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村的追梦人 第二十八章 帮盖房香草收名利 选举恩方竹乱施情

谚曰：

曲曲弯弯，路弯心莫弯。有时迷了别人，实际自已笨蛋。人有千百样，多少是虚幻。真来也，善来也，美来也，百姓在呼唤。

居悦，剧团员工，六十多岁了，长得干练精明，目光四射，见人每每一副笑脸。有言道：态度和事佬，说话九分笑；办事常吃亏，人人都说好。

其常言：“我一孤儿，不远千里，能落户花园。花园父老皆我恩人，唯有报答，更复何言。”

其武功特好，能连翻数十个筋斗，可惜，一辈子嗓子没出来。社会上，他眼色能打到四周，话儿也能递到，算个叫得响的名，说得上的姓。

退休了，没啥爱好，常和几个退休的哥们一齐聚酒。论天雾地，侃古说今，激动处，有拉有唱，吸引着闲人鼓掌。

媳妇是农村户口，刚好跟上分门面房，别人找居悦商量，几家一起盖。话说到居悦心里，几家一拍即合。

“好村长呀好村长”，

已经中午了，村长香草还坐在树下，看着挖地基，小眼在指挥铲车装土。居悦坐在村长对面，一会儿竖大拇指，一会儿喊两声：“好村长呀好村长。”

跟前蹾瓶酒，已剩少半瓶了。每隔段时间，他就灌一口。他每天都这样，从村北头走到村南头。

街上有数个商店，每个商店他都存酒，走到哪喝到哪。

街长，不过一千米，他能从早上走到中午。最后，居悦就会来段豫剧，到底是正规剧团出身，公园里的名角，谁也比不得。有时，也能引来对唱的，场面更热闹了。

今天，门面房动工。居悦停止漫步，搬上马扎，拎瓶酒，一口口慢饮。碰巧村长热心，寻来铲车，运车，价钱也合适，省了许多啰嗦。

这使居悦很感谢。开始他只是对村长客气，送瓶饮料，发出微笑，喝着喝着就竖起了大拇指。

已过中午了，活没干完，村长坚持不走。居悦让其他房东回去吃饭，自己陪着村长看挖土。四层楼地基交待挖80公分，居悦的意识里，只有感激，已没了数据。到最后，居悦的唱声伴着隆隆的轰鸣声一起结束。

居悦和小眼清账。小眼者，眼睛小也。人说眯眯眼一肚点，也不知真假，现在却是一幅老实相。村长道：“不慌，”居悦以为是客气话。谁知小眼真的拒绝了，说几天后再说，居悦只得作罢。

次日，工头看了工地，说地基挖深了，还得回填。居悦不太相信，工头按图纸尺寸量，果然挖深了半米。大家一阵埋怨。

居悦陪着笑脸，一味认错。最后，居悦只得去求村长。村长显得为难。经不住大伙央求，又把小眼求来。

小眼两眼滴溜溜地转动，一张笑脸让人捉摸不透。村长求了几车好话，他却一个劲摇头。连大伙都替村长难受。

小眼道：“生意赔了，乘着巧儿把没人要的土东倒西填，都是偷干的，再去，别说拉土，恐怕车也难回来。要回填，只有寻土。不但要铲车费、运土费，还得要购土费。”

居悦他们谈了半日，见村长实在为难，也只得作罢。居悦很认了几天错，只怪自已贪酒。

回填后，让工头看，说回填多了。居悦他们只有苦笑，再不敢动用车辆，一起到邻家说些好话，把土先寄放在那里。后来算账，才知花了许多冤枉钱，碍着村长面子，只得作罢。

等地基出来，就有生意人上门，问能否先交些定金。正在抿酒的居悦唱道：“刚盖房呀，钱不足呀，先订房呀，也可以呀，定金足呀，就成交呀。”

