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东方已经泛起有鱼肚白,屋外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点蓝色,暴风雨后华阳城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偶尔会有急促的风,吹动树木上掉落的叶子。一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仍然亮着灯,不同于马路上那发出黄色灯光的路灯,那光是耀眼的白色,室内的货物种类简直少的可怜。那里仍然有很多人在选购商品,然后走向各个不同的路口。
这个时间来这里购买商品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同一份地方,从正门绕过两条巷子,便到了一个藏匿在城市角落里的一个网吧,被林染殴打过两次的那群混混此时就在这里,那个头目名叫周契。
闪烁的屏幕把光映在他的脸上,而周契确没有心思再继续打游戏了,他叫兄弟们出来,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因为有他们陪在身边时候,孤独不会夺走他的生命。其他的兄弟仍然在打游戏的同时,侮辱着对方,辱骂着队友,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偶尔会笑的出声。
在他心里,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同样觉得这个世界把粘满毒液的刺狠狠的扎在他的身上。
他的爸爸自杀的时候他才十岁,妈妈随着病倒,在一年后爸爸的忌日时候,妈妈怀揣着对丈夫的思念,被病魔带走了。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他游走于街头巷尾。藏匿在人群里,那些坏人如同魔鬼一样,嘲弄着这个孩子,说他爷爷的丑事,有的说他爷爷是盗窃房、有的则说是强奸犯。在这幼小的年纪,本就孤苦伶仃的小周契,这被冷丑恶的人性,几乎压垮了他脆弱幼小的心。他忘不了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每天围在爷爷身边,听爷爷讲一些关于妖魔鬼怪的故事,爷爷总是慈爱的望着他笑,有时还会故做神秘的突然间吓唬他,总会让他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爸爸妈妈则有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每晚哄他入睡,一家人其乐融融。那一切都早就如炊烟消失在风里,永远的消失在过往的岁月里,不可能再出现了,他每每想到,直至这岁月的车轮带走他的生命,直到这生命的尽头,儿时拥有的一切,都只会渐行渐远,不可能再出现了,死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现在的他,每天伴随着黑夜回到家中,再被饥饿带到马路上。他不敢和任何人交谈,就这样藏匿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在饥饿的推动下,成了一个十足的混混,把善良用带刺的盔甲隐藏起来。
周契很多无法入睡的夜里,都会在这个网吧里度过,白天则会飘荡在街头巷尾,做点贴地皮的买卖,吓唬一下人,让自己和自己的几个手下,或者说是兄弟能够有一点收入,挣扎着不成为某个偏僻巷子里的枯骨。
有些兄弟开始嚷嚷着饿,这个做大哥的只能出去给他们买吃的,像保姆一样。
回来的路上,拐角处的垃圾筒下面,几只流浪狗在翻找食物,互相争夺撕咬着,低声吼叫着,周契拿出一部分食物,撕开包装,朝它们扔过去,那些流浪狗先是被吓的连连后退,接着便冲上去争抢,他站在那里看了好久,又拿出一些向他们扔过去,过了一会又扔过去一些才走开。周契在这里不知道走过多少个来回,思维沉浸在其它的事情里面,走在路上。他猛然间站住,觉得自己刚刚看到墙壁上有两道影子在行走,而并没有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即便是有,也应该投射影子在另一侧的地面上。转身向四周看看,并没有人的踪迹。
本来就没注意,也许是自己眼花了。想到那几个家伙现在有可能已经饿的昏过去了,周契加快速度,向网吧走去。
没过多久,天已经彻底亮了,网吧里开始喧闹起来,周契和几个同伴起身出来,走到马路上。
路已经有了很对卖早点的小贩,远处汽车站边有一个非常繁荣的早市,形形色色的商贩早在天色亮起来之前就来到这里摆好货物,等待这座城市从梦中醒来,它们大多住在城市之外的村落。在早市的最东边,是一大片买早点的摊位,琳琅满目的食物既新鲜又便宜。但即使再便宜,也是周契等人无力承担的。
