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挽歌 第二十三章 人皇帝师玉虚真人

随着一声炸雷一样的声音，

走过来一个门头般高大的巨人。

那人金盔金甲，手持一把奇怪的武器。

既不是鞭又不是锏，是一把金刚杵。

“哪里来的狂徒？

杀我守潭乌龙，玷污清净圣地？”

“这里的人真会胡说八道。

一条黑鲶鱼也被说成是什么乌龙。

先前那个小孩就在弄鬼。

这会儿出来一个壮汉又要吊诡。”

程唐说。

“赔我守潭乌龙。

如若不然，定和你们不依。”

那巨人吼叫着说。

“这是要讹我们。

那条鲶鱼已经被我们吃下去一半。

你要我们怎么赔？”

“拿命赔。”

“扯淡。”

那巨人举起手中的金刚杵。

睁眼暴呵。

高鸿渐乜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你当爷没有见过龙吗？

这只要不过是一条大泥鳅罢了，算什么龙？

分明是讹诈。”

“什么？泥鳅？”

“就是泥鳅。”

“这厮太放肆。让俺来教训你一顿。”

“别仗着块头大，就想欺负人。

小爷倒要领教。”

高鸿渐说着跳了起来。

在他跳起的那一刹那。

巨人挥动手中铁杵将他击打了出去。

高鸿渐像一只马球一样抛向远处。

“唉呀，完了！

高兄弟命不存矣！”

蒯彻惊叫起来。

程唐见状，挺起手中长刀与巨人恶斗起来。

那巨人力大无穷，每一击都力劈山岳。

程唐身法矫健，步伐灵活。

绕着巨人进行攻击。

陨铁刀在那巨人身上斫砍了很多下。

每一下都迸起一连串火花。

巨人浑身被盔甲包裹着。

连腿和脚也包裹得严严实实。

只有脖颈处有一丝缝隙。

程唐想要攻击那里，于是绕到了巨人身后。

纵身跃起，想要用刀刃砍巨人的脖颈。

那巨人背杵挡住。

程唐无法伤及其身。

双方大战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

突然间。

巨人来了个泰山压顶。

程唐举刀格挡。

“当”的一声，

金刚杵击打在了程唐的刀上。

火星迸裂。

程唐的双脚陷入土中有半尺多深。

巨人挥杵横扫。

程唐陷入土中无法躲避。

只好再用刀背格挡。

一下子就被巨人连人带刀打入深潭之中。

那巨人岿然而立。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从高空飞来一物。

唰的一声从巨人肩头处擦过。

巨人脖颈处被划破一道口子。

渗出血来。

蒯彻起初没看清那物是什么。

只看见一道黑影。

等到落地，才看清原来是高鸿渐。

蒯彻吃惊的张大嘴巴：

“高兄弟，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

高鸿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程唐从潭中一跃而起，带着水花劈头而下。

陨铁刀将要劈开巨人的头盔。

那巨人只好双手举杵进行格挡。

“咔嚓”一声。

两件兵器撞击到一起。

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

“都住手，不要打了。”

喊话的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护法金刚，快住手。师父叫那人去见。

你们都停手吧。”

巨人听了小孩的话，转身离去。

小孩指着程唐说：

“喂！那人。说你那。就是你。

那个不懂礼貌的人。我师父命你去见他。”

“你师父是谁？”

“等见了他，你自己去问。”

“小屁孩。懒得理你。

你才不懂礼貌呢。

你要不说他的名字，我就不去。”

“我师父是——

人皇帝师玉虚真人广大无极······”

“啰里八嗦。直接说名字。”

“哼！我师父是广成子真人。”

“哼。又是一个装神弄鬼的。

净胡说。

广成子是轩辕时期的人。

离现在过去了两千多年。他还活着？

不会是什么山妖鬼怪成了精吧？”

那童子带着程唐登上一条数百级的石梯往西边的山极去了。

程唐走后，蒯彻连忙过去查看高鸿渐的身体。

“高兄弟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被那家伙打断了几根肋骨。”

“不要紧吧？”

“死不了。”

“在下有一事不明，好生纳闷。

原来只知道高兄的武艺精湛，没想到会是那般神奇。

你刚才从哪儿飞过来的？

怎么做到的？”

