在宫门口，那是在一环之内啊！我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会在北京一环有一套四合院，而且是二进的四合院！要不是来到这大明朝，即便是身家百亿也未必能在北京的这个地段弄到这么一个四合院。

正胡思乱想时间，卢象升来了。

卢大哥看了我的伤，叹了口气，道：“兄弟，你当众顶撞皇上，皇上没把你打死就已经是开恩了，你死里逃生之后，应该收敛才对，又何必再多生事端呢？”

我不解地问道：“卢大哥，你说我多生事端，指的是什么？还请大哥指教。”

卢象升道：“朝中一些酸腐文官，为了博取一个‘冒死进谏’的名声，不惜豁出姓命向皇上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兄弟，你可不能学他们啊！虽说武死战文死谏，但也不能为了一个虚名就糊里糊涂的把命搭进去啊！”

我看他愁眉不展，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担心和光怀，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担心我，我心下感动，但还是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想了想，试探性的道：“你是说，向皇上提出，与满清议和之事？”

卢象升道：“兄弟，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向皇上谏这种言呢？”

“春江水暖鸭先知，卢大哥，你常年带兵在外，你应该最清楚目前的局势，如果再继续双线作战的话，那大明会疲于奔命，活活累死的！”

卢象升道：“兄弟，朝廷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能看出双线作战的弊端，难道别人就看不出来吗？朝廷上下为什么没人提出来？想想吧，袁督师是怎么死的！”

我真诚地说“多谢大哥的关心，兄弟万分感激！袁督师尸骨未寒，怎么能忘得了？请大哥放心，兄弟这次向皇上献策是做了全盘考虑的，并不是一时脑热的冲动之举，更不是沽名钓誉，以后大哥自然就会知道。”

卢大哥道：“你目光远大，对局势往往有独到的见解，但愿真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皇上命我为宣大总督，明天一早就要赴任了，你在京城多多保重！”

有这么一个真正关心我的大哥，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高兴，此时要分别，还真有点依依不舍，道：“大哥也保重，如果议和成了，说不定咱们就能很快见面了。”

卢大哥长叹一声，道：“但愿如此吧！”说完，告辞出去。

我知道他并不看好我。这个我能理解，因为崇祯一朝，凡是提出议和或者有意议和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卢大哥前脚刚走，杨嗣昌后脚就到。

杨嗣昌嘘寒问暖一番之后，道：“林公子这府院精巧雅致且比邻皇宫，因进谏献策而获赐这等雅居的，林公子怕是大明第一人了！”

我背上屁股上的伤口还在疼的要命，当然知道话不可乱说的道理。“这都是皇恩浩大，我受之有愧啊！”

杨嗣昌似乎看出再套不出我什么话，于是进一步道：“以前也有朝臣提出与关外议和，然而都没有成功。而这次由公子提出，皇上却格外重视，可见林公子非比寻常，远不是那些庸庸碌碌的朝臣能比的。”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先装傻充愣，看你怎么应付。

“皇上英明神武，明见万里，天下大事都在他胸中，像我这种驽钝之人都能想到的，皇上早想到了，所以啊，一切赏赐都是天恩浩荡！”

杨嗣昌这只老狐狸看出了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突然向我深深一揖，道：“明日早朝皇上要与百官商议关于议和的事，还请先生教我！”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原来你是来打听皇上对议和的真正态度的！

其实我非常能理解杨嗣昌的心情。一直以来，明朝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存在，以天朝上国自居，天下万邦都必须俯首来朝。关外的满人虽然已经建国称帝，但是明朝一直没有承认他的国际地位。

一旦议和，首先就得承认他大清朝的存在，而且这个大清朝和你大明朝是平起平坐的！这是包括皇帝在内的绝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的。因此明朝宁愿艰难的两线作战也不愿意议和。

杨嗣昌这些人身处大明朝中枢，又是老谋深算之辈，当然知道仅从利弊考虑的话议和利大于弊，但没人敢挑头干这件事。因为你一旦去干这事，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受到无数言官的弹劾，会有无数的帽子往你头上扣，到时候皇上怕背负“与建奴议和”的污名，定会找个替罪羊。这个时候就是你被千刀万剐的时候了。

所以卢大哥说我糊涂！

我仔细想了想，在历史上杨嗣昌这个人官品似乎不怎么样，但能力还可以，是个实干家，胆子也大，能在赋税如此之重的情况下提出征收剿饷，可见是个不怕言官骂的人。

这个人可以用！

“杨大人，你说当今皇上是英明神武呢还是昏庸糊涂？”

杨嗣昌吓了一跳，正色道：“当今皇上英明睿智，圣德无双，公子不可对皇上出言不敬。”

“杨大人，仅从利弊而论，议和于我大明朝是利多还是弊多！”

杨嗣昌沉吟不语。

“杨大人，你说，如果再继续双线作战，国库还能撑多久？”

杨嗣昌还是沉吟不语。其实他知道国库早空了，已经撑不下去了！

“杨大人，你说这朝廷上有没有真正的忠于皇上、一心一意为皇上办事的大臣？”

杨嗣昌一怔，随即道：“林公子说笑了，朝中文武百官，谁不忠于皇上？”

“那也难说得很，真正的忠于皇上者，那是不计代价的为皇上着想的人，不是光嘴上说说那种。”

杨嗣昌城府再深也有些忍不住了，怒哼了一声，道：“不知林公子指的是谁？有谁对皇上不忠了？”

“刚才杨大人说皇上英明睿智，我是自家知自家的事，我知道我一点也不英明，一点也不睿智的。我和皇上说攘外必先安内，又说满清只是疥癣之疾，中原的反贼才是心腹大患，皇上夸我说的好。这些事连我这样一个不英明也不睿智的草民都能想到，皇上肯定是早就想到了，杨大人你说对不对？”

杨嗣昌此来的目的就是来探听皇上的真实意图的，此时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由怒转喜，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先生指教！”

本来是林公子，现在成先生了。这些人在朝中做大官，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为了讨好皇上，为了能在皇上面前对答如流且能讨好皇上，千方百计的打听、琢磨皇上的心思，想想都替他们累。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杨大人也不用谢我，其实，要做忠臣不容易。文天祥是忠臣，做这样的忠臣不容易！但更加不容易的是另一种忠臣，杨大人知道是哪一种吗？”

杨嗣昌道：“还请先生赐教。”

我盯着杨嗣昌道：“赐教不敢当。我觉得，文天祥文丞相忠心耿耿，但也受到了后世敬仰，美名流传千古，所以这样的尽忠不是太难。最难的是秦桧这样的人！主子不喜欢的人，秦桧千方百计的为主子除去，哪怕因此而冒犯天下人，留下千古骂名也在所不惜!这种不顾一切飞蛾扑火的对主子尽忠，是不是更加的难？”

这一番话直把杨嗣昌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半晌，向我抱拳做揖道：“先生大才，杨某见识到了，这就告辞！”

终于卷进朝廷的旋涡中了，以后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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