租者乘居悦唱得高兴，交了定金。村里人听了，也学这法子收钱，缓解了资金困难。小眼总犯技术性错误，大家就另找人了，村长也没办法。

村长和自家兄弟一起盖，她每到工地，总有人找，说些闲话或办事，村长也真真无奈。

妯娌们劝她忙她的，村长也只有说些感激话。她常从商店拿些饮料、小吃慰劳妯娌们，妯娌们都很高兴。

五楼主体已经完工，兄弟水部急得团团转，手里没钱了。村长找来租家，租金全交，水部才松了口气。

合伙盖房，两家一个组合，商议好，按二、四层一家，三五层一家捻号分配。二、四层好，村长让兄弟先抓阄，抓了二、四层。村长窃笑。水部心疑，村长让水部看另个号儿。

水部看时，已被村长撕得粉碎。

村长笑道：“别看了，两个号儿都是二、四层，我写的。水部听了，更加感激。村长在仙鹤楼又摆了桌，大家聚在一起，欢乐了几回。村长又掰着指头算算，要不了几年，就可把账还上。大家不由敬了村长几杯，村长在家族的威信更高了。

盖房中间，香草和同学一起到牛王滩游玩，兴趣上来，硬拉着钢铁一起去。牛王滩夹在群山中间，时宽时窄，水儿清清。

四五个人围着块鹅卵石，饮酒畅谈。饮到兴处，唱歌者有之，打水漂有之，快快乐乐。

大河管理局慈主任硬要钢铁敬酒。

钢铁笑问道：“为何？”

慈主任道：“感谢我吧，你村清垃圾，我的铲车，依发车，连服务几天，无偿支农呀。”

香草一脸急色，止也不是，使眼色也不是，好赖大家喝了酒，香草把话叉了过去。

一天钢铁和麦子、日月路过村十字路口，见大队楼顶正安广告牌。

钢铁问咋回事，日月道：“广告公司的，刚和香草签了合同，每年两千元。”

又一天，香草找钢铁，说同学开个饭店，今天开业，邀她去祝贺。

钢铁道：“去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香草笑道：“一起去呢。”

钢铁点点头。一会儿，来辆轿车，两人来到百货公司。

钢铁问：“干么。”

香草笑道：“空手呢？”

一句话，钢铁笑了。

进了商场，香草笑问道：“咱送啥呢？”

钢铁道：“随你意。”

正挑东西，司机进来道：“村长，不好意思，有些急事。”

香草挑了半天，也没个中意的。

两人出了百货大楼，香草又打手机，好一会儿，来辆新车。两人坐到新世界商场，那车又走了。

钢铁心道：这村长变化也快了点吧。香草挑挑拣拣，只在电器柜晃荡。

钢铁笑道：“这琳琅满目的，挑件东西，不是很难吧。”

香草道：“知道牛寨事不？”

钢铁道：“咋了？”

香草道：“有次，村里购物，妇联主任一直在裙子柜前逛悠。村长一眼就会意，买下那件漂亮裙子，送与妇联主任。从此，妇联主任就成了村长的铁杆。反正是公家钱，何必死心眼呢。”

钢铁笑道：“可惜呀，村长在，妇联主任没来。”

香草听了，立刻拉下脸来，冷冷道：“她来，也没那个身份。”

算了帐，打上车，去了。

次日，钢铁刚出门，碰到秋兰。

秋兰见左右无人，悄声道：“今年发福利，发钱行不行？”

钢铁道：“啥福利？”

秋兰道：“去年发的，鹌鹑蛋写明每包十五个，拆开后，只有十二个。点心，每包注明一斤重，一上称，只有七两。”

钢铁问：“谁发的？”

秋兰走近一步道：“香草。”

钢铁道：“不会吧，村长管这事？”

秋兰突然高声道：“串门去。”

说着，匆匆走了。远处，钢铁见水部正招手道：“来，说点事。”

钢铁近前道：“啥事？”

水部道：“工资太低，得涨。”

钢铁道：“啥工资？”

水部道：“水工。”

