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则:超能机械时代 第一章塔利机器人

“南佑在哪里，亲爱的？”

“在外面吧！你去后山看看。”南佑妈妈木念轻言细语的说，你放心机器狗狗和他在一起。

“东西到了吗？”

“已经在火车站接受检查，”我们大概离开地球也有二十年了吧！来到这里以后跟地球相关的东西一样都不复存在。

“南佑会很喜欢的。”木念温柔的安慰丈夫南村。

正如妈妈所说，此时南佑在后山，眼前的小男孩身形苗条，个子却相当高，四肢又长又灵活。

他穿着太空服，看起来较为臃肿、粗短，但他还是能轻松自如应付星球上的重力，没错这不是地球，而是38万千米外的星球——斯诺星。

南佑伸长双脚展开青蛙跳，无忧无虑的跳跃在后山又名圆形山，整个山型向北倾斜，远处看去圆形山坡明亮如白昼。

这个山坡虽然呈现圆形，但一点都不陡，即使身负太空衣仍能以腾跃的动作向上飞奔，仿佛重力根本不存在。

“机器狗，来啊，向上跳起来。”南佑叫道。

机器狗狗经过无线电听到他的声音，一边吱吱叫，一边跳跃向上。

南佑虽然是行家，却无法胜过机器狗狗，因为后者不需要太空衣，并拥有四条腿轻快地掠过南佑的头顶，翻了个筋斗几乎就落在他的脚下。

“哼。”南佑不服气的大声训斥机器狗狗。

“你给我回来，待在原地。”

机器狗狗吱吱叫了一声，好像叫唤代表“遵命。”

“我才不会相信你，你就是一个骗子狗狗。”

南佑叫道，然后他借着最后一跃，跃过了圆形山弯曲的上头，随即落在平面上。

地球沉到圆形山的顶峰之下，一片漆黑将整个笼罩，这两个星球消除了地面与天空的分隔线，只有闪烁的星辰是唯一的区别。

实际上，南佑不该在圆形山壁的暗面玩耍。大人都说很危险，但那是因为他们从未到过那里。该处的地表又平又脆，而且南佑知道那几块岩石每一块的确切位置。

此外，机器狗狗就在一旁陪他，围着他跳来跳去，又会吱吱叫，又会射出光芒，他在黑暗中奔跑怎么会有危险？即使没有光芒，机器狗狗也能根据雷达知道自己在哪里，还有南佑身在何处。只要有机器狗狗作伴就不可能出问题。当他太接近岩石时，狗狗会把他绊倒，有时还会跳到他身上，表示有多么爱他，而当南佑躲在岩石后面时，机器狗狗便会拼命绕圈子，发出低哑、惊恐的吱吱声，事实上它始终明白他躲在何处。

有一次，南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受伤了，机器狗狗赶紧发出无线电警报，星球上的人立刻匆匆赶来。

事后，南佑的父亲南村训斥了他一顿，南佑就再也不敢尝试这种恶作剧。

正当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在私人无线中听见父亲的声音。“南佑，回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南佑脱下了太空衣，也已经沐浴完毕。从外面进来后，沐浴是一道必需的手续。就连机器狗狗也需要喷水，但它喜欢这样做。它四条腿稳稳站着，三十五公分长的小身子不停哆嗦，还发出一点点光芒。它有个小脑袋，上面没有嘴巴，只有两个罩着玻璃的大眼睛，以及容纳脑子的一块凸起。它一直在吱吱叫，直到南村先生说：“安静，机器狗狗。”它才停下来。

南村先生脸上挂着笑容。“我们有样东西给你，南佑。现在它还在检查站，不过等到做完所有的检验，我们明天就能把它带回家。我想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从地球来的吗，爸爸？”

