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人们的视线被一股汗臭味吸引,随后又放下手中的事,尽量躲开。顺着汗臭的方向望去,是一对身上满是泥土和水泥的男女,他们的脚步就像是僵尸那样沉重而缓慢,双眼毫无光泽,和死鱼没有仍和区别。
他们走进住院部,来到走廊尽头,这对男女合力把阴暗角落里躺着的孩子抱上破旧的轮椅,男人说:“我去办出院,看好北斗。”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跪在轮椅前,伸手去抓那树枝一样的双手,面带微笑的看着孩子消瘦的骷髅脸,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便宜的巧克力,拨开糖纸,用手指刮下融化的巧克力送到孩子口中。
“生日快乐。”母亲说着。
“那我先走了。”父亲说道。
随着脚步声渐渐拉远,医院里嘈杂的人声渐渐消失,北斗似乎也困了,眼睛缓缓闭上。母亲看着孩子达拉下来的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她抽泣,有立刻用手捂住嘴,害怕发出声音,害怕被人看到她这副表情。
北斗的呼吸越来越弱,她的情绪也越来越难以控制,直到最后,那熟悉的呼吸从耳边消失,这位沧桑的母亲才彻底崩溃,她跪在地上,头趴在孩子的腿上,嗓子里发出阵阵哽咽,这哽咽声冲破喉咙,变成一阵呜呜哭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没本事。”
孩子听见母亲的哭声,拼命的睁开双眼,那双黑珍珠一般闪亮的眼睛从母亲身上移开,望向自己的手,努力的挪动着。
手臂从扶手上坠落,打在母亲的大臂,随后又艰难的拖拽起这枯树枝,放在母亲的肩头。
“谢谢,还有,我爱你!”
孩子微弱的话语叫停了母亲的悲伤,当母亲再度抬头,只看见孩子慈祥的遗容,在这夕阳下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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