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法则:超能机械时代 第二章登上沉世飞船

几天后，视野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凭着记忆知道那是一座港口城市，有飞往各大星球的船只。

南佑带着塔利来到一家机器人中心门口，叮嘱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进去问问，看有没有人可以给你全身检查系统，记住你现在是无主机器，任何人都可以处置你，若乱跑就可能再也见不着你家小主人。”最后一句话吓得它连连点头，左顾右盼缩在墙角。

南佑径直走到中心里，一个普利星人过来招呼道：“尊敬的客人，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吗？”

“那个，”南佑心虚的把手插在裤袋里，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要离开，打算把原来的家用机器人卖掉。”

“是门外面站着的那个吗？”

“对，S型号的，没有一点儿故障。它之前一直负责照顾家里，勤勤恳恳，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灰尘，假装咳嗽一声，那个我家小孩，就是在它的照顾下成长的，不但身体健康，而且一直无微不至的陪伴。”

“五年来，它……”南佑感觉自己满口胡话。都说不下去了。

“你好客人，如果我没有记错，S型机器人的最初一代都是十年前生产的。”普利星人指了指摄像屏幕里的塔利，它正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阴影里，每路过一个人，它都吓得抖一下，“先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机器人，恐怕来路不正吧？”

“不想做生意就算了，何必污蔑我！”南佑本来就心虚，现在更加心虚拟机假装愤然作色作势要走。

普利星人站着不动，脸上面无表情，看上去似笑非笑。

南佑脸上的愤怒持续了半分钟，终于泄气，垂下头说：“你行。”

“五千。”

“什么？你也太贪心了！你这个机器人身体里，究竟藏着怎样一副黑心肝？！要是在地球，像你这种奸商，一定会被愤怒的市民拖出去暴打。”南佑恨声骂道，但见普利星人不为所动，只得妥协压低声音，“好吧，但要给现金。”

来到门外，南佑踢了踢塔利说：“进去吧，我问好了，他们可以帮你免费维修。”

“先生……”塔利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刚才看见别的客人带机器人走进去，但是出来的时候，没有机器人……先生，您不会丢下我吧？”

它的矩形眼睛看着南佑，黑色硅晶体闪着光，看上去像是泪光。

娘的，是谁给它造的这样一双眼睛？南佑在心里骂了一声，咬咬牙，硬起心肠，说：“我怎么会抛弃你呢？快，跟我进去吧。”

在大厅里，普利星人打量着塔利，满意地点头，“嗯，不错。来，跟我进去吧。”又转头看向我，“你去前面柜台那里领钱。”

塔利不解地看着，南佑不敢看它闷头走到柜台前。

一个漂亮的克隆人美女看过来，打量着我说:“这是你的现金，你当面数一数。”一

南佑愣了愣，眼前的克隆人也太逼真了吧！点了点头，没错五千比特币，转身走了几步，心里突然犹豫一下，又回头问克隆美女，“那个机器人……回收你们会怎么处理它？”

先生按照老规矩身体里面的芯片先拿出来，表面翻新后再把它上油漆，内存也会全面删除，随后放到展示柜里当新产品卖出去，克隆人漫不经心的回答。

南佑瞬间不淡定了，那不就是塔利就不复存在，想起在沙漠中，塔利开心不已的抱着小主人画面，要是记忆删除了，它会不会很难过，南佑随后摇了摇头，它删不删除记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狠狠掐了自己好几下仍不能驱散心中的负罪感。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替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难过。

啦的一声，南佑一把将比特币扔到柜台上，良心这一关过不了，但还是鄙视自己，“大难临头，还装什么好人。”

“老子不买了。”

克隆人好奇的看着南佑，随后跟着他的话重复，“老子不买了、老子不买了。”

南佑扔掉钱后，急忙向维修部门跑去，截住了正要进去的普利星人和塔利，然后拉起塔利的手说:“改变注意，这个机器人不买了。”

南佑来到门外，对着塔利说因为没有钱，不能给你维修保养。

“哦，那真是太遗憾。”塔利惋惜地说。

南佑没有回话，两个人向外走去，它不再多嘴多舌沉默地跟着我，走到一处广场时，搭利停了下来。

“南佑。”这是搭利第一次叫他名字。

南佑莫名感觉到惊慌，左右来回张望，不敢看眼前的搭利。

“嗯？”

“谢谢你。”

无地自容这一刻南佑才明白什么意思。

还没有半天心里的负罪感就消失，要是有了那五千比特币，自己就可以顺利买到去地球的船票，现在倒好希望落空，不但身无分文，还带了个傻呼呼的累赘。

“哎。”这已经不是南佑多少次的轻叹。

塔利看到对面有人搬了一箱行李，对方还给那个人钱。

信心满满的来到南佑身边，我们可以去赚钱。

于是他们来到港口找工作，飞船起起落落，一箱箱货物从飞船上卸下来，南佑找到船主好话说尽，对方才同意让他们当搬运工，工钱按计件来算，一整天下来，南佑累的是腰酸背痛脚像灌了铅一样，结算工资后一下子瘫倒在地。

“南佑、南佑你看我们今天收获不少。”搭利兴奋不已地把钱拿过去，一张一张地来回数了不知多少遍，高兴的说:“你挣了一百比特币，加上我的工钱。”我们总共有一百一十的比特币。

“什么，南佑以为听错了，你说多少钱？”

“一百一十比特币啊？”

“南佑激动的指了指对面的货物，那边整整几十箱的货物，工钱怎么这么少？”

