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们的院子后,我的心情就没有一刻是不愉悦的,师父的身体看上去也没有大碍,就借着未去接我向我赔罪的理由带我下山,山下的石门镇甚是热闹,每逢五便有集市,今日恰好十五,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大约是没见识过这个场面,对集市上的一切都很好奇。
集市的街道两侧是商铺,每家铺面的门头都装饰的格外精美,我放眼望去,多的我看不过来,师父也不恼,放慢脚步同我一起。我也会问很多的问题。
为什么叫石门镇。
凌雾峰在山下修建一石门,作为进山的唯一道路。这个镇依着凌雾峰脚下建起,便就叫了石门镇。
这家店是做什么的。
这叫典当店铺,拿你最珍贵最值钱的东西,他们会换成钱给你。
山下这般有趣,为何不许我们下山呢。
如果都似你这般贪恋红尘,又怎会安心修行呢。
谁说我贪恋红尘了,我只是没见过,好奇而已。
我曾带你下过山。
啊?可是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为什么?
师父没有再回答我,我依旧好奇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我是羡慕的,我羡慕山下的女子可以穿着花色多样的裙子逛街,在首饰摊前挑选着心仪的首饰,而我永远都是那件不变的白衣和鸡血藤做的发簪,我直勾勾的看着那群女子,师父以为我想要一支簪子,让我待在原地等他。
这时身边一位老人问道:“姑娘,算一卦吧。”我转过头才看见身边的摊子,一张矮桌子上面铺一层红布,上面放着一沓纸和一只笔,身后放着算命幡,老人打扮与常人无异。
我心想我一个修行的,我自己都要学着算,又何苦用得着你去给我算,我打趣道:“不准不要钱吗?”
老人大笑两声后,说道:“不准不要钱。”
我说了句那你算吧就坐在摊子前,我就不信那个邪,他能给我算准了不成。
“姑娘可是要求姻缘?”老人捋捋胡须问道。
一听这话八成是蓝道的骗子了,一整个套路,看见年轻男女问姻缘,中年男女问子女成业,老年人大约问归去之时。我没好气的回道:“算卦只是算姻缘啊,我还以为从我出生到我归西,都能给我算出来呢。”
“呵呵呵,这倒也不难,只是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这句话可把我问住了,记忆里好像连生辰都没过一次,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年何月何日生人。我眼神有点慌乱的看着算卦老人说道:“算者启会只用一种法子?观面相研掌纹不也可以吗?”
“姑娘可非一般人,只观面相恐不准。”
我轻蔑一笑,心里想道,不准便不准,还找这些个理由。“我倒要听一听我怎非一般人的。”
老者眯起眼睛,缓缓道:“姑娘命格高贵,只是无福承担,浑浑噩噩半生,命如浮萍飘动,无根无固。姻缘宫位空缺,感情困顿无由,此生爱而不得,恨而不见,苍凉孤寂。”
合着一秃噜话里就一句好听的,还落个无福承担。这哪里是一个人的命格,这明明是世人最难得所有命格集于一身。不由得心底起火。“照你这么说,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趁早一命呜呼到下一世好了。”
“姑娘,你可只此一生啊。”
“哦,那意思是,我就只有这一世可活,还这么悲惨?”我知道也有很多占卜者故意把命格说的差一些,再兜售他们的一些转运小物品,或者是来一场“虚假”的法事。我一个修道的,怎会别蓝道骗子拿捏。
“那请问大师,可有改变的法子?”我探过身子悄声的问道。
“自是有的。”
“说个数吧。”
“你跟我回,分文不取。”
弄了半天,一把年纪的大爷想要的不是钱,而是要个媳妇吧。看了看老人脸上像特意刻画的皱纹,我皱了皱眉,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宁愿孤寂一生。
“大爷,你说笑呢,我跟你走,我们认识嘛我就跟你走。”
“漓渡,跟我回去受罚吧。”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我还在纳闷叫谁时,眼前的老人变成了一位黑衣男子,他箍住我的手腕就要走。
正好这时,师父赶回来,短剑从袖中飞出,才阻止我被带走。我挣脱牵制,结印念诀,胸前结成一团火球,黑衣人也在火球中消失。
“司栖,无事吧?”师父贴过来,熟悉的青叶味道,让我才稍松一口气,我转过头看着师父,摇摇头。
这一趟下山,对我来说心有余悸,想起来都会后怕,也再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回山的路上,天色渐暗,月光出奇的亮,将路边的水杉映下斑驳树影,我一路盯着脚尖,只觉没有力气。
“要休息吗?”我点点头,师徒二人就坐在大石台上,偶尔传来几声古怪的猫头鹰叫声。
“师父,我为什么对以前的很多事我都没有印象?”我问道。
师父起先并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山下依稀的光点,我知道,他是在犹豫如何跟我说起,我也知道,原来我可能真的有一个复杂的从前。
沉默良久,师父才开口说道:“你又能记起多少?”
