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鸣高昂 第六十五章:笑尽天下

程晓曦浑浑噩噩的醒来，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厉害。

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门啪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闯进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后还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

“把屋子里的人给我带出来。”不带感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

等两个侍卫架着她出来，她这才看清，来人是谁，令人过目不忘的面孔，身上带着一股正气。

“皇上的命令，此人因为冒犯贵妃娘娘处以极刑，私刑问斩。”长恭莫表情平静无波，一字不落的说。

什么，程晓曦当场跪在地上，她没想到，很多事情预料不到，该来的还是回来，不该来的无论怎么盼都不回来。

冒犯贵妃娘娘，好一顶大帽子。

没有挣扎没有辩解，她被侍卫们从地上拽了起来。

扫了一眼这两个侍卫，程晓曦把胳膊从他们的手上抽了出来，死到临头，她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非常倔强的挺直了背脊，目视前方，尽量做到全身平静，淡然处之。

经过长恭莫的身边，停留了一下。

对于这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求情嘛？求他放过还是恶狠狠的立下誓言。

一切一切从他脸上移开像是风一样，在她脑海中，风吹云散，痕迹消除。

长恭莫转过身，看着她倔强挺直的背影，有什么从眼中划过。

跟着在她的身后，便服衣卷飞起，不带走一丝灰尘。

走出宫殿，她才发现今天的天，竟然阴气沉沉，从西边卷来的乌云，几乎要压下这辉煌的宫殿，空气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一丝流动，一切那么压抑，被蒙上灰色的尘彩。

她不管别人的怎么看待她，顺着侍卫们的牵引，每走一步都要数着，她要记住今天，就算是身赴黄泉，她一定要记住今天的步数，如果有一天，幸运重生，她一定要让这东晋国所有子民沉沦在无边的痛苦中每一天直到她结束的日子。

路上，她又遇到了她称之为恶魔的男人，和皇孙然站在一起。

皇孙然看到她，显然很吃惊，不顾尊卑之分的跑到她的面前，惊愕的看着她：“程晓曦，你这是？”

“皇孙然，谢谢你这些时间的照顾。”程晓曦凄厉一笑，十分落寞。

“你说什么傻话，你们想干什么？长恭莫你想干什么？”气势汹汹的质问，在看到长恭莫之后，态度破裂。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

长恭莫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煌野，便移开视线。

“皇孙然，好好照顾眠眠和晓晓，希望我们下辈子不再是皇子和丫鬟的身份，希望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也许是人要死了，所以，越来越唠叨罢了。

想说的如果现在不说出来，恐怕没有机会说了。

“程晓曦，你......”皇孙然失声，聪明如他，又怎么会听不明白这临终之言。

“谁下的命令？”他的脸色很恐怕，眼睛充血，拉着程晓曦的胳膊紧紧的不肯松开。

“是皇上。”其中一个侍卫说。

皇孙然踉跄一步。

然后便转过头去，对南煌野直言道：“师父，这就是我喜欢的女子，可是，她......”

他的表情第一次那么无助，第一次在南煌野面前显出只有孩童时期才出现的脆弱。

“对不起，为师办不到。”他道歉，身姿挺拔，面容始终平静不可一击。

内心却显涟漪，他这个好徒儿当着他面承认了。

“不，师父你能办得到，师父，我相信你，救下她，求求你！”为了她，他竟然卑微的祈求，不止程晓曦感到震撼，南煌野的神色出现一丝波动，如一抹幽深，射在程晓曦的身上，后者打了个哆嗦，全身更是升起一股颤栗之感。

转身不在理她，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永远不会消失。

“师父，是她救了眠眠和晓晓就是那两个小东西，师父，你难道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嘛？它们可都是你带回来的。”

背后，皇孙然的话带着一抹苦楚和希翼。

南煌野的脚步顿了顿，四皇子的瞳孔中升起一抹希望，抓住程晓曦的胳膊越发的收紧。

“不用他管！”一把甩开皇孙然的手，程晓曦非常愤怒的尖叫起来，好像那一夜的状态，脚步踉跄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程晓曦.......”皇孙然惊愕，更被接下来得话震惊在当场。