周契几人还是来到了这里,他们已经饿的不行了。在一个混沌摊位坐下,摊主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岁月已经带走了她的敏捷,但双目却明亮异常。她的摊位很小,因为她已经无力招待更多的客人。
老人为几个人现煮了混沌,端来热气腾腾的包子,同时又比标准的混沌规格,每碗有多加了几颗,并分别加了鸡蛋,和一小块酱肉。
刚出锅的混沌,在这冰冷的清晨,散发着浓浓的热气,着热气打在周契的脸上,让他觉得温暖极了。其他的几个人早已开始了狼吞虎咽。
旁边桌子上,有人在谈论着昨夜的风雨,那风雨停止的异常,并且有流星从铭岚山坠落。据说隆寻图书馆有人死了。
“林馆长!”周契心里一惊,眼泪却瞬间留下,扔下筷子没命似向隆寻图书管跑去。
“小伙子!”老人向几个人跑走的方向,尽力喊着,她这道他们没有钱,她只想希望他们能吃完、吃饱。
周契来到图书馆林馆长居住的地方时,见到林馆长仍然在整理着书架,放下心来,宁愿自己死,她也不希望林馆长有任何闪失。和林老师打过招呼,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下。
方才食客口中说的那个死去的人,其实指的是霜湑,已经被送往医院。
(上午9:00)
林染此时心已经已经碎了,医院里的医生告诉他们,从未见过有人遭受这么严重的伤害还能活着。
手术室外已经挤满了人,霜湑的表姐一家人一直守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小悦听说舅舅被送进病房时满身是血,既担心又害怕,一直大哭不止,舅舅可是他最亲近的人啊,又一次她被玩具刮破了手臂,还是舅舅哄着她入睡了的。现在已经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在睡梦里,她仍然在抽泣着。
袁麦天几人也来了。
林染方才一直在照顾着小悦,告诉她不要哭,舅舅不会有事。安慰表姐和帝少霜湑的其他亲戚朋友。
爷爷已经回去图书馆了,她突然觉得这室内很闷,她想出去走走。
天空洁净清澈,阳光很足,和昨晚的世界末日般的风雨形成鲜明对比,走进一片绿地,林染再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大哭起来,她很害怕,在此时她甚至和小悦一样担心害怕,等待结果的时间过的好慢,她知道霜湑的霜有多重,断裂的骨头不计其数,翻开的皮肉和完全被血液染红的衣服,唇齿间已经凝结的血液,那苍白的脸,分明已经宣告它的主人已经死去,她害怕霜湑真的永远的离开她,她倒是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昨夜她几乎整晚没睡,在帝少霜湑离开后,她就掉入了彻彻底底的担忧之中,当时爷爷拿出了两只古老的蜡烛,点燃后放到窗外,放到风雨之中,拿蜡烛竟然没被吹灭,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她从未了解过这些,但毕竟让她心安一些,她很后悔没跟他们一起出去。时间在慢慢流过,那蜡烛的火焰明暗交替的在风雨中剧烈的摆动着。
风雨几乎倾刻间便消失的无踪无迹,星空明亮无比,上百颗流星划过天际,她被这壮丽的美景完全吸引了,突然有一颗流星垂直向地面袭来,而掉落地方正是铭岚山,视线随流星下落,出现在眼中的,是其中一支蜡烛已经熄灭了。
帝少和霜湑是被一位牧羊人发现的,当时那牧羊人听见自己的狗在不远处的石滩处叫个不停,当时二人的身体上已经挂满冰晶,那人很害怕,他相信眼前的这两个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是在他赶着羊群走开之前,还是拨打了救援电话。
林染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手机上有爷爷打过来的电话,林馆长了解孙女,他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他一整天都在一如既往的在图书馆里工作,在心里却时时刻刻的向天上的神祈祷,“如果您真的存在,请保佑霜湑早点醒来,风雨中熄灭的蜡烛是您已经给出了提示,那您一定有力量让他再活过来,如果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您尽管吩咐”,林馆长心中苦苦哀求,真正的风雨已经到来,霜湑不能死,这场灾祸他必须要撑过去。
帝少的病房在手术室同一楼层走廊的尽头,靠南侧的房间。医生说帝少并无大碍,只是外伤和身体极度透支导致的昏迷。在黄昏时分,他醒过来了,浑身很痛,挣脱开,全身的医疗器械,朝门外冲去。
手术已经持续了一天了,霜湑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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