钢铁问：“你现在工资多少？”

水部道：“200。”

钢铁问：“别村多少？”

水部道：“300。”

钢铁点头道：“知道了。”

水部扭头就走。走多远，回头道：“快点说，再跑水，我可不管了。”

钢铁来到香草家，见香草正在分食品，遂问：“这是干啥用？”

香草道：“发福利呀。”

钢铁又问：“谁发福利？”

香草道：“两委的。”

钢铁道：“有没有老干部、理财组？”

香草道：“他们算啥，一个不在岗，一个不在职。”

钢铁又道：“水部说工资低了，是不是？”

正说着，日月来了，拿了打单据待签，见了钢铁道：“你也在，这月水跑了五千元。不交，水厂要停水。”

香草只顾整理食品，不答话。

钢铁道：“水跑了，上月跑的三千呢？”

日月道：“理财组不签字，要追责任。他们说，五千元，水怎么流也得流一天，水工干啥去了。”

钢铁道：“查清原因了吗？”

日月道：“这些时日，盖门面房，房东不知道水路，挖断了。”

钢铁道：“各家户，事先用水，都要找水工，咋会不知道？”

香草道：“水工嫌工资低。”

钢铁道：“他说外村每月300元，咱村200元。”

香草道：“外村光说，没落实。”

钢铁道：“说说他，一个月跑这么多水，大家会有意见的。”

香草道：“我说他不听，你说他吧。”

钢铁道：“我看要把制度立起来，照制度办事，对事不对人。”

香草道：“明天大队部说吧。”

钢铁道：“好吧。”

早上，两委到大队部开会。刚换届，香草想把大队楼装修一下，换上新桌椅，装上电脑、饮水机。钢铁笑笑，此事不了了之。

照例进了香草办公室，香草坐在大办公桌后，一脸严肃状。

清竹问钢铁道：“开啥会？”

麦子道：“水又跑了，这回是五千元，上月是三千五百元。”

清竹道：“修修不就是了。”

麦子道：“没人修，上次就是请别人修的。”

清竹道：“不是有水工吗？”

麦子道：“有。”清竹道：“有水工咋不修？”

麦子道：“嫌工资低。”

清竹道：“涨涨不就是了。”

麦子道：“别村150元每月，咱村每月200元。”

清竹道：“村与村情况不同，工资也可以不一样。”

麦子道：“别的村一千多人，咱村四百人。水管都是刚修。”

清竹道：“咱不管别村，工资涨了，不就没事了。”

麦子问：“老百姓问了，咋说？”

清竹道：“谁管这事，都是伙计，尤其是领导，照顾下也不多。”

说了半天，也没结论。

香草道：“这事先不说，先说说村十字口东南角咋盖。”

见没人说话，香草又道：“现在搞森林城市，市里准备东南角修个花园啥的，大家看行不行。”

钢铁道：“水工的事，我看先立个规矩，定个制度。水工啥权力，啥义务，啥责任，啥情况下可全发工资，啥情况下可扣工资，对事不对人。要想干，和村里签个协议，交上押金。防止当时说得好，过后不认帐。至于规划东南角，问问规划上再说。”

香草道：“好，今天就这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又对清竹讲：“走了，把门关好。”

听到香草下楼的声音，清竹向麦子道：“大哥，你说恁多干啥，明知道人家兄弟涨工资，人家早对你有意见了。”

正说着，楼下香草叫她，连忙道：“日月，你关门。”

说着，一溜烟跑了。

这里，钢铁向日月郑重交待：“办事处有用公章规定，凡涉及合同，重大问题，必须经两委研究，根据规定交党员大会审议，代表会批准。可不能学某些村。地都卖了，别人还不知道。”

日月道：“不会吧，谁敢，又不是自家地。”

钢铁道：“等着吧，东南角会有动作。”

麦子道：“大队楼上随意签合同，经谁了。签合同应慎之又慎，一旦签了，可改不得。”

日月脸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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