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思?师傅你的名字怪有趣的”。乘客笑着和的士司机说道。
“哈,不是,是宓思,秘密的mi同音,在我们这也不算常见的姓。”司机搭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师傅的父母应该是文化人吧,名字很时髦。像我就叫建国。我们这代同村的都是这么取名的”。
“蛮好的,呵呵”。师傅似乎也不是很健谈,于是又陷入了磁带音乐时间。
磁带里播放着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
送走了乘客,宓思在路边的早餐摊买了几根油条就来回了家。
“小毛头,回来了啊”。刚进屋,邻居像三姑六婆那样唤着宓思。
“莲姑,忠伯……你们的……”像大过年一样,宓思手里的一堆东西被这些三姑六婆给分完了,这是他帮忙买的,带的,拿去修的东西。明明也不是出远门。
油条刚放到桌子上。
“回来啦”。
“欸。”
老婆顶着大肚子,从里屋出来。五岁的女儿忙着帮妈妈端出了粥。宓思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一口。放在了凳子上。
“你整天帮大伙,不耽误自个儿事嘛。”
“不要紧的,顺道就帮大伙捎带一下嘛。”
“哎,你这个人啊,就是什么都爱为别人着想。”
“嘿嘿”。边笑着,边滑着粥,嚼着油条。
“哼,就知道笑。你这样不……”
“什么?”宓思望向老婆?
“呸呸呸,没什么。吃你的,等会儿送小荃去幼儿园再回来睡觉。”老婆起身,又托着腰跺进里屋……
“吃完了吗”?女儿猛点着头。
宓思用毛巾擦擦女儿小嘴,又擦擦小手。一把抱起女儿。
“走!我们上学去喽!”
“手帕!手帕!”
宓思拿起一块小手帕塞进了女儿的口袋,便出门了。
路上是车水马龙,车里是睡眼惺忪。宓思揉了揉眼睛,继续开着车。
幼儿园门口,家长和园长聊着天。宓思在对面停下车,牵着女儿走到校门口。
“老师,今天又麻烦您了”。
“宓荃爸爸,真的很有礼貌。”
“呵呵”,“丫头,记得要听老师话哦,爸爸走了”。宓思倒是一向的礼貌,一向的交代完,便回家睡觉去了。
停下车,刚进屋,便听到老婆痛苦的呻吟声。冲进里屋,把老婆抱起,冲进了车里。
下一刻,宓思在长廊上来回踩步。这时候真希望自己能抽烟。医生没多久便出来了。
“医生,医生,我老婆孩子没事吧。”宓思追问着医生。
“没事,产前痛,很正常,还没要生产呢。”医生尽量用他简单易懂的描述。
“哦……还没生呢”。喃喃道。
床位前,宓思陪着老婆,打着瞌睡。
“老公……”
“嗯?……什么?什么?”宓思伸了个懒腰。
“你先回家睡一觉吧”。
“可……没人陪你……”
“不打紧的,等孩子出生,你还有的忙呢。”老婆锤了他一下道。
“等等,晚上出车前给我带一碗馄饨。”刚要出门,却又被老婆叫住。
“好的”。
看着老公的背影,内心浮起了些许不踏实。还没到饭点,她的肚子却剧烈疼痛起来。从下午疼到了晚上。从晚上疼到了凌晨。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新的生命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女人歇息了许久,睁开眼,眼前是一堆熟悉的面孔,小姐妹,老公的同事,朋友。唯独少了老公。她也开始注意到大家的凝重。
“嫂子……”小李首先开口了,“思哥他……”。
“他怎么了?”女人用仅剩的力气起身,抓住他的袖口。
“思哥,昨天下午开车……出事了……没……没……”还没说完,女人哇的哭了出来。
大家一拥而上,安慰她。
“我家……姑娘呢”哽咽道。
“早上我送去学校了,晚上先住我家吧……”小姐妹接过话。
她好似心中顾虑落下了,哭的更撕心裂肺了。过了好久,好累,渐渐的又睡了过去。
医生检查过,没大碍了。大家才散去,留下了表妹陪着。
“……你这样总为别人着想,不会长寿的……”床铺上的女人梦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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