“一只来自地球的小狗，孩子。一只直正的狗，一只柯利犬，月球上的第一只狗。你再也不需要机器狗狗了。我们无法有两只宠物，你懂吧，我们要把机器狗狗送给别的孩子。”他似乎在等待南佑有所回应，然后又说，该知道狗是什么，南佑，它是真正的狗狗。

机器狗狗只是个机械仿制品，是个机器狗，它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

南佑皱起眉头。“机器狗狗不是仿制品，爸爸，它是我的小狗。”

“不是真的小狗，南佑。机器狗狗只是一团钢铁、一些接线，以及一个简单的脑子，它不是活生生的。”

“它会做我要它做的每件事，爸爸。它了解我，它当然是活生生的。”

“不，孩子。机器狗狗只是个机器，只是被设定成表现出那些行为。狗儿则是活生生的，等你有了那只狗，你就不会再要它。”

“那只狗需要太空衣，是吗？”

“是的，当然。但值得花那些钱，而它会习惯的，何况它在市内不需要穿。一旦它来了，你就会看出两者的分别。”

南佑望向机器狗狗，后者再度发出吱吱叫声，声音非常低缓，仿佛代表着恐惧。南佑伸出双手，机器狗狗便纵身跳进他怀里。

南佑说：“机器狗狗和那只小狗会有什么分别？”

“这难以解释，”南村说，“但很容易看出来。小狗会真正爱你，机器狗狗只是被调整成装得好像它爱你。”

“可是，爸爸，我们不知道小狗体内有些什么，或是它有什么感情，那些可能也是装出来的。”

南村皱起眉头。“南佑，等你体验到一只活物的爱，你自然会知道两者的分别。”

南佑紧紧抱住机器狗狗。他也皱着眉头，而他脸上不顾一切的表情，表示他绝不会改变心意。他说：“可是它们怎么表现又有什么差别？我的感受算不算数呢？我爱机器狗狗，这才重要。”

而这只小小的机器狗狗，自出厂后从未被人抱得那么紧，此时发出高亢、急速的吱吱声——快乐的吱吱声。

遇见塔利完全是个意外。

经过整整几个月的越狱计划，很顺利躲开警卫的看守，那群愚蠢又懒惰的里普利星人至少要在一个月后才能发现失踪，现在问题是没有预料监狱外会是延绵千里的沙漠，食物和水严重不足，仅仅一天，我就陷入困境，向前行是死，往后走是尸骨无存。

沙漠一望无际，烈日暴晒，不由苦笑，现在算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一脚跨进死门关吧！

突然前面一团白色的东西，慢慢前进移动，塔利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

它是家用型机器人，据它说主人一家进行星际旅行时，把它也带上放在货舱里，不幸的是主人受到其它飞船的攻击随后击中了飞船，氧气从货仓里泄露，紧急之下船长放弃了货舱，货舱划过茫茫宇宙空间，穿过普利星的大气层，落到了这片沙漠上。

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下，塔利竟奇迹般没有损毁，只是导航系统被破坏，只能茫然站在沙漠中央，顶烈日里踩黄沙。

跟随塔利来到残破的货舱里找到了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衣物，然后准备离开。

“先生，请你准许我跟着你，把我带回地球去。”塔利在背后叫住他。

南佑没理它，继续往前，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转过身，问：“你是什么型号的？”

“我是S型第十一代智能家居机器人，能处理一切家务，尤其擅长哄小孩，会唱儿歌，会讲故事，会……”

南佑打断它的喋喋不休，吞了口唾沫，“那，你的主人从商场把你买回去时，花了多少？”

“先生，请您不要侮辱我！我在出厂前就被预订了，不打折，不促销！”它的语气充满骄傲，“主人一共花了二十万星币。”

“那我带你走吧，正好目的地也是地球，刚好顺路。”普利星的白天很短，两轮恒星沉入地平线后，黑暗就已经来临，燥热褪去，夜晚严寒如鬼影覆盖，从货舱找到的破布料全部盖在身上，却仍挡不住彻骨寒凉。