他们说我是机器人，给我点钱让我去做保养就行。

南佑摆摆手，累得不想再说话，对于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只能无语中，深呼吸几口渐渐清凉的空气，身体瞬间放松。

搭利把钱收好说:“我算了算，我们要回去的船票要多少钱，你的船票要三千比特币，而我坐货舱，也要付一千五，加起来也就四千五比特币，你每天的伙食住宿要花五十，这样算下来，只要还打二个月的工作，就可以挣够钱回地球。”

“不行，时间太长了”南佑摇了摇头，到时候普利星人就会发现我已经逃跑，通缉令一出的话就离不开这里。

“现在对我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赶紧在普利星人发现之时，加快时间离开。”

“还有你的小主人也等不了那么久，三个月她肯定很想你，你舍得让她伤心难过三个月吗？”

搭利顿时紧张起来，问：“那怎么办？”

“非常时刻，就用非常办法。”南佑狞笑着坐起来，十指交错拧动，指节噼啪作响，“你知道我们人类引以为豪的是什么吗？”

“爱情？”

“不，是骗术！”

开通贸易，地球人确实以骗术闻名，无数外星人上当受骗，大呼人类狡猾，所有的骗术都有破绽，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谁轻易上当了。我原来打算用骗术里经典的“碰瓷”，但试了几次，无人上钩。思量之下，决定用最简单但最有效的办法。

“我需要你的帮助。”南佑对搭利说。

“能给你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但我不会帮你行使骗术，不能对人类说谎，不然就违背了机器人准则。”

“放心，不需要你撒谎，像骗人这种技术活儿，只能我来做，你负责剩下的事就可以了。”

“恐怕不行，光想到骗术，身体里的电路就会羞愧得冒火花。”

“可你是我的伙伴，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伙伴。”

搭利沉默了许久，“好的，我帮你——替这个要进入你骗术的倒霉蛋祈祷。”

于是用辛苦挣来的钱买了一个皮包，售货员说这个皮包是最流行的，许多生意人都用这款，她要价一百毫不犹豫地付了。

随后在皮包里塞了适量的木头和砖块，然后蹲在港口等着。

两天后，一个身穿贵族服装的地球人从港口走过来，也提着相同的皮包，大概肥胖的身体支撑不住几步路，放下包擦着额角的汗，这是最合适的猎物，连忙走到他背后，手伸过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猜我是谁？”南佑尖着嗓子说。

就在我说话的当儿，搭利提着皮包，悄悄走过来，调换了两个包。

“你是小花吧？”胖子犹豫了一下，“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让你先等着吗，我回地球后就跟她离婚然后娶你。”

“不对，你再猜。”南佑拖延着时间，搭利正往外走。

“那你肯定是小丽了，对不住，那晚我喝得太多，控制不住……”

“错了错了，你再猜嘛。”

“难道是小菊？唉，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托我办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剩下一点，还要再讨论，我订了房，今晚你过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搭利已经转过街角，松了一口气的南佑放开手。

胖子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转过头，看见是个陌生人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哦，我认错人了啦！”南佑朝他抛了个媚眼，声音细声细语，“还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呢？不过你也不错，要不要……”话没说完，胖子已经提着换过的皮包，忙不迭地跑开。

事情顺利得南佑都不敢相信——那皮包里，除了一叠文件和几十个女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万三比特币。

南佑当即去城里的高档餐厅狠狠吃了一顿，又到服装店换了身行头，总算把几年来牢狱的郁气扫尽，办完这些才带着搭利到港口寻找去往地球的飞船。

老天再次眷顾了我，一艘叫“沉世”号的飞船正打算去往地球，但价钱有些贵，客舱五千，货舱三千。

“等等，”正打算买票时，搭利突然拉住他可怜兮兮地说，“能不能不去货舱？”

南佑愣住了，机器人虽是通用产品，但不属于人类成员，在很多地方受歧视，搭利在码头被克扣工资，也是因为这个。

按法律条例，在任何航行中它都要待在货舱里。

“上一次航行中，就是因为在货舱里，我才离开了小主人，不想再待在里面。”

南佑再次看到了它那闪着光的忧伤黑眼睛。于是点点头，转身买了两张客舱票。

但在进船时，他们被拦了下来。“你可以进去。”安保人员对南佑说，然后指着搭利“它不行，它只能待在货舱里。”

南佑嚷道：“为什么？为什么它不能和我们待在一起？”

“因为它只是个机器。”

“不！”南佑郑重地摇着头，“它不只是机器，还是我的伙伴！”

搭利明显地抖了一下，它没有说话站得笔直。

他们的争吵引起了其他旅客的注意，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头戴老式船长帽，肩上是宽大的披风，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怎么回事？”

“凯丞船长。”保安恭敬地敬礼，然后把事情原委说了，船长皱眉地看着南佑，一股压迫感笼罩他，但没有退步，与他对视着。

“上一个敢在我船上闹事的人，”凯丞不疾不徐地说，“现在正躲在边境的一颗荒芜行星上，整整八年都不敢出来。”

南佑说：“我不想闹事，只是想带着我的伙伴上船。”

“这倒是新鲜，这个铁皮家伙，是你的伙伴？”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它也不只是铁皮家伙，我相信它比你这条船上的绝大多数船员都值得信赖。所以它是我的伙伴。”

这句话让凯丞船长瞪大了眼睛表情凝重，气氛一时变得凝固，搭利担心地拉了拉南佑的手臂，小声说：“那要不，还是去货舱吧？”南佑甩开手没有理会，继续看着凯丞船长。过了很久，船长突然哈哈大笑：“小子，好脾气！”然后对保安挥挥手，“放他们进去吧，都是想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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