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一向洒脱的贺兰谊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也只能扭捏着宛如石塑紧紧靠着椅子,低着头缄默着。
李经臣看着他这副扭捏的样子内心不禁感触颇多;“真的是好久没有再见了啊,也确实长高了不少”哈——李经臣不自觉的长叹了一口气。
也正是这一口气引得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贺兰谊也不禁得抬起了头。
于是乎,抬头之间,四目相对,想象中的深情对视并没有发生,只是在对视的那一刻被深深震撼到,但随即目光便移开了。
“昂——刚回来房子也没还好拾掇,不如出去溜会儿吧”李经臣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只是他似乎没注意到声音中带了丝丝颤动的音色。
“啊?好!”
虽然出去溜也可能是一路无言,但目前这是打破尴尬氛围的一个好主意,最主要的是贺兰谊的嘴比脑子快,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
贺兰谊不自觉的瞥了客厅一眼,当然,门关着,他啥也没看到,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心里默默吐槽“平时这个点也该开饭了啊妈沫,真的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贺兰谊此刻只能默默祈祷能在他们走出这个门之前天神能够下凡一次,听见他的祈祷。
但很显然,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他,在李经臣套好外套之后,他们就出了门“爸,我和兰谊出去溜一圈,阿姨,叔叔我们等会回来”
“哈哈,好好,经臣路上小心”
“好,知道了阿姨”
电梯摇摇晃晃就来了,虽然看不到电梯运行,摇摇晃晃这个词也不太准确,但是在等电梯的贺兰谊脑子里面却冒出来了这个词
“好奇怪”
“啊?什么?”
“啊,没事没事”
人也不多,电梯很快就来了,人也不多。
“走吧”
李经臣把手轻按在电梯两边的感应处,微微颔首示意贺兰谊进去。
贺兰谊也没谦让,刚转过身李经臣紧接着也跻身而入,只差半寸两人就贴上了,贺兰谊只能后退,无奈电梯大有僧多粥少的既视感,仅仅只是半步也就是极限了。
感到拥挤之后,李经臣也只能向旁边挪挪步,当然,也只限于挪挪而已,毕竟他的块头在这略显狭小的空间中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不好意思,借过”
背后涌过的力量连带着贺兰谊也差点出去,边角站着的李经臣连忙拽住了他的胳膊。
“哥”
“看着点!”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贺兰谊看着阴沉着脸的李经臣,“其实,这才是他平时的样子吧,毕竟人也总是会成长的么”
电梯门识趣的关上,李经臣也收回视线,刚好与贺兰谊的视线错过。回头只看到贺兰谊捏着手腕规规矩矩的靠在电梯边。
一晃神电梯门就打开了。
“走吧”
“嗯好”贺兰谊应声到。
两人一前以后走出了电梯。
“去哪儿?我刚回来对这儿也不太熟,你来定吧”
贺兰谊想了想,“也是下午了,去梧桐街随便看看吧,你没在的这几年,街区也有不小的变化了,现在也就梧桐街还基本保持原样了”
“嗯,也是,不过说起来梧桐街没大改也是那块地儿有几处上了年岁的古迹,虽说商业价值不大,好歹还有点历史价值,再者说那块地总占地面积也没多少,就是该商业价值也没多少,政府权衡利弊之下也就放弃了呗!”
‘权衡利弊’李经臣说了好些话,不知为什么贺兰谊却对这几个字格外在意,‘怪了’贺兰谊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虽说是政府,但到底是大人的世界,权衡利弊也是最常见不过的手段了,虽然说揭露的很彻底,但是——哎,算了,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嗯哼?小兰谊也有自己的见地了?”
“哥,我不小了”话说的倒是一脸严肃,只是脸上泛起的红晕和发红的耳根和这句严肃的话倒是有些格格不入了,也不是格格不入吧,只是难免让人觉得怪怪的。
不过,话题打开后,焦灼的氛围倒是没有了,两人在梧桐街上晃悠着,似乎也找到了儿时那种久违的感觉了。
微风吹起,卷带着几片梧桐叶飘起,李经臣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熟悉的草土腥味袭卷入鼻腔。
“走了这几年,我也去过不少的‘梧桐街’可是兰谊你知道吗,我觉得那些没有一处是真正的梧桐街。”
“嗯——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根’情节吧,哪里都会有梧桐街,但是承载着美好回忆和‘根’味道的梧桐街只有一个”
“嗯哼,差不多是这意思”
“啧!我记得这儿原来有一家板客牛肉粉丝汤来着啊”
顺着李经臣所指看过去,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只有散落在草束中的几块青砖证明着人迹的存在。
“早拆了,中心街区翻新之后人们就很少来这儿了,生意不好,搬走也是难免的嘛,如今这儿剩下的餐馆也就是些小作坊了,街边邻居时不时来光顾光顾,开店的也都是街区的老人了,在家闲不住,倒腾个屋子开个小饭馆置换几个零花钱。”
微风徐徐,吹起少年的衣角,热度却丝毫不减。
“哥,你这次回来是?”
