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要轻生的男人明显没听懂林哲的意思。
“你是个导演吧?”
“拍电影赔了?”
林哲问。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应该没和你借过钱吧。”男人以为林哲是刚刚和自己催债的人中的一个。
“没猜错的话,你刚刚烧的是剧本吧,那堆文件,和电影公司签的?大概被合同坑了是么?”林哲说道。
“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的相机了,说让扔就扔,啧啧。”
“你说你们这些艺术家,真是,怎么说来着,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碰到点事就寻死觅活的。”
“不过你运气挺好的,碰到我了,说说吧,你的故事。”
说完后,林哲看着对面情绪稍微缓和了下的男人。
“没想到死之前还能有人聊天,也行,就把这一生的失败说给你听。”
此后断断续续的聊天中过程中,林哲得知这个人名字叫胡波,确实是个导演,科班出身。在家里幽居三年,写了一个自以为举世无双的剧本。
然后雄心勃勃的筹钱来拍,结果,没有丝毫商业运作经验,和电影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上映后基本没什么拍片,亏了个底朝天。
而对于他刚刚一直提及的自己的片子《牛蛙》,林哲总感觉在哪听过。
《牛蛙》,胡波。
终于,林哲想起来了。
自己面前这个人,在前世的时候也做了和今天一样的事情。
自杀。
不过他自杀前留下的唯一一部作品叫做
《大象席地而坐》。
林哲看了很多遍,那这个人,单就电影方面来说,足够令人惊艳。
确实是个机会,林哲心里想。
“所以,欠电影公司的,以及欠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各种投资人的,一共有多少钱?”
林哲问。
“天文数字……”胡波摇摇头。
“接近500万,其中电影公司有450多万”。
其实也还好,林哲心里想,如果真的能把《万万没想到》拍出来,单单渠道费、版权费、各种广告的收益,这点钱分分钟就可以解决掉。
“好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谢谢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愿意听我讲这些的人。”
“你也知道,我现在这个状态,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走吧,我不想在你面前自尽。”
胡波的话里透着失望和决绝。
“现在有个机会。”安静听他说完的林哲忽然说道。
“嗯?什么?”
“我说,有个机会,能让你把钱还完,然后做个堂堂正正的导演。”
“别开玩笑了……”胡波无奈的笑了笑。
“你这样劝也没用啊……”
“听说过网剧么?”林哲没理他。
“你是说《毛骗》那种?”圈内人的他对这个词汇自然还是了解一点的。
林哲点点头。
“没什么市场的,受众小,片长短,没公司愿意投的。”胡波说道。
“所以我现在有一部受众广,市场前景好的网剧准备拍,我自己投。”
林哲说道。
“但是目前还没组建好团队,所以我说你运气挺好的,碰到我了。”
“反正你怎么都要死,不如先去看看剧本,如果觉得还是没希望,再去死也来得及。”
“你的人生估计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呢,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要不要把握,选择权给你。”
林哲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沉默的盯着胡波。
坐在地上的胡波手拄着头想了一会,忽然就从地上站起来,拎着自己的包。
“走,去看看剧本。”
两小时后,林哲的房间里。
坐在台灯下刚刚要自杀的男人,面前烟灰缸里堆起了小山一样的烟头。
与刚才要自杀截然不同的是,
这段时间里,他的情绪波动的极为强烈。
一会微笑,一会大笑,一会又发出豁然明悟的感叹。
这些,都是因为林哲给他的看的剧本。
终于,看完剧本的他,抬起头看向林哲。
“这是……你写的?”
林哲点点头。
“天才,太超前了,这些东西太新了,如果拍出来的话,影响不可估量。”胡波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为亢奋的状态里。
“我负责给你剧本和钱,至于拍出来什么影响,这个交给你。”林哲拍了拍胡波的肩膀。
“这段时间,你住我这里,好好研究剧本,想想怎么拍,组建团队什么的。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就好。”
给胡波交代完后,林哲就去睡觉了。
而胡波,呆呆的坐在台灯下,没有丝毫睡意,他反复端详着剧本,又打开,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林哲没去学校,因为今天,他要去注册个公司。
最核心的人员被他从街上捡回来了,拍摄网剧的事会推进的很快,所以这件事必须得马上做。
坐在大厅里登记信息的林哲接到了校花的电话。
“大骗子,你今天怎么不来上课?”
“嗯?我呀……我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呢。”林哲回道。
“什么生日礼物?我不是刚刚才过了生日么。”校花疑惑道。
“明年的”,林哲笑着说道。
然后在公司名称那一栏写下了四个字。
“晚秋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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