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地冷风里吹上来一阵哭喊声和呼救声。
一开始向是风筝线一般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后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分明,可以辨出是女人的声音。
转眼间,只见一个黑影跌跌撞撞从山下往上挪,有时为山石多挡,若隐若现。
猴儿与一名弟子夺步上前,在半山腰与那黑影打了个照面。一会儿猴儿飞奔回来,说道:“掌门,不好了,山下村子被人打劫了!
“啊?”齐小墨与齐珊红二人同时惊呼,心中所想都是:“我娘呢?”
对此问题,猴儿自然是回答不出。
事发突然,只好先将掌门一事撇过一边。
白云问:“什么人?如此大胆!”
猴儿道不知。
当时一行人在白云的带领下冲下山区,行到山岗,已见山下火光冲天,映得天空与山岗俱是一片赤红,村子里的哭喊声清晰可闻。
白云、二明、耳季等轻功较好的弟子已经抢先下山,差一点的也快步跟上。
齐小墨同齐珊红反而落在后面,方见到那哭喊着来求救的乃是村子里一个胖婆娘。
一时齐小墨三人奔下山来,只见村口一堆大火,每幢房屋都在燃烧,只是没有人——
可怪了,恰才在山岗处还听得人哭喊,此时整个村子如同死了一般,一个人影也没有。
只听到房梁燃烧产生的“噼吧噼吧”的声音,以及风吹过,火苗乱窜的“呼哧”声。
胖婆娘随后赶到,惊道:“人呢?我家房子呢?村子呢?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此时火光熊熊,将村庄内外照耀地如同白日,而胖婆娘说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嘭”地一声,胖婆娘扑地而倒,却是晕了过去。
齐小墨回身扶起她,用手指掐她人中穴,“喂!喂!”
胖婆娘悠悠地醒来,睁开眼,看见齐小墨的面孔在火光里摇晃。
齐小墨问她:“你见过那劫匪是不是?”
胖婆娘道:“我想哭!”
“他们都是什么人?”
“呜呜~~~~~~我的丈夫~~~~~~呜呜~~~~~~我的儿~~~~~~”
“能不能冷静点?”
“臣妾做不到——”
胖婆娘早已经凌乱。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齐小墨丢了胖婆娘,同妹妹齐珊红一起,奔回到自家屋前,只见小茅屋已经烧得塌了,尚有些余火。
齐小墨找到一把铲子,铲一些泥沙扑在火上,那火一时还不肯熄。
“娘!娘!”齐珊红跟在齐小墨后面哭。
会不会埋在倒塌的房屋下面了?
齐小墨用力将带着火的房梁挪开数尺,扒开一些砖石,这却是一项大工程,好在墙壁没有完全倒塌。
“娘!娘!”没有听到回音,齐小墨的心提在喉咙口。
“死了,都死了!”胖婆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颇有些失魂落魄的,“全死光了!”
齐小墨连铲带挖,忽然看到一处窨井,用一块木板盖着,靠上的一面已然烧焦,但并未烧透,齐小墨连忙将上面的火扑面。
忽然胖婆娘大叫一声,“鬼啊!”声音凄厉,“扑通”,又在齐小墨身后晕倒了。
齐小墨朝前看时,只见一人穿着鹦哥绿色敞胸宽袍,头戴兜鍪,是个将军的打扮,手上提着一把天罡刀,一张脸像是麻皮,像是被火烧过了,焦黑的瘢痕,只一双眼睛无声无息。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无声无息,行止诡异,可不正像一个鬼。
齐珊红亦吓坏了,附在齐小墨身后,用手扯其衣襟。
齐小墨看看窨井,又看看鬼将军,是了,母亲一定在井下,不过这个鬼将军在此,不便将母亲挖出。
此时鬼将军离二人仍有五六丈远,却不知他如何走动,蓦地,已到二人跟前,眼睛直直地看着齐珊红,口中喃喃,不住念叨:“圣姑——圣姑——”
“什么菇?这是我妹妹!”齐小墨手持铲子,一招“落雁南峰”拍向鬼将军胸口。
齐小墨扑了个空,鬼将军已挟住齐珊红,转眼已在一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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