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归亦可栖第二章学渣的艰难修仙

卿归亦可栖

四捕快

女生小说 | 幻想精灵更新时间：2021-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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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自上次说增加课量后，第二日我就感到了满满的压迫感。凌雾峰的学堂是设在求知堂，共有五间学舍，三位长老各一间，一间为藏书阁，剩余一间为自学舍，如今师父的学舍搬到了我们的院子，再详细的说，在师父的书房。用师父的话来说，这叫宠徒，用灶房的大爷来说，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每日的活动轨迹便是从我的房间到师父的书房，再到灶房吃饭。显然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并没有让我的修行有明显的提高，倒是对小师叔的弟子们更为羡慕。

每次我都问师父，为何不能像小师叔的课一般，除了书本上的知识，也教授一些手印符咒，又或是剑术。师父总是一句话，凡事要固其根本。我也实在想不通，这些看起来很难懂的文字，究竟能固什么根本。

这样的日子久了，我开始厌烦。甚至在课堂上经常打瞌睡，师父在对面念着经，我垂着眼皮点着头，实在熬不住的时候，头沉到桌子上，咚的一声把自己吵醒，再抬头看师父，还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念经。

后来师父大概也习惯了，有时在我点头时，师父的手掌会贴在我的脸上慢慢放在桌上，带有青叶香的衣服搭在我的背上，有些阳光洒下来，让我睡觉都能笑出来。虽然我会更加喜欢小师叔，但是这样的师父，更让我安心和依赖一些。

最近我又开始有了梦魇，只是跟之前不同。我总是跟一位看不清脸的白衣男子一起，同他一起读书写字，我伏案握笔，他贴在我身后，一手揽过我的腰，一手握着我拿笔的手，说话间呼出的气扰的我耳垂泛红，举止间透出暧昧的气氛。我慌忙醒来，师父在侧就做这种梦，有些羞愧难当，醒后又懊恼，梦中的人下次一定要给安上小师叔的脸。

我醒来发现枕着师父的手臂，而他依旧端坐着看书，我没有立即起身，继续趴在桌上偷偷看着他。我的师父好像也没有那么糟吧，只是老了些。

“看够了吗？”师父突然间问道。

“呃，我也是刚睡醒。”说着将师父的手臂推到他身前。

“睡的可好？”

“还好还好。”说完就害怕，是不是我做梦的时候说了什么。“是不是我刚才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瞧着你一直在笑。”

嗐，做这种梦不笑才怪呢，不过师父不是一直在看书吗？

“师父，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正想的有点走神，不知怎的就问出这个问题。见他迟迟未回答，我讪笑道：“我瞎说的。”

“曾经有过。”

“那我师娘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她现在过的很好，过上了她已经喜欢的生活。”师父站起身走向院子。

“那为何你们没有在一起？”我追上师父接着问道。

“知道她过的好就够了，为何一定要在一起。”

我无法想明白，既然喜欢又不在一起，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呀，不然就去喜欢别人好了，总不能一辈子那么久只能自己一个人，多孤单啊。”说完我看着师父，现在的他不就是这样吗？立马补救的说：“不过师父还有我呢，不算孤独。”

“那你又会陪我多久呢？”师父回过头问我，眼神中透出期待。

我想了一会儿，回道：“倘若这辈子没有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师父，但是如果真的遇见我喜欢也喜欢我的，我会同他给师父养老送终的。”

“那你可要好好修行了，否则我怕不活不过我。”本想着我的回答足够师父感动，谁知师父的话倒让我无话可说。心里暗暗的想，我就不信活不过你。

后来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师父终于肯教我手印。但这时候的学堂从书房挪到了师父的卧房，原因是没有书本不需要书桌，故而随地都可为学堂。而我也承担起了为师父整理卧房的工作，早起打好洗脸水送到房间，趁师父洗漱的时间我整理被褥，明明加重了我的负担，师父还美其名曰的说，答应了我的要求算是对我的照顾。

手印对手指长而细软的人来说无比的简单，按照师父的要求去做，再与口诀同用，便可启用法术。我看着自己粗短的手指深深叹着气，再看看师父的手指，十指尖如笋，自卑感仿佛溢出头顶。最开始的简单手印尚且能费力完成，再到后面复杂的手印，我恨不能将自己的手指缠起来，费力的去掰也似乎无济于事，正当发愁，师父说道：“急不来，慢慢练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对我的手印教学上手了。那双微凉的手刚触及时，我不自觉的有躲闪的想法，不过不及师父手快，他将我的手捧起，耐心的将手指摆成结手印的姿势，他没有因为我结手印困难面露难色，每一次的手指变化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我。

