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明暗自思索间,前方带路的小厮驻足,出声提醒道:“向公子,您的客房到了。房内一切已安排妥当,您可稍作检查,若有何不妥,可于门后摇铃唤人。另外陈管事有交代,明日辰时启程去往祭天台测灵,万望注意时辰。”
向天明随意应付了几句,却没急着进入自己的客房,而是故意磨蹭着待小厮走远后,前去窥探他隔壁的两间客房。
“嗯……陈灵运?……林默?没什么印象。”房门前钉有刻着居住之人姓名的木牌,以防有人误入。向天明看着紧闭的房门,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决定先去寻那罗柝和楚凌云。虽然已是戌时但毕竟是帝都,未实行宵禁,所以此刻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只不过华庭阁却是去不得了。
“向天明,你还不累啊?这破路颠的我浑身酸痛,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快些入睡。”罗柝打了个哈欠,一脸疲倦,说着就要备好亵衣准备洗漱,也不顾房内的楚凌云和向天明。
经过一月有余的相处,三人之间热络了不少,交谈间也越发随意。“得了吧!帝都的路你还嫌破,分明是你自己在车里上蹿下跳,磕碰不断。明日辰时就要测灵,估计测完灵马上就得‘开拔’。据说那仙府可不在帝都之中,好不容易来一次帝都却什么也没见识到,唉。”
这华庭府估计是去不的了,可惜了没能亲眼看看那来自明初大陆的宝贝。
更别提去苍梧林了,那个一直出现在向天明梦境中的地方,在梦里身处苍梧林之时总是让向天明心神宁静、倍觉舒适。在梦里他走过苍梧林的每一寸土地,踏过每一条河流,抚过每一寸绿茵,最后走向了一个云雾缭绕的山谷,梦境到此戛然而止。但真实的让他难以置信,不似以往醒来即忘,鼻尖处似乎还残存着青草的气息,说不上好闻,但并不惹人反感。
“不过以往不都是等待两月后全部人到齐后才开始验灵吗,怎么这次这么着急?”楚凌云对往年的测灵都有所了解,故此有所疑问。
“仙意难测,这怎么做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或许是嫌同时测灵人太多了吧。”
“嗨,管那么多干嘛。倒是那几个临着汉中郡的,明明离得最近却总是要摆谱,来得最晚。不说了,我先去睡了。”罗柝洗漱完毕,说完,直接一溜烟钻进棉被里,“临走记得把门带上,多谢了。”
最终向天明和楚凌云二人还是决定出去转转,只不过不敢离五湖客栈太远。
华灯初上,这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虽已在客栈里填饱了肚子,但面对这街边色香味俱全的小食仍毫无抵抗力,不一会儿两人就吃得满嘴流油。
由于这几条街靠近五湖客栈,管制较为严格,街道宽阔平整,两边的商户也并不是太多。才不过两个时辰,回过神来已是灯火阑珊了。
向、楚二人自知时辰已晚便回去了,身后的两个小厮如释重负,急忙为两人带路。四人随即调转方向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有几辆华辇从大街中央慢慢驶过,皇城内禁止马车疾驰,但这条规矩界限不清,什么才算疾驰?只要不冲撞到百姓商贩,声响不要太大以至于有人报官即可。所以向天明一行人的马车那叫一个迅捷,但显然皇室的人并不会这样。
向天明微微抬头,透过飘起的帘布,看到辇内似有人影,只是天色昏暗看不太清,依稀看见华辇内的人未束发。
辇内端坐的人似有感应,似乎朝向天明的方向微微一瞥。
二人的视线并未接触到一起。
华辇向着远处驶去,向、楚二人继续朝着客栈走去。
走着走着,向天明突然似想起什么:“凌云,当今皇室有何人在修行?”
楚凌云微微一愣,一时竟觉得有些惊奇:“这你不是比我清楚吗?令堂的父亲不就是荣亲王吗?”
“这……不瞒你说,我随祖父外出游历,时至今日也仅见过母亲的娘家人不过数面而已,”向天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汉中郡离平津郡实在遥远,我也是第一次来汉中,不曾见过外祖父。”
“也难怪。当今皇室除去四皇子、七皇子,还有在修行的便是平阳公主、浔阳公主、安亲王的世子以及荣亲王的三子。”
“啊,荣亲王的三子,那不就是我小舅舅么。”说起来他还从未见过他这个小舅舅,向母修沂郡主家中排行第二,上有哥哥牧德化,下有弟弟牧启明。只是甚少接触,而向母谈及他们也只是些童年趣事,若真是面对面向天明不一定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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