为了御寒，南佑不得不抱住塔利，紧紧贴着，它体内的散热总算让我好过一些。

“先生，请……请您自重。”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哦，那就好……”过了一会儿，它扭捏着，“要是你有什么……请千万把持住。

“闭嘴！”

沙漠的行程分外枯燥，沙尘飞扬，所见仅是满天黄沙，回地球的愿望驱使着我，凭借星辰定位，我一步步地向着南方走去。

到了第六天傍晚，实在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一下子瘫软在地，还未褪去余温的沙子炙烤着我的背，却累得不愿意起来。

塔利则坐在一旁，体内嗞嗞作响，眼睛里变幻着彩光。

“你在干什么？”

“搭利在清除无用资料。”难得地话语简短。

我继续躺着，说：“什么是无用资料？”

“我的双眼接收到的视觉影像，都会自动存储进我的硬盘。但我的硬盘容量不大，只有8.5内存，很快就会被占满，所以每隔一个月，都会清除大部分影像资料，只保留对主人有帮助的片段，今天就是这个日子。”

“哦，”天渐渐暗了下来，有风吹过，带起一些沙子，“那你在清理哪些影像？”

“就是这些天看到的沙漠，还有待了很久的货舱，更早些是在地球上都很无聊，你不会有兴趣的。”它眼中的光亮在昏暗中逐渐变得明显，像亮起的烛火，“我现在删的，是小主人上学后，独自待在家里看到的景象，房间和街道，天空，高楼，男主人除草，女主人洗澡——先生，你干什么？松开！”

“别，别删！”南佑掐着它的脖子，“你女主人长得漂亮吗？”

它使劲挣开手臂，坐起来，“什么叫漂亮？在我看来只有小主人是美丽的，不过我记得女主人曾经被评为最性感女星。”

南佑奋不顾身地又扑上去，涎着脸说：“那你把女主人**的影像放出来。”

“不行！”塔利断然拒绝，机器人条例里明确禁止了此类事情。

机器人条例是流淌在它整个回路里的逻辑准则，不可能更改，南佑颓然叹了口气，翻个身，又躺在渐渐冰凉的沙子上。

过了一会儿，塔利把手伸过来，摸着我的头，“不过，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小主人，她比任何人类都要漂亮。”

“随便吧。”南佑挥挥手。

咔咔，它的眼睛眨了下，两道锥形光柱从眼球射出，在空中形成了清晰的三维影像。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在花园里奔跑，阳光正好满地青草，女孩有着银色头发，与阳光混在一起，看不分明，突然跑了一段被裙子绊倒，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画面立刻颠簸着迅速靠近小女孩，传来塔利的声音：“嫣儿小姐，您没事吧？”小姑娘坐起来张开两臂，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含着笑。

在这颗遥远星球的黄昏里，在沙漠中央，搭利也怔怔地伸出两臂，似乎要与这个天使般美丽的虚影女孩相拥。

南佑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容入画面，回忆又接连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消失，沙漠的黑暗又笼罩在南佑身上。

塔利对我出现在沙漠很好奇？接下来在漫长艰辛路途中，它一直盘问着。

它显然不懂看人脸色行事的话，自己对它发脾气都是无动于衷，愣了几秒后继续啰嗦。

“你为什么对我私事这么感兴趣？”

“因为想要了解人类的情感，进行归类分析，以便更加了解你们的思维。”塔利一本正经地说。

当我再次回到嫣儿小姐身边时，不仅能照料她的起居，还可以跟她进行情感交流，这样对她的成长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南佑奇怪的看了看塔利，随后警告它，试图了解人类情感是很危险的举动。

“放心！”它拍拍胸膛，铿锵撞击声在空旷的沙漠里传得很远，“我是A级产品，安装有四十多个核处理器，能在零点几秒内模拟整个银河系的星球运转，从恒星到沙粒，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南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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