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有多远 石破天惊

十五石破天惊

李书记并没有急着离开，又和孟楚东一起商量了一下明天例会该怎么说。两人都觉得，还是由李书记推出林大可比较好。首先是排除不必要的阻力，不至于影响工作的开展。其次是为了保护孟楚东，不让他站在某些人的对立面。再就是给林大可找个后台，避免遭人嫉妒刁难。

第二天的例会准时召开。

李书记没有急着发言，他要看看面对困难，大家会是怎样一个表现。他现在是稳坐钓鱼台，风轻云淡。

仍然由黑着一张脸的罗胜利主持会议，都知道昨天诸事不利的与会者，一个个噤若寒蝉。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设备的问题必须在今天得到解决。不然的话，无法如期完成上级的任务，大家都会成为曙光厂的罪人。现在我们开会，必须拿出一个应对的方案来。”

会场上诡异的安静，甚至没有抽烟和喝水的声音，大家唯恐发出点声响，被罗厂长注意到，再给点了将。

“怎么，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准备就这样放弃了？”

韩金明不能眼看着场面尴尬，职务上他可是紧随罗胜利之后。

“放弃当然不会放弃，可现在大家真的是无计可施。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什么事儿都赶到一起，换谁也没有办法解决。我觉得应该早点把我们遇到的实际困难跟局里汇报一下，求得上级部门的谅解，说不定能把任务期限给我们宽限几天，这样所有的问题也都能轻易得到解决，厂里也不用作这么大的难了。”

“韩副厂长说的办法是最后一步要走的，现在还为时过早。有困难就上交，局里就没有困难了？即使上级给我们宽限了时间，也会留下一不堪大用的印象，依然是我们曙光厂的耻辱。上级往往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所以那些怨天尤人的话，不说也罢。”

罗胜利倒不是不给韩金明面子，只是要为这次例会定个基调，那就是不要讲客观原因，积极发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

“张副厂长，你也说说意见，哪怕说错了也不要紧，但是不能不说。”

“好吧厂长，我也说两句。咱们这次遇到的困难是几件事儿凑在一起造成的，最难解决的是时间问题，所以我认为厂里自主加工车床配件的决策是正确的。现在困扰我们的，是找不到能够完成加工要求的高级技师。我的意见是，继续寻找，必须找到，这也是我们能完成任务的唯一办法。虽然希望不大，但那也是希望。”

张守生很清楚，这时候泄气的话不能说。非要让我发表意见，我就给你们画张饼，能看不能吃，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罗胜利皱了皱眉，略感失望。

“张副厂长说得很好，就是这个方向。袁科长，你们设备科必须给我动起来，要什么条件厂里都答应。如果还找不到人，你这个科长就别当了。”

说良心话，罗胜利有点耍无赖了。厂长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让他一个设备科长去解决，不是欺负人是什么？其实也不怪罗胜利，你一个当下级的，不替上级担责任，要你干啥？

袁树德都快哭了，原想着设备科的工作轻松惬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罗厂长，我们设备科一直在全力以赴进行工作。虽然还没有达到预期，但我们会继续努力，坚持到最后一刻。”

虽然不满意领导甩锅，袁树德还是要表一下态，喊两句口号。

“全力以赴，袁科长这个词用的有没有水分啊？”

这时候，一直没发言的李书记开了口，似乎对袁树德有所不满。

“李书记说得是，确实有水分。我还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还有提升空间。”

袁树德不敢顶撞老书记，直接认怂。

“好你个小袁，以为我是在跟你务虚吗？我不是在跟你玩文字游戏，我还没那么无聊。”

“李书记的意思是？”

“我问问你，你昨天去找刘汉石，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啊，就是推诿呗。还找了个借口，说我们厂自己就有能人，用不着重金请外人帮忙。”

“完了？”

“完了。”

“这就是你的全力以赴，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为什么不跟下去？”

“这也没啥啊，我怎么往下跟？”

“你就没有问问刘老爷子嘴里的能人是谁？”

“你说这个啊，我还真问了，他说他也没见过。我当老爷子跟我开玩笑，就没在意那么多。”

“你们大家恐怕也跟袁科长一样的认识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李书记的猜测。

“那我告诉你们，你们大错特错了。刘老爷子嘴里的能人确实存在，而且就在我们厂。”

李书记一句话石破天惊，振聋发聩，会场一下子就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胜利的反应尤为强烈，甚至说话都有些不大流畅。

“李书记，你——。”

“罗厂长，你不用怀疑，咱们曙光厂有救了。”

罗胜利顿时百感交集，差点没有控制住。

“太好了李书记，你这个消息可是太及时了，我们曙光厂有救了。”

“有救了。”

“有救了。”

会场上顿时雀跃起来，一扫刚才的阴霾。

只有袁树德此刻呆若木鸡，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李书记，你说的这个能人是谁，我们认不认识？”

平静下来，大家把关注点放在了这个神秘人身上。

“这个人说熟悉也熟悉，说不熟悉也不熟悉，这个人就是林大可。”

“林大可，怎么会是他，他咋可能是刘汉石口中的能人，他们两个甚至互相都不认识。李书记，你不会搞错了吧。”

韩金明首先表示了异议，就在昨天他可是把林大可贬低的一无是处。刘汉石口里的能人是谁都行，就是不能是林大可。不然的话，自己不就成了一个小丑，任人笑话。

“我确实是搞错了。错就错在昨天处分林大可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帮他说两句话。造成了他对厂里的误会。他现在提出了条件，奖励翻倍，他要一千块钱才会出手。”

“啥，一千块钱，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敢跟厂里讲条件，他就不怕把他开除出厂？”

袁树德敏锐地发现了机会，正好可以借此挑动大家对林大可的反感。他很清楚自己和林大可有宿怨，林大可一旦崛起，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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