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之语跟着她们进去时,就看到寿安殿一进相似去另一个国家般,没有半分翎国的装饰。路过了木桥,又到了一个宫殿门,上面写着依澜二字。进去后,就看到好几个宫人站在几个桌席后面等着服侍,她们到上座前几尺前,颜老夫人、敦嬷嬷以及颜之语向那人跪了下来,行的礼并非是翎国的礼节,而是皇太后母国的礼节。
皇太后还没进来时就听宫人说了,便也就直直坐着等。看他们行了母国礼仪,竟然有些想念了,说道:“起来吧,各自都坐吧。”
敦嬷嬷并没有去单独坐席上坐着,而是坐在了颜老夫人后边,颜之语则坐在颜老夫人对面。皇太后等她们坐好,一个手势就让宫人都给她们上了奶茶,说道:“这奶茶,宫里也就我这个殿的人喝的惯,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今儿你们来了就一起尝尝吧。”
颜之语其实也是挺敦嬷嬷说过,她们小时候每到有贵客到时都是吃着烤羊喝着奶茶的。她拿起这盏瓷杯,先是闻了奶香味,才喝了起来。皇太后见她这番样子,便说道:“这还有一个没喝过的,你应该就是颜之语吧。”
颜之语听到她的叫唤,便就放下了瓷杯,坐着磕头说道:“奴才只听嬷嬷说过,今儿才有幸品尝。”
皇太后看着她身穿的头饰和衣物,心里似乎十分熟悉,转头看了颜老夫人,说道:“这珠尔香还是老样子,喜欢这些珠宝首饰,自己喜欢呢也强压给别人,看之语身上的首饰多半是你硬让她戴的吧。”
颜老夫人脸上一时挂不住,解释道:“这不是母国喜欢,见尊贵的人就应该把最珍贵的首饰戴在身上。我这些首饰我现在也戴不上了,就想留给她戴,可她也素净的人。好不容易能见太后,便就让她都戴上了。”
皇太后叹气说道:“我看着她也难受的,阿依菓就带着之语和敦轶去苓馥斋去,给之语换件素净还有把那些珠宝都摘下,戴些轻松些的。”
阿依菓做缉,说道:“是,奴才这就去。”
敦嬷嬷这时起身,去扶起颜之语起来,跟着阿依菓走了出去。
原本站她们身旁也在皇太后的眼色中退了出去,此时这个主殿也就她们二人。颜老夫人见他们都退下,便知道皇太后有心将她们支走的。她拿起奶茶泯了一口,等待坐上座的皇太后说话。
皇太后果然开了口说道:“这次喊你来一是好久没见到你有些想念,二是古烈的婚事也同商议商议。”
颜老夫人将瓷杯放在桌上了,却沉默不语。
皇太后又开口说道:“皇帝的意思也明了了,他想让你们颜家的女儿当三皇妃。如今之语也进宫了,这事就订下来吧。不日,我会让皇帝下旨的。”
颜老夫人其实最不希望听到是这个,她来时就问过颜之语,颜之语告诉她只想当个普通人。她舒了口气,说道:“太后,能不能再给香尔珠一个恩典。”
皇太后以前只要听她恩典二字都会满足她,只是这次她不会给她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喊你来时就已经派人查过,你疼爱这个孙女胜过其他人,包括之笙也不及他。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当年我想让你小女儿嫁给皇帝,可是皇帝就喜欢你家的庶女,可现在呢,我问过古烈了,他十分愿意娶之语为正妃。她竟然是你大儿子的女儿,那就应该有咱们鄯善国的血缘。咱们几个远离母国的使命你不会忘记了吧,为了两国的和平。而且翎古烈是我教出来的,皇后也没有孩子。那他自然是继承人,之语日后也是当皇宫,我会写信给乌可善父兄告诉他这个消息,便也不用再送一个贵女来和亲了。”
颜老夫人此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我一直没有忘记,开始之媛才最像鄯善人的。之语像翎国一样都是琴棋书画精通,而且她不爱骑马。若是因为血缘,之媛也是人选。”
皇太后原本是选定了颜之媛,只是颜之媛在那些官眷眼里连当她们儿媳都不沾边,何况是未来的皇后呢,便拒绝道:“之语确实没有我们鄯善人那么阔达,但是她懂咱们的语言,而且古烈喜欢她,这比什么都好。”
颜老夫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她答应过颜之语不会让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说道:“可是,她心善,扛不起这个重担。”
皇太后每每月圆时,看着轮月就想起自己母国,若不是因为两国的和平,自己也不会被送来和先皇和亲。所以她就不想让鄯善再派一个人来和亲,再走一次自己的路,说道:“放心吧,不管是三皇子妃还是未来的皇后都比嫁给谁好,至少是荣华富贵。”
颜老夫人抬头看着皇太后,皱着眉头但却无从下手,皇太后向来说到做到,竟然她选择颜之语,并是自己豁出性命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便又沉默了。
皇太后坐了下来,她心知颜老夫人不愿意这个孙女嫁给翎古烈,可为了鄯善国,她不得不强制了。坐下后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那之语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吧,让我观察观察她是否真的适合翎古烈。”
颜老夫人点点头,右手放在左胸前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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