我紧紧盯着师父，已经忘记手印是如何结的，看着看着，不知怎的从心底泛上一阵酸楚，心跳也漏了一拍，胸腔的异样让我感到不适。

“不舒服？”师父轻声问道。那声音好像是一根细针，扎到了某根麻劲上，像是触电的感觉。

“没有，就是心脏有点怪怪的。”

“那便歇一歇吧，也不急于一时。”师父拉着我的手腕，引我坐到他的卧床上。

“师父，我占了你的床……”

“无事，我恰好有事去寻越君。”

见他离开我直直的躺在师父的床上，白色的床慢随风起，连我的心绪也是随之波动，生平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的卧床上，虽说与我自己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总感觉心里有些窃喜。窗边的兰花飘过阵阵幽香，若有若无，容易勾起困意。我竟又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委实长了些，睁眼时外面的天都已经全黑，只有卧房外的屋檐上亮起一盏灯，昏黄的灯光照不明屋内，却把房外照的清楚。师父还没有回来，只有桌上一盘桂花糕。

我捻起桌上一张符咒，施法想要找寻师父的踪迹，小师叔处并未寻得，就连传音符也没能带来他的声音。不会出事吧？从这个声音开始是出现，我的担心就没有停止，平日里就觉得师父有些病态，要真是病发该如何，无人救助他又该怎样？慌乱的我已经忘记，我的师父也是凌雾峰法术最为高深的长老，又怎会有他应付不得的情况呢。

我几乎将凌雾峰都转遍，还是没能找到师父，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寒云洞，那是闭关的洞穴，听闻有寒冰泉，有助于帮助修炼。但师父本就有寒症，极少去此处闭关。知道希望极小，但我还是请示过大师伯决定去探一探。

洞口极大，能容四人通过，洞口高约两人。我念着口诀手掌窜起一簇火苗，能照亮的范围有些小，不能将洞内的情况看个仔细，越走身上的温度越低，冻的我牙齿直打颤。我喊一声师父，山洞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迟迟听不见回应，安静的让我害怕。

走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山洞有变得更大一些，想着大约是到了，却不想是一潭泉水，走近发觉身上的寒气更重些，我紧贴着洞壁绕过去，看见一间洞室，只有一张石桌，再里一些有一张石床，有一赤裸上身的人背坐着，头发散落在后背上，我小心试探的叫：“师父。”那人并未回过头。我脱下外衣跑过去披在他身上，一瞬间像是触到一块冰，从背后抱着他，却怎么也暖不了。

“师父，是我，是司栖。”还是没有声音，我绕到他的对面，将他抱进我的怀里，低下头用脸去试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十分的微弱。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反应，我将他的手放进我的里衣腰部，想让他更开一些暖和，顾不得什么举止是否得当。

他的手很冰，把我冷的发疼。我紧紧抱着他的头，有些心疼。他身有寒症，怎会在此，又怎会受得住这般的冷。

“司栖？”细微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

“师父，是我。”我依旧抱着他答到。

“还不快放开我，这样成何体统。”他挣扎着，力气太小没能挣脱。

“我不要什么体统，我只要师父。如果师父有事，要体统又有何用？”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哭，大概是怕他会死吧。

“我已无事，你先让我把手拿出来，这样不好。”

这才想起来，师父的手还贴着我的腰身，已经没有最初的冰冷，有回暖的感觉。

“师父当真无事了？”我再三确认才把师父放开，把外衣的衣襟系好，馋着师父往外走。

“师父，为何寒云洞里传音符便不再有用？我给师叔师伯发过多次传音，都没有回应。”师父的半边身子直接挂在身上，我想尽可能的去多承担些。

“之前多次同你说过，洞口要贴一张传音符，洞里才能使用。为何你总是记不得。”师父叹息的说道。

“嗐，这也不能怪我呀，是师父讲的太多了，一下子记不住。”师父的身体越来越重，要多让他说话，才不至于睡着。寒洞的温度，要是睡着的话，恐怕再见就只能是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