“如果知道眠眠和晓晓是他的，就算打死我也不会喂养，你们都是恶魔！”她失控尖叫，脸色惨白如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嫌恶以及不易察觉的惊恐。

皇孙然倒退了一步，站立不稳，刚刚被她甩掉的手还残留着余温，半响，瞳孔猛地扩大，非常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带着质问的口气：“师父，你对她做了什么？”

南煌野微微皱眉，对徒弟的质问非常不满，但他一向不喜形于色，嘴角吐出冷清至极的话：“两次机会，你都不懂的珍惜，也别怨天尤人。”

虽然他的恶魔形象早就在第一次的时候，驻扎在她的心里，但程晓曦还是不受控制的从骨子里升起的凉意，一寸一寸似冰凌一样割着她的心脏。

没有疼痛只有更痛。

这个男人，他从来不知道别人的自尊为何物，这个男人，就应该下地狱！

“师父......”皇孙然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这个称呼为师父的人。

整个过程，他很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方面，是他最为尊敬的师父，有教导之恩，一方面是他喜欢的丫头，第一次，他听见自己心跳热烈蓬勃的声音，万花丛中过，心爱的女人在他等待了漫长的时间，终于出现，难道就那么无缘嘛？

冷冷的哼出声音，南煌野便大步离开了这里，事情，再也无回转的余地。

程晓曦笑了，突然大笑出声，像是疯了一样，笑比哭还难看，好像明白了什么，感天下最大的笑话。

转身，英勇就义。

皇孙然在后面呆愣，等他反应过来也像疯了一样，朝着某个地方狂奔而去，他要去求父皇，求他赦免程晓曦，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自从遇到那个恶魔男人，那种恐惧的感觉缭绕在心头，程晓曦突然很怕死，刚才那视死如归也不过是一时负气。

她想要活着，她不想死，父母大仇未报，她身上肩负着米村那么多人的性命，还有她，那些曾负她之人，她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可是，如今，又有什么法子。

她苦笑，笑尽天下，笑尽自己的无力。

她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将她自己留在那里，其他人都像消失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等了大约几分钟的功夫，没有等来行刑的人，却等来蒙头一阵黑。

她在原地消失之后，长恭莫才出现，发现里面已经没人，很惊讶，将整个地方找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

在他离开之后，又有两班人马出现，先后不一，也没有找到程晓曦。

.......

再次醒来，程晓曦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熟悉的环境布置，房间内熟悉的味道，无不一在提醒着她，她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再次回到自己居住的房子里。

除了肚子被饿的咕咕叫，其它无碍，这是在做梦嘛？她疑惑。

小心翼翼的下床，怕打碎这梦境。

踏着地面的坚实感，无比真实，原来这不是做梦。

“你醒了？”这时候，房间内突然有声音响起。

程晓曦被吓了一跳，防备的挨着床沿看着来人，是他，张角。

“是你救了我？”程晓曦疑惑的问，心里的防备渐渐变松，但依然抱着自己的身体，以一种防备的姿态面对他。

“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答非所问。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程晓曦没有放弃问题，依然坚持问。

“那你想怎么报答我？”间接的承认，嘴角似笑非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能怎么报答你。”暗自嘀咕，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闪过，理不清的头绪，乱成麻。

“要不然以身相许吧。”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程晓曦立刻被吓了一跳，什么以身相许，别闹了，简直是开天大的玩笑。

“假如我是认真的？”张角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朝着程晓曦一步一步的走近。

程晓曦吓的想往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

这时候，张角已经逼近，脸上依然似笑非笑:“你在怕什么？”

“张角，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尴尬的笑，心里却在痛骂他。

小家伙还没有张开，已经初见日后倾国倾城的容颜。

大手突然落在她的脸颊一侧，那道伤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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