“哦,他们工作需要,暂时定居北威”
“学校看,看好了吗”
此话一出口,贺兰谊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嗯,啊,预计我爸会让我去北威一中吧,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在哪读。”
“开学的话报道在鸿露”
虽然贺兰谊有点遗憾没能跟李经臣同一所高中,但好歹在同一个市,两学校距离也不能算太远,其实主要还是实力有差距,北威既然能用市挂名自然招录的学生实力也是一等一的,全市重点高中嘛。
像这样的掐尖现象全国都在上演,都成业内潜规则了,虽然底下有诸多非议,但是潜规则也不是底层所能决定的。
“鸿露啊,回来时也多少了解过,也不错啊,硬件设备也可以,就是习风。。。。。”
“资本院校嘛,收一部分学习尚可的冲门面里面混杂些资本阶级学生,既能维持升学率的稳定,又能扩充资金何乐而不为呢”
贺兰谊的话中透露出丝丝的无奈,李经臣也不想在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
“哎嗨!扯远了扯远了哈”
难得见面又算是故地重游怎么张口闭口不离资本呢。
其实这也不是贺兰谊的一贯作风只是李经臣出国归来挂上的‘海归’名衔多少让贺兰谊感受到差距感,虽说比起家境两人倒是没相差多少,不过古话说得好嘛“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个体差距还是让贺兰谊很不爽的。
虽说贺兰谊资质没到北威一中的顶尖水准但在鸿露这样的普高来说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生活凭添出来的差距感好像又将两人分入了不同的平台,可望而不可及,贺兰谊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公平而不公正。
‘生活中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看自己怎么挣了’贺兰谊想起了很久之前爸爸说的一句话。
“是啊,生活从来都不将绝对的公平”
李经臣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有点惊异,但也只是眼中闪过,异国他乡生活过的他也最是明白这种突如其来的感叹。
“怎么生活把你磨练的老练了?这么感性。”李经臣打趣到。
“哪儿能和哥你比啊,少年霸总出国归来,落入北威一中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集分析”哈哈哈,贺兰谊笑声不止。
“别的不说,你这贫嘴的本事倒是见长啊?”李经臣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贺兰谊俊眉微挑,也笑了起来,相比独处时的冷静,此刻的他才有了与年纪相仿的笑容。
一番洽谈,几年不见的生疏此刻也消弭殆尽,凉风吹起少年们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再往前走走吧,虽然这片街没什么知名的餐馆,但是小菜馆的饭也凑活,青乌院儿隔壁就有一个汤饼店味道还行去看看吧。”
“好”虽然李经臣一贯没有下午吃饭的习惯但是逛都逛了,也不差这一顿了。
两人就继续向前悠晃了一会。
不多会儿两人就停留在一幢爬满爬山虎的‘古宅’前,这宅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古代宅院的设计加上历史的冲刷,一时间显得有些阴气森森的。
看起来更诡异的是在这一条栽满了梧桐树的街巷中,这幢古宅门口却栽着一株巨大的槐树,而更显诡异的是这棵槐树用参天形容来说都不过分,树身三个人才能勉强抱住,巨大的枝干更是笼没了半个街道还有一部分向院内延展而区。
按理说这么个怪地方肯定会引来很多人一探究竟,可是,自贺兰谊记事一来,这条街区的人很少提及这座宅子的事,就连小孩也能忍住好奇止步于此。好像这宅子是什么晦气之物一样,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在一旁的李经臣看到宅子之后也停下了脚步,偌大的街巷中两个少年伫立在一座古宅前微风吹起落地的树叶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突然李经臣似乎想起了什么顺着古宅的牌匾上望去,漆黑的牌匾散发着淡淡的光彩好像每天有人擦拭似的,青乌院这几个大字苍劲有力的篆刻在牌匾中,但李经臣的目光却并未在牌匾上过多停留而是将目光移向牌匾左边,在牌匾左边的戳着两根仿玉的签子,像古时挽发髻的簪子(加粗的那种)为什么要用戳来形容呢,是因为那两根东西目测来看不长,就像是粘合剂粘在上面一样,至于为什么说那两个是仿玉的呢,也不是说看起来质地不好,恰恰相反,那两个玩意看起来还真有玉的色泽,温润可人的感觉,但是谁一般把玉插在墙上啊,要是真的也早被‘顺’走了。
