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老爷,政事虽然要紧,但也要保重身体啊!”
“你看,这街上多热闹,咱早就该出来逛逛了。”
长安城中,川流不息的长街,乔装成护院模样的宁国公程咬金边走边劝。
“唉,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那些折子。”
他身旁的李二轻叹一声,忧心忡忡。
如今春耕已至,再过几个月收获时节,北方突厥就会如往年一般,挥骑南下,烧杀抢夺。
各地陆陆续续又降临天灾,天花疟疾有肆虐之照,贼盗蜂起。
百姓不得安生,他这个做皇帝,又怎会有心情享乐?
这几日,长孙皇后见夫君日渐消瘦,实在不忍,便央求宁国公陪他出宫散散心,以免积劳成疾。
如今敢做这种拉着皇帝出宫的,也就是皇帝身边的几个老朋友。
只是长孙,杜如晦等人还要处理宫中事务,只剩下程咬金一个闲散国公最合适。
“这些事该如何处之,老臣不懂,但老臣知道,既然今天出来了,咱就放开了玩,莫要想那些糟心的事了。”
“老爷你看,咱接着是去坊市……”
“还是群芳楼?”
一说到这,宁国公两眼放光。
在国公府里,得顾及儿子儿媳脸色,寻常也不好去烟花之地,如今出来了,可以借陪圣上散心的名义,好好享受一番了。
“不去,就在城中逛逛,酉时回宫。”
李二毫不留情拒绝这个提议,旋即狠刮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宁国公。
若能把玩乐的心思用到朝堂,多琢磨琢磨为官之道。
还会被群臣骂上一声程憨子!?
宁国公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在李二身后跟着。
两人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
刚恋恋不舍走过群芳楼门口。
宁国公被一阵吵闹声吸引了注意。
只见街头处,许多百姓聚在一起,不知围看着什么,十分热闹。
“娘的,又输了!庄家竟然搞出个顺子!”
“哈哈,三条碰顺子,兄弟,你输得不冤!”
“我就不信邪了,再来!”
“……”
“三条,顺子?”
看这些百姓的架势,应该是沿街摆赌摊的。
听到他们奇怪的对话,宁国公顿时起了好奇心,停下脚步。
看向李二,询问道:“老爷,你听过这些词么?”
李二摇摇头。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陌生词汇。
“要不,咱也去凑凑热闹?”
宁国公跃跃欲试。
他自诩赌遍天下,在未归顺大唐前,就嗜赌如命,只不过近些年府上金银满箱,家里不缺钱,也想不起去赌坊作乐的事。
这八成是哪个泼皮,新发明的赌法?
“俗话说十赌九骗,何况又是这样的沿街小赌坊。”李二无奈道。
宁国公自信一笑,胸脯拍得直响。
“在我程知节面前,就没人敢出千。”
“若那人真是出千,骗百姓辛苦赚来的银子,我就掀了他的摊子!这样一来也是惩善除恶不是?”
李二无奈笑笑,看了看天色后,点了点头。
既然当主子的点了头,宁国公立马来劲了。
来到人群后,粗壮手臂一挥,硬挤出一条道,旁人刚要开骂,见这黑护院又高又壮,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好忍气吞声的走到另一边。
二人来到摊铺前。
只见年轻庄家面前架着一方桌子铺着黑布,上面散着许多张方方正正的纸片,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让人看着很是奇怪。
而且还有几十枚铜子。
是赌摊无疑。
“小郎君,我且问你,你这…你这小画纸…是何赌法?”
宁国公兴致勃勃的搓搓手,准备大杀四方。
此时坐在小马扎上的李易正乐呵呵数着铜子。
一抬头,便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黑脸奴仆,正笑嘿嘿的问话。
模样吓人。
“这不叫画纸,叫纸牌,还有,玩法规则那不写的明明白白么,自己看。”
李易指了指桌子一角,果然放着一张纸,上面正是用木炭写的纸牌玩法。
年轻庄家态度不冷不热,让宁国公很不爽。
市井小民作派,看等会老子把你赢个精光!
他拿起纸,抖了抖,认真看起来。
可横竖看了半天。
越看越懵。
上面的字明明都认识,可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什么梭哈,什么三条顺子同花,单对双对的…写着一对乱七八糟的词。
“还是我来吧。”
李二白了他一眼,拿过纸。
片刻,李二清楚规则后,不禁赞叹。
“如此赌法当真前所未见,玩法多变,又细致公平!
小郎君,我且问你,这梭哈可都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
“那个谁,要玩你就坐下,别磨磨唧唧的!”
“一轮五两起叫,上不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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