“你也知道我是刺客。

刺客练就的本领就是这样。”

“说实在话，在下根本就没有看清。”

“告诉你也无妨。

我那一招叫一晃而过。是模仿鹞隼捕猎的身法。”

“啊——

确实像鹞隼。快如闪电一晃而过。

在下看见，你把那巨人的脖子划伤了。”

“说来惭愧。竟然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你没听到童子说吗？他是护法金刚。

难道你还真想杀了他不成？”

“连一个小小的护法神都杀不了，

说什么了不起？还谈什么——”

“高兄弟曾经说有重大秘密相告。

在下一直惦记着。不知是什么秘密？”

“嗯——

秘密就是：我真的见过龙。

还不止一条。

你还记得娄烦那一仗吗？

当时真有两条龙在虚空大战。

打的天昏地暗，周天混沌。”

“那时确实看到电闪雷鸣，天昏地暗。

不是天气突然起了变化吗？

怎么会是两条龙在大战呢？”

“就是两条龙在大战。

一条是黑龙，一条是青龙。

黑龙是冒顿，青龙是程唐。”

“什么？你不会是被吓懵了，看花眼了吧？”

“千真万确。”

“你说程唐是青龙，怎么可能？”

“我也在这纳闷。

你说——他若是条龙，会不会——”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疑惑。也许以后会有答案的。”

“高兄弟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

咱俩也许跟对了人。”

高鸿渐言犹未尽，蒯彻半信半疑。

······

程唐随着童子拾级而上。

最终来到一座石室门口。

童子说：

“你自己进去吧。师父在里面。”

“故弄玄虚。”

程唐进入石室。

石室里光线昏暗，显得很幽深。

“你来了？为何无端杀我守潭乌龙？”

声音仿佛从古井里发出来。

“又来这一套。

我不过是在潭中洗了个澡，抓条鲶鱼烤来充饥。

被你们神神叨叨闹了这半天。

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

“唉！也罢。

前几日它就在潭中躁动不停。

原来是它的劫数尽了。

我来问你。你到这里干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谁？”

“我徒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他说你是广成子，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广成子。

最多是个山中老妖。是个老山精。”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只问你，来此何干？有什么目的？”

“不过是顺道。途经此地，顺道看看。

没有什么目的。也不是专门来与你这老山精做对的。”

“你知道此地是什么所在？”

“不就是崆峒山吗？”

“崆峒山有人也叫它鸡头山。

东边的高峰就是鸡头山。你们去过那里吗？”

“没有。

我们只是在北峰转了转。

本打算去看个人。没想到那座山洞已经垮塌了。

你那小徒儿胡诌说被雷霆所击？

还说洞里的人逆天而行。

看来，那座洞府的人和你有过节。

你们故意编造谎言污蔑他们。”

“唉！不提也罢。

你路过这里，那你打算去哪里？”

“这和你无关。”

“你是不是在北边和人打过一架？”

“打过不止一架。”

“我是问，你和冒顿打的那一架。打赢了吗？”

“这你也听说了。消息传的真快。

实话说吧。

我没能打得过他。还被他打败了。

不过，确实也让他吃了一点小亏。

我踢碎了他的下巴壳。”

“呵呵呵！

他是北天真龙，大漠的主宰。

你能踢他一脚已经不错了。”

“什么真龙？什么主宰？

要不是他人多，我又戴着铁镣。

还真能杀了他。”

“哈哈哈，够霸气。

你本可以杀了他的。

都怪你胡乱给刀改名。

把好好的屠龙刀改成了斩蟒刀。

斩蟒刀如何能屠龙？”

“啊？······”

“也罢。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改变。

说来也是——

你们这些人都想逆天而行。

无射子那伙人就是如此。

偏要逆天而行，刺杀真龙。”

程唐一听他提起无射子，脑子里过了一下电。

“他说的无射子不就是高鸿渐的师傅吗？

怎么逆天而行？怎么刺杀真龙了？”

于是，程唐耐心向广成子求教。

广成子说：

“去年，真龙巡游天下，路经鸡头山。

无射子他们谋划了一次刺杀。最终没有得逞。

反倒遭到了天谴，被雷霆所击。

唉——大道无为，顺其自然。

为什么要无端搅乱天下？

大秦有大秦的运道，真龙有真龙的劫数。

岂能强行改变？”

