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使宁贺。
下午的时候,刚到漠河,只是是一人先到,其随从,则要明天一早才能到。
“竟是宁大人,失敬失敬,来了也不通知白某一声,白某也好通知全县相迎呀。”白肖说道。
“一些旁枝末节就免了,都是朋友,一切从简,而且白大人公务繁忙,也不便多打扰。”宁贺回道。
“哪有打扰一说,理应相迎,是白某招待不周。”白肖说着,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自罚一杯。
“白大人,你所有不知,其实宁大人本就是漠河县人士。”陈义蓝开口道:“仔细想想宁大人已有十年未归,此次回到漠河,家乡的山山水水可要好好看看。”
“十年未归,多有思念,一定好好看看。”宁贺说道,一脸追忆之色。
“想当年,宁某一个穷书生,多亏了陈家的相助,否则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有,不然哪有今天的我。”
“看来宁大人和陈家还有一段佳话可谈,陈兄不说说?”白肖笑道。
“陈年旧事了。想当年,我和宁大人那可算是至交好友了,从小一块长大,……”陈义蓝凯凯而谈。
宁贺当年家境贫寒,读不起书,还是在陈家借阅书籍。
陈家虽非良善之家,但是对于宁贺这个穷困书生却是不曾欺压,想来是想在宁贺身上做一笔投资买卖,压宁贺能够高中,照拂陈家一二。
只是宁贺虽然高中,却不曾回乡为官,十年未归。
而宁贺在陈家借读,和陈义蓝自是相识已久,只是一个穷困书生,一个为富不仁的富家少爷,之间的感情有多纯粹多深厚,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追忆往事,宁某对于陈家的恩情可是一直铭记在心,和陈兄的兄弟之情,十年来,可从未减轻分毫。”宁贺说道,一脸的感慨。
“说起来,其实我和白大人也算是同门,此次巡查,丞相大人多有提及白大人。”
“老师能提及白肖,白肖诚惶诚恐,那此次巡查,就麻烦宁大人了。”白肖连忙说道。
而其他四人则是相视一笑,宁贺和陈家有瓜葛,又是丞相党的人,那此次巡查几乎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完全可以放心了。
六人推杯换盏,美女相伴摇曳,好不快活。
只是白肖看着几人,内心却是心绪复杂,这还真是tm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一群祸害!
之前的想法只能推倒重来,恐怕只有假死一条路可以走了。
白肖心里想道,脸上和众人笑嘻嘻,心里mmp。
第二天一早,巡查使的大部队到达漠河县城,巡查使莅临的消息随之传遍整个漠河县。
而那些受灾多难的人早就准备好了状书、联名信之类的东西,只等想办法呈给巡查使大人。
只是原以为会被阻拦的他们,却意外的畅通无阻,他们只觉得是巡查使的官威所致,让白肖这个狗官不敢胡作非为。
只是当他们看到宁贺和白肖在堂上谈笑风生,穆青等三人亦在场时,整个心都凉了。
白肖瞧了一眼摆在案桌上的状纸、联名信,而后看了一眼宁贺,在得到宁贺的示意后,一拍惊堂木,道: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堂下之人瑟瑟发抖,那还敢说半句话。
最终一人打了二十大板,全都拖了出去。
待到所有事了,陈义蓝起身道:“今日一群刁民扰了诸位的兴致,我有个好去处,两位大人可要去发泄一二,穆兄、李兄可愿前往?”
几人没有拒绝,白肖只当是去类似勾栏的场所,没有过多在意。
只是跟着陈义蓝七转八转的,到了东城区的一处隐秘角落,才停下脚步。
几人的身前是一座破败的小庙,白肖知道这座庙,已经荒废七八年了,很少有人来此。
几人刚到庙前,庙内窜出两个神色不善的威猛大汉,只是一见来人,顿时神色恭敬起来。
“几位请!”陈义蓝道。
进入破庙,陈义蓝给几人一人一个面具戴着,几人虽有诧异,但也没有拒绝。
白肖环顾四周,除了破败荒废以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不过随着陈义蓝晃动一根石柱,竟是出现了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
“陈兄这?”穆青诧异道。
“绝佳去处!”陈义蓝一笑道。
然后便带着几人步入暗门,进入地下。
走完数十阶石梯,前方顿时一片豁然开朗。
三三两两的戴着面具的人来来往往,有的手里还牵着一条绳,绳的另一端绑着的是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地上趴着,身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不远处还有一声声哀嚎传来。
“陈兄这是?”白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些骇然道。
“新的产业!”陈义蓝回道:“我发现养猪远没有养人赚钱来的快……”
陈义蓝说着有些得意,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带着白肖几人往前走去,一路走去,是一间间错落有致的小屋子,屋子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只能听到一声声哀嚎传出。
随着一间的小屋的哀嚎声落,屋门打开,一个带着猴脸面具的人走出,而其身后,一个女子被钉在案板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四肢分离。
陈义蓝的脚步停下,而其前方,是一间间牢房,牢房里关着一个个光着身子的人,眼神涣散,有着人样,却没有了人的精气神,像猪一样养在牢房里。
白肖数了一下人数,竟有二十三人之多,如果加上一路上遇到的,和那小屋子里的,大概有接近五十人之多。
他记得漠河县最近一个月有十来人失踪,隔壁几个县也有人失踪,看样子都在这里了。
一路上的所见所听,大概也能明白陈义蓝口中的新产业是干什么的了。
“本来当初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一个月前实践,现在我的这个养人场,算是初具规模。本来,是打算更大一点儿的时候,再带你们来的,不过今日看几位兴致不佳,所以就冒昧带诸位前来,希望诸位不要嫌弃才好。”陈义蓝说道,言语之中颇有些自豪。
“大胆的想法,也唯有陈兄有这个胆识将其实践了。”穆青开口道。
“穆兄谬赞了,本来我也没指望能赚上什么钱,也就打算平时无聊杀几个人玩,不过现在……”陈义蓝说着,看向那三三两两带着面具的人:“我倒是没想到能吸引到这么多人。”
“不过这份产业要发展壮大,还得靠几位多多帮衬了。”陈义蓝说着,目光着重看向白肖和宁贺。
白肖明白陈义蓝的意思,几个人失踪或许压得住,但失踪的人多了,就不好交代了,尤其是失踪的人还有其他县的人。
其他县询问过来,还得他这个县令帮忙顶着一二。
至于宁贺嘛,身为巡查使,其它县也会巡查一二。
陈义蓝自然存了让宁贺敲打一下其它县的心思。
“能帮的绝不推辞,都是至交好友,陈兄不必过客气。”宁贺一拍胸脯道。
白肖亦是点头,面具之下,神色难看。
几人谈笑着,谈到了怎么赚钱,怎么扩大“产业”,……能谈的都谈了,唯独没有谈到牢房里的人。
当猪养着的人,就像猪一样等着某个时候被宰杀,只为取悦某些人特别的癖好。
白肖以前不太懂禽兽不如是个什么东西,现在他想,大概就是眼前这几位这样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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