“我只是记得我是被师父捡回来的,一直待在师父身边,其余的好像都没有印象。包括及笄之后也都一概不知了。”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师父没能和盘托出,必定有难言之隐。现在的我有师父做后背,在凌雾峰的生活说不上是神仙般,也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以前,或许没有那么重要。
“师父,下次下山是什么时候?”
师父紧接着说:“如果你的以前与现在的生活截然不同,此处也非你多待之所,你会如何?”
我看着师父微颦的眉头,说:“以前是以前,命运既然让我忘却往事,大概也是对我的恩赐。我喜欢待在凌雾峰,更喜欢待在师父身边。”
“那如果你还有家人在世呢?”
家人?我的家人不是一直以来都只有师父吗?难道我的父母还在世上?那为何我又会被师父捡回来?难道我被抛弃了……
无数的问题被勾起,我想问个明白,但又不想,我怕我接受不了真正的现实,我怕最后难以决定。
“司栖,你若想听,我会全部讲给听,倘若……”
“以后日子长着呢,以后我再说吧。我们继续赶路吧。”
回山的路变的漫长,总也走不到头,我跟在师父后面,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挺直的背影,想伸出手却总也够不到他的手,这一步之差,就好像每个人心中的秘密一样,得不到。
正值月十五,月格外的亮,入秋虽凉,但总不至于冷的让人牙打颤。我偏觉脖子后有一股凉风,像是吹出的凉气。枝头上何时出现的猫头鹰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我学艺不精却也知道,猫头鹰笑总也有不详的事发生,倒也不必担心,修行之人,又何曾惧怕这些。
想着想着小山头迎面走来一位老者,手里端着冒头的米饭。还真是奇怪,凌雾峰山中确有几户农家,但都是中年人,未有这般老者。
“夫人等您回家呢。”老者在我面前弓着腰,笑起来有些猥琐,我不由的退后一步,撞在师父胸前。
“什么夫人,我着急跟师父回家呢。”我摆摆手拉着师父的胳膊就要走。
可我那神奇的师父非但没动,还跟老者说:“她想回自会回去,不想回,谁也带不走她。”
“哈哈哈,越卿,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那么多闲事。”
师父他自身难保?咒我师父跟咒我有什么区别,我指着他大声吼叫着,“你给我说明白,什么自身难保,你再说一个试试。”边说边从袖子里抽住镇尸符贴在老者的额头。没有惨叫声,直直的倒下去。
大半夜的老人,一身黑衣,一碗夹生饭,不是死人又是什么,恐怕是被人附身控制,大概又是白天算卦的黑衣人。
“做的不错。”师父拉着我快步离开。
回到我们的院子后,师父又加固一层结界,我知道,我是被盯上了,还是高人。我没有追问师父任何问题,接下来的日子,也都是用之前一样平稳的过着,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山下一事。师父也没有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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