李经臣正看的出神,贺兰谊突然在他的耳边哇呜了一声,吓得李经臣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原来,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看到李经臣被吓得弹了起来,贺兰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在看这边,李经臣脸上的血色好大一会儿才缓和过来,刚被吓得那一瞬李经臣拳头都收不住了,回头一看是贺兰谊生生忍住了。
看着笑的正开心的贺兰谊,李经臣只觉得好笑,“哎——到底是我活该”
还是这样一个微风荡漾的小巷,俩个孩子从巷角撒欢而来,圆嘟嘟的孩子手里攥着小风车在巷子里奔跑着,后边的孩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路过乌青院是小胖子停了下来,“哥哥,我想去看看”小胖子奶声奶气的回头说着。
看到小胖子停了下来,后边的孩子紧走两步走了过来,“嘴里嘟囔什么呢?”无奈距离有点远,哥哥没听清小胖子的话。
小胖子深处肉囔囔的手攥着哥哥的衣角,扯了扯“哥哥,我想进去,我要看,我要~”
哥哥抬头看了看青乌院的牌匾,又看了看门,指着大门说“上锁了,我们进不去的,而且这是别人家的院子,我们不可以进去的”
小胖子看了看大门,上面果然落着一把大铜锁,灰蒙蒙的失去了本该有的古铜色彩。
“哥哥,我要进去,我们可以钻进去,我们进去看看嘛,就看看”
小胖子不依不饶,甚至打上了钻门缝的想法,不过这锁上的,门缝确实也留的大,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努力努力还真能进去。
“啧——兰兰,可是这是别人的房子哦,我们不可以进去,这样是不对的”
“我不,我不,我要进去哇啊啊啊啊,要,要进去”
得,话不投机先哭为敬。
李经臣最头疼应付爱哭的小孩儿了,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小孩。
对于这样的情况,不能和哭泣包反着来,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乘其不备忽悠至上。
稍微想了想,李经臣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忽悠方法。
“好,我们可以进去,不过你看这个房子这么久都没人住了,说不定里面有鬼,还有大眼狼,先让我在门缝上看看,我们在进去好不好?”
一听有狼和鬼,小胖子吓了一跳,也不嚷嚷着非要进去,但还是坚持要看一看。
李经臣假装里面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悄悄地,慢慢的向门缝摸着前去,小胖子也屏住了呼吸看着哥哥一步步的向门口移动。
几步路的距离生生让李经臣走出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摸到门时李经臣还假装烫手似的缩了一下,折翼缩直接给小胖子吓出了颤音。
“唔,怎,怎么了哥哥,哥哥?”
李经臣故意没有回答。
小胖子急了又叫了声哥哥,李经臣才阴气森森的回头“嘘,你听见了吗,有个女人在哭泣”说着还有手指了指门里。
小胖子吓得泪花在眼中打转,腿肚子也颤抖了起来。
“嘘,你别动,我看看”
李经臣慢慢把头从门缝中探去,这时一阵风袭来,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这下可好了,想胖子眼睛咕噜噜的打转,四处扫视,生怕从树荫里钻出个怪物。
突然在门缝上扒看的李经臣大叫一声,“啊啊啊”就跑开了,贺兰谊哪见过这场面,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努力跟上李经臣的步伐,头都没敢回,风车掉了也不知道。
眼看李经臣越跑越快,贺兰谊更慌了“哥哥,哇,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呀”
眼看跑出来一段距离之后,李经臣才慢慢放慢了脚步,喘着粗气伸出手拉着已经跑不动的贺兰谊。
这边的贺兰谊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着李经臣伸出的手就像是一束暖阳刺进寒冬的深夜让人忍不住紧握,就这样在暖风微漾的小巷中,跑得满身是汗的两个孩子紧紧攥握着彼此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
回忆到此中断,回想起小贺兰谊逃窜是脸上的肉肉也在颤动的样子,在看现在眉目深邃,身形修长的贺兰谊李经臣的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小感慨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骗你呢?”
李经臣开口问出了心里的疑影。
“切,当初你骗我说什么里面有棺材,亏你想的出来,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谁家会把棺材放在院子正当中,还这么玄乎,后来我就又偷偷去看了一眼,哼,明明就是草长得长了点,还骗我,切!今天我们这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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