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时 9.甘受

萧忆晨走在曾经繁华的其国主城里，看着百姓们身穿布衣，很多打着补丁。他们的脸上无法掩饰的受制于人的强颜欢笑。

“出来的好早啊。自从铁匠铺的老哥不在了，你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萧忆晨情不自禁的扭头望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摆地摊出售农具。

男人笑了笑“在家闲着无聊，反正死不了，出来晒晒太阳补补钙。”

“不是我说你，你打造的农具，用着用着就断了，你能不能上点心。”

“这话说的，不断，你们下回还来吗。”

“你个东西。”

“慢走啊。”

嬉笑的对话，透着生活的无奈。

萧忆晨继续朝前走。

“哎呦，我说话你还信不着吗。就你家闺女那么好，我怎么着也得给找一户能匹配的人家。那小子你放心，人好又踏实，肯定对你家闺女不能错。”

“听说你上次介绍的，人家就不满意。我还是自己给闺女找吧。”

“这话说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不能这么说啊。”

“你呀，你还是去别人家挣媒份子钱吧。”

“诶，我说老六，你说话这么难听，那不是介绍成了人家赏的吗。”

“咱家没钱赏你，你找别人去吧。”

萧忆晨佯装路过，似乎是完全没有留意两个人门里门外的对话，其实忍不住苦笑。

萧忆晨并非闲走，在距离陈国主帅住处不远处停下，坐在墙根下的石台上，故作休息。

主帅的兵营里，萧忆杰点头哈腰的赔笑脸“大帅，您看我能留下吗？”

“其国人？”大帅看着地图，漫不经心的询问。

“是。小人从其国的浩城来。其国早就没了，小人寻思着，人得往高处走不是，小人不怕吃苦，想跟着大帅。”

“你若不说你是其国人，本帅都不会见你。有什么特长啊。”

“有巴子力气行吗？小人不怕吃苦，愿意跟着大伙操练。”

“知道其国是谁灭掉吗？”

“知道。”

“那你还来。”

“小人……不懂大道理，寻思着家徒四壁，又没有亲人，就来了。”

陈国主帅捋着不长的胡须，看着地图没有吭声。

萧忆杰趁机道“大帅，您看的是其国地图吗？”

“那又如何？”

“小人听说、听说其国太子没找到。”

听此言，陈国主帅怒气上头，看着萧忆杰的眼神里透着恶狠狠的怒火“那又怎样？”

萧忆杰佯装畏惧，给跪下“其实地图不一定准确，有些老百姓走出来的路，地图上不一定有。尤其是其国，每个城池都大。小人过去、在大帅没来其国主城前，其实是其国主城的百姓。”

陈国主帅听出话中玄机，阴冷的笑着，为了更了解萧忆晨，决定留下萧忆晨，给了个做饭的差事。

随后叫来副将耳语。

副将心领神会，听命。

同日，萧忆晨看到一个布衣其国男子，舔狗一样的跟在陈国主帅儿子的后头，卑微忐忑的赔笑脸。

“不用进来了。”

“是。小人在这守着。”

陈国主帅儿子洛北冥和他的人回府。

拍马溜须的男子冲着门口的守卫赔笑脸，随后，蹲在不碍事的墙根下。

直到夜色降临，洛北冥没有再见男子。

男子冲着看守行礼“天黑了，小人先回去，明天再来。”

守卫目视前方，又一次没有搭理男子。

男子转身离去后，笑容消失，满目怒火。双手插在怀里，佝偻肩膀的离去。

萧忆晨不远不近的跟着男子。

男子最后走进一户农家院。

由于是夜色，萧忆晨趁着没人，走进小院，站在屋檐下偷听。

屋里传出男子的斥责“这饭怎么做的，一点味儿都没有。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萧忆晨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贴破泛黄的窗纸，看到男子对面坐着的妇人，唯唯诺诺，甚至有些哆嗦。

男人把菜扔向妇人，妇人吓得一激灵，坐着不敢动。

“看你我就生气。”

男人说着，三两步走到妇人身边，一记耳光后，劈头盖脸的殴打。

妇人忍受着，忍受不住才会出声。

从小到大不曾见过这样打女子的萧忆晨，有些不能理解男子的暴躁。

本以为打几下就结束了。怎知男子坐在桌边歇息，寻思寻思着，起身去踹妇人的肚子。

一脚一脚的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想死吗？”

窗外忽然传来憎恨低沉有力的质问。

男子不解，也没怕，直奔门口。

刚到门口，短刃贴喉。

男子惊恐，一动不敢动。

“再动她一手指头，我让你死。”

萧忆晨见男子被吓到，萧忆晨询问妇人“要帮忙吗？”

妇人蜷缩在地上，泪水早已打湿地面，眼神里全是绝望，没有回应。

萧忆晨道“我明天还来，别让我看见她越来越糟糕。”

男子吓得连连点头，目送萧忆晨，搀扶妇人。

夜色里，萧忆晨坐在寂静的街边，心情沉闷，靠着墙眯睡。

深夜，萧忆杰和士兵们一起睡觉，忽然遭到其他士兵的一顿殴打。

萧忆杰没有还手，不停的求饶。说他是好人，真心投奔大帅。

众人不管不顾，打完，睡觉。

萧忆杰蜷缩在地上，看着动手打人的士兵们若无其事的睡觉，他知道陈国主帅不会轻易信他。

萧忆晨缓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未来时，他决定取得大帅信任，这般的苦楚，他不放在心上。

而是小心翼翼，绝不让任何人怀疑他。

墙根下的萧忆晨瞌睡中醒来。摘下包袱，抱在怀里，静静地看着。

一个小乞丐不声不响的靠近，隔着一条街，蹲在墙边，偷偷看着萧忆晨。

萧忆晨看到小乞丐时，小乞丐立刻缩回头。

萧忆晨凝望夜空，后来，直奔大帅府，在距离大帅府不远处的路边坐着休息。

那个小乞丐似乎在好奇，远远的跟着萧忆晨，看萧忆晨坐下休息，小乞丐蹲在萧忆晨看不到的地方，寻思着，无聊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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