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清 第四章 熬过黑夜是黎明

“哥，我饿了……”小胖子叶桂可怜兮兮的紧紧挨着叶林道。

“拉倒吧，这功夫你还顾得上肚子？你怕了还差不多，被狼嚎吓着了吧！放心，有哥在，附近有狼是好事！”

叶林一把推开胖弟弟，手脚不停的从几根桑树枝条上往下剥着树皮。

“哥，我才四岁，你又赤手空拳，光靠这么堆火，能吓跑狼吗？！”叶桂从小就怕狗，更别说狼了，听过没见过，不寒而栗。

“谁说哥赤手空拳？哥不还有你这个小胖子弟弟吗！甭废话，赶紧继续捡柴火，越多越好！”

叶林手脚麻利的选了几根手指粗略直一点的枝条，放到火堆边烤着弯曲的部分，一边把几根树皮的一头绑在一棵小树上，开始搓编新的树皮绳。

“哥，你啥意思，我可是才四岁，打狼我可帮不上忙。咱不抓紧时间扎个火把吗？到时候也能吓退狼！”

“扎火把？点起火把岂不是把狼给吓跑了，哥这是在搓树皮绳知道不，去捡柴火，别怕，听着声音这狼嚎至少在三里之外呢！”

“嗷呜……”远处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可至少是一群狼，叶林脸色如常，心跳不免快了一拍，不过在便宜弟弟面前，还维持着一脸镇定的大将风度。

“哥，狼不会上树，要不我们爬到树上去避避？你听这狼嚎，可不是一只两只，哥，就算你能打，可好汉架不住群狼呀！”

“快去捡柴火，等下火堆灭了才是真要命，爬树这事不急，总之有哥在，管他几只狼，都是送上来的肉！”

叶林大包大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胖弟弟将信将疑，挪着小短腿去捡柴火，时不时回头看海在火堆边忙碌的大哥，给自己找点信心和依靠。

小胖子叶桂虽然只有四岁，捡柴火倒是既勤快还眼力不错，这片林子里枯枝烂木头还真不算少，小胖子找到一棵不知道哪年月被雷击劈倒的小枯树，居然咬着牙给拖了回来。

叶林生火的地方，原本选的就有一棵大樟树，虽然只够一人环抱，估计也得有几十年的树龄。

这棵大樟树离地两米五以上开始有碗口粗细的枝丫横展，再往上还有好几层，作为常绿乔木在腊月里，算是风华叶茂引人注目，树顶端距离地面至少十五米。

叶林快速的编好了几根两米长的树皮绳，每一根成品都是三根细的树皮绳绞合编制而成，叶少爷的双掌磨砺的粗糙发红。

人类文明的发展史，是从结绳记事开始，但是结绳可不光用来记事，结绳还可以做弓弦，结绳还可以编织渔网，还可以编织绳袋啥的。

叶林从小胖子捡回来的柴火堆里，选了一根跟叶桂手臂差不多粗细的棍子，大概不到一米的长度，顶端用石斧劈开，接着就把手掌大小的石斧塞进去，用树皮绳田字交叉绑结实了。

“呼！呼！呼！”叶林挥舞着装上了柄的石斧，感受了一下力度和重心，觉得有点太长，于是用石刀绕着手柄下方切了一圈，一头抵在地上，直接一脚跺断。

“呼……！呼！……呼！”斧柄缩短到了九十公分的石斧，让叶林挥舞起来觉得得心应手，不免咧嘴笑了一笑。

“哥，你抡这玩意顶多砸死一头狼，狼群可对付不了！”小桂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捡了根一米多长的小棍子给自己壮胆。

叶桂对自家大哥的武力值还是比较迷信的，大哥叶林的年龄一直是个谜，二姐说从她三岁记事算起，名义上的弟弟叶林就比自己高一头，而且越长越快越长越高越长越壮。

所以叶桂以为，哥哥叶林这儿若是十八岁，那是比较正常的，若是一七八的身高只有十四岁，那是比较逆天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四岁的叶桂作为旗人子弟，还只骑过小毛驴，但哥哥叶林却已经是能骑马开弓射箭的。

远处的狼嚎声此起彼伏，仿佛是狼群在狩猎，这会儿太阳开始下山，山林中风吹树动，若不是眼前一堆火带来的热量和胆气，兄弟俩估计真得上树猫一宿避避风头再说。

叶林选了一根最合适的桑树枝条，差不多真有叶桂的小臂那么粗，用石刀削平了，栓上结实的树皮绳，一把原始的两米长弓出现在了眼前。

桑树的韧性和弹性都是相当好，作为原始的单臂弓，长度两米差不多是极限，叶林随便搭上一根在火边烤直的直木，拉弓射了出去。

“嗡……”的一声，原始弓把原始的桑木箭射出去了二三十步的样子，准头当然全无，既没有箭镞，还没有尾羽，箭杆又不够直，木箭游出去后就撒了欢的指东打西不见踪影。

小胖子在一边看着，心惊胆战不免蠕蠕的道，

“哥，你这弓唬人可以，要射狼估计抓瞎，力度且不说，这完全没准头啊！”

“这原始弓箭本来就是近处射兔子用的，远了当然不准！”

叶林对自己这把原始桑树弓的威力还是挺满意，侠客行里怎么说来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把弓十步之内能射兔子，五步之内能射狼，三步之内能干死盗匪和长毛，足矣！

叶林把弓放到一边，叶桂凑上去拿起来，这两米巨弓小胖子叶桂倒是真能拿得起来，但根本拉不开，回头看哥哥的眼神就带着一丝崇拜。

“哥，你这把弓起码也得是一石力吧？”

“不止一石，但是粗制滥造，估计射不了几箭就软了，好在也就凑合用一下。去给我找几片结实的树叶来。”

身边这株大樟树枝繁叶茂，但是树叶偏小，不适合作为箭羽，当然，叶林给小胖子找点事做，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免得狼还没来，这神童弟弟却吓尿了。

叶林自己则开始往往桑木箭头处绑早先准备的石制箭镞……

……

这一晚远处的狼嚎时隐时现，间或还有其他不知名野兽的低吼……

叶林最终背着长弓，抱着弟弟在离地十米高的大樟树上猫了一夜，谁知道这大樟树上面还真有个树洞呢！

谁知道这树洞里还真住着松鼠一家呢，从松鼠家翻出来的野生板栗和松子，勉强让叶家兄弟两个不至于饿晕摔倒树下去喂狼。

一个寒冬腊月的不眠之夜，随着太阳的升起，总算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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