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最先赶回来的是金山卫指挥同知魏勋带回来的四个千户的兵力。
他们来到城下,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城外一座比城墙都要高的土山,上面尸骨累累。
地面上大大小小密布着黑色土坑,仿佛金山卫城外遭受了雷伐一般。
而东面城墙上的城楼,角楼,还有一大段城墙都已坍塌。
这是何等惨烈的战斗啊,若不是看城墙上竖着大明的旗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认为金山卫守住了。
金山卫指挥同知魏勋勒住缰绳,心下骇然:“守住了,倭寇大军没有攻破区区千人的金山卫!”
守城的将士们,看见从远处而至的大明军队,也都高呼起来。
魏勋所辖的士卒们也都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家紧赶慢赶,生怕金山卫失守,如果失守城内的老婆孩子父亲母亲是死定了。
心一直提着,如今城保住了,家也就都保住了,许多铁打的汉子,也都忍不住呜咽起来。
魏勋惨然一笑,可能自己所谓的抱大腿,让自己站错了队。
一队人率先入城,城墙上赶来的方鸣谦微笑着迎接金山卫的士兵回城。
魏勋入城后,见到前来迎接的方鸣谦,他赶紧下马单膝下跪拱手道:“末将回来迟了,罪该万死。”
方鸣谦扶起来魏勋,又给他了个熊抱,这才说道:“不怨你,路途遥远,四千多人,准备粮草加行军,怎么也要六天。”
魏勋有些心虚,感到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只是可惜了这盖世的战功,没有你的份了。对了,我带你去见潭王殿下吧,这次大捷全是他的手段,简直是神了。”
“什么,是潭王殿下的功劳?”魏勋大吃一惊,“这……这不是大人您指挥得当吗?”
“怎么可能,对方十倍于我,任我智计百出也是无能为力,但是潭王殿下一出手,你看见城外的京观了吧,还有满地的大坑了吧,真是厉害。”
方鸣谦挑起大拇指,继续说道:“要我说,潭王殿下乃是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魏勋已经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一个二十出头养尊处优的亲王能如此厉害?!
方鸣谦拉着魏勋就往自己府上走去,口中说道:“走,我带你认识认识去。”
而入城的士卒们一进城,就被城内赶来的城中家眷围住了,一家人劫后余生,城内顿时变成了哭声的海洋。
魏勋内心更加是五味杂陈,心情难于名状。
下午其他援军陆续赶来,也被城外景象震惊,这是雷公降世么!
看着如此之高的京观,援军将领们也都是充满了羡艳之色。
“这少说也有五六千人了。”一个将领啧啧称奇道。
“要我说,这要上万了,就那点兵力居然守住了!”
“你看那些攻城车和楼车残骸,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倭寇,而是正规军啊。”
“你说整这么大的京观,倭寇还敢来这里登陆么,怎么也能换个百年太平吧。”
“这方指挥使真是用兵如神,一代名将。”
“你们说整个京观,这朝堂上那些御史们肯定要弹劾方指挥使了吧。”
“嘿,你就别酸了,这不就是我等武官战功赫赫的铁证嘛,弹劾就弹劾了,我就不信了立此战功,当今圣上还能降罪不成。”
方鸣谦听闻更多援军赶到,又赶紧驱马前往城门迎接,抱拳行礼道:“感谢各位将军远道来援。”
众将皆抱拳还礼,其中一位说道:“方大人,您这都大获全胜了,我们才来,这是在寒碜我们呢不是。”
众将大笑,方鸣谦谦虚道:“哪里哪里,各位将军能这么快赶来,我方某人岂能不知已是行军极限。”
另外一位将军道:“殿下可是无恙?”
方鸣谦笑道:“无恙,无恙,我说这盖世奇功正是潭王殿下所创,你们信么?”
众将以为方鸣谦这只是让功于上呢,但又看了看那高高的京观,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方鸣谦。
一位将军啧啧道:“乖乖,若真是如此,那可是战神转世啊。”
方鸣谦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遂邀请众将到府上饮宴。
到了府上众将见到俊美无俦的潭王殿下惊讶无比,天底下还有长得这么俊美的男人。
纷纷上前行礼,朱梓虚扶起众人。
方鸣谦吩咐方管事开席。
席间方鸣谦讲述了倭军实力如何高强,当时如何凶险,潭王殿下如何神勇,如何用新式武器击溃倭军,讲得那是绘声绘色。
一群五大三粗久经沙场的汉子,听得难以置信,惊愕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又看了看席间展示的手榴弹和炸药包,又演示了手榴弹的效果。
英明神武和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人,总有那么种迷幻的不真实感。
最后那句“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更是听得众将热血沸腾,举杯高呼:“为殿下贺,为圣上贺,为大明贺,饮胜。”
席上这个潭王没有半点架子,与一众将军们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酒至半酣,潭王讲的荤段子,更是震碎了将军们的三观。
朝堂上文官碾压武官趋势已经很明显了,常常一个县令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说不让进城就不让进城,如今堂堂大明亲王能与我们如此待我等,这令他们多少有些感动。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潭王殿下赌术高超,居然把一众将军们杀得片甲不留,众将们都迫不及待要把自家闺女抵给潭王。
谭王怒骂道:“滚犊子,就你们的这长相,这不是在抵债,分明是在清仓啊。”
糙汉们畅怀大笑,接着又是一轮轮拼酒,结果还都一个个地出溜到了桌下。
坚持在最后的是崔忠,他眼睛迷离看向潭王殿下,嘴里嘟囔一句。
“殿下连喝酒都是猛人。”
酒杯一撒,摔倒在地。
朱梓也小声嘀咕道:“这点度数,也就算是个啤酒吧,你们也忒不中用了。”
…………
次日,由一个卫的兵力护送潭王回京。
城内百姓们闻言,皆拜服于地,高呼“潭王殿下活命之恩,金山卫百姓没世不忘。”
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拿来鲜花向骑着高头大马的潭王方向扔去。
如果在后世,他们八成会高喊:“潭王潭王,我们爱你,潭王潭王,我们要给你生猴子。”
金山卫士卒在城墙上,身姿笔直,用右手敲击胸甲,高呼:“潭王殿下威武,大明威武,大明万胜。”
朱梓拨马看向战火洗礼的城头,也不由得热泪盈眶,也用右手拍击胸口,高呼:“大明威武,大明威武。”
此刻他就是大明人,为这个又刚又硬,充满血性的大明军人而高呼。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五千多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响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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