“你是说——

陛下曾经巡游过这里，还差一点被人刺杀？”

“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

真龙四次出巡，两次遇刺。

一次在博浪沙，一次在鸡头山。

两次教训应该能让他有所警醒。

此后大概不会再贸然出巡了。也避免了天下纷扰。

你此番护送公主回京，要尽量避免生事。

不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啊？你连这也知道？

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本该一心一意保护公主，却跑去漠北和人家打架。

还说什么职责？”

“我是去救人。”

“就为了一个侍女，连公主的安危也不顾了。”

“哼！你算什么真人，算什么神仙？

——侍女就不是人了吗？

这种偏见不仅可气，还十分庸俗。”

“你不服气也罢。

我来问你，你来这世上的使命是什么？”

“用不着告诉你，你就是个俗人。

我不想把自己的志向告诉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哈哈哈哈——稚子可恼！

我来问你：

陪你一块来的那个老家伙他去哪了？

不是他教唆的你吗？他躲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谁？”

“就是那个玄武老龟。有人叫他老猃狁。

你称呼他为老阿爸。

他怎么没来？”

“你说什么？

不许这样污蔑他。

老阿爸怎么成了老龟？”

“他是北方玄武。是一只万年神龟。

是他撺掇的你要来拯救大秦，逆天改运。

不是吗？”

“这些——

也只是我的一些模糊印象。

还不如说是梦境。——

你认识老阿爸？”

“不仅认识他。

连那个遭雷击的无射子我也认识。

他俩都是我同门师侄。”

“老阿爸······

已经被冒顿所害。被逼投湖自尽了。”

“哈哈哈哈。

他是万年神龟，怎么能投湖而死呢？

什么样的湖水能淹死他？”

“啊？

你是说老阿爸没死？”

“没死。

连你都逃过一劫，他怎么能死呢？

你不过是凡人，靠的是青龙护体。

他是玄武真身。

怎么会死呢？”

“啊？你说什么？什么青龙护体？”

“你以为你从冒顿手下逃生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青龙护体。”

“那，冒顿又是什么？也有护体吗？”

“他是真龙，是一条黑龙。

不是黑龙护体，而是一条真正的龙。”

“你说的全是天方夜谭。我可不信。

你们这些人就会拿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糊弄人。”

“不仅你有青龙护体。

其他几个人也有。

你外面那两位朋友也有。

一个是灵狐护体，一个是游隼护体。

一个多智多谋，一个善于猎杀。

另外，

你那位姓樗里的同伴也有护体。

他是白虎护体。”

“如果大家都有护体。

那么请问，长姬有护体吗？

公主是不是也有护体？”

“呵呵呵呵——

她俩没有护体。不过——”

“不过什么？”

“这些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

既然你说你是广成子。

据我所知，广成子神通广大，有很多法宝。

你能送我一两件吗？”

“哈哈哈哈。

稚子好笑。张口就向人要东西。

你杀了我的护院乌龙，我还没找你赔呢。

你倒张口向我要起东西来了。

也罢。

相见即是有缘。

也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

那边石壁上有一些东西，你过去看看。

能得多少是多少，就看你的悟性和造化了。”

程唐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广成子的面。

就像在和一面石墙说话。

他在石室里转了转。

看到几面石墙上有许多曲曲弯弯的文字。

看了半天一个也不认识。

到最后看见一幅图画，上面画着一个人在练剑。

程唐忍不住随着图画比划起来。

不知不觉练得入神。

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那些招式学会了。

“老山精，你还在吗？

我练的这玩意儿是什么？”

“那是一套诛仙剑法。

你用的是刀，虽然不完全契合。

不过，其中有些招式还是很实用的。

去吧。将来会派上用场的。

你记住我一句话：

大道无为，顺其自然。不可过度强求。”

“不过是一句老僧常谈。搞得这么玄乎。”

“哈哈哈哈，哈哈哈······

稚子可恼，不识玄机。

目空一切。可笑可笑。

去吧去吧。

去四处碰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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