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命师 第十二章：流落 2

正当他犹豫时，女孩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指着他们身后。林数和苏沐雨同时转身，只见巷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彪形大汉。正是之前在茶寮闹事的那伙人！

就是他们偷了我的货！为首的大汉指着两人大喊。

林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之前茶寮的混乱是这些人故意制造的。他们一直在跟踪自己三人！

麻烦了。苏沐雨低声道，这些人身上有股邪气，恐怕不是普通的混混。

果然，几个大汉摆开阵势，手中多了造型古怪的武器。透过数感，林数发现那些武器上竟然附着着一丝污染之力！

是逆数者的爪牙。苏沐雨神色凝重，他们给这些人灌输了污染之力，把他们变成了傀儡。

林数心中一沉。难怪这些人看起来像是普通混混，却能追踪到他们。对方这是在明处设陷阱，暗中布局。

我来挡住他们，苏沐雨手中的丹炉光芒大盛，你带着那个女孩先走。

可是...

听我的！苏沐雨突然提高了声音，你的安全更重要。而且......她看了一眼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总不能见死不救。

说着，她已经取出了一把药粉，洒向空中。药粉在雨水中化作一道青色的雾墙，将几个大汉暂时阻隔。

林数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女孩身边，将她扶起。

别怕，我带你离开。他柔声说道。女孩怯生生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身后传来打斗声。透过雾气，林数看到苏沐雨正在与几个大汉周旋。丹炉中不断喷出各种颜色的烟雾，有的能麻痹对手，有的则能腐蚀武器。但那些人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依然像是机器一般不断进攻。

快走！苏沐雨一边战斗一边大喊，记住，城外老地方见！

林数咬咬牙，拉着女孩向城门跑去。他很想留下来帮忙，但理智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万一在这里暴露了数源之力，反而会给同伴带来更大的麻烦。

你......你叫什么名字？一边跑，他一边轻声问道。

小芸。女孩怯生生地回答。

别怕，小芸，林数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她，我们马上就安全了。

城门近在眼前。守门的兵卒正躲在门楼下避雨，显得有些松懈。林数正要趁机溜过去，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心悸。

他本能地抱起小芸，向旁边闪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黑色的符纸贴在了他原来站立的位置，炸出一团诡异的黑雾。

反应不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角落里，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慢慢走了出来。他穿着破烂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乞丐。但林数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令人心悸的波动。

你是......

一个可怜的逆数者罢了。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过今天运气不错，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林数心中一沉。这个老者显然不是之前那些充当打手的傀儡，而是一个真正的逆数者高手！

原本只是奉命来搜寻那张丹方，老者慢悠悠地说道，没想到连数源之力的继承者都送上门来了。

林数浑身一凛。混元珠的遮蔽之力很强，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得意地说道：那颗珠子确实厉害，连裁决所的人都发现不了。可惜......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双被污染之力侵蚀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数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这个老者身上的污染之力极为浓郁，似乎已经完全侵蚀了他的躯体。这种程度的污染，恐怕连太衍宗的长老都难以应付。

小芸，他低声对怀中的女孩说道，等会儿我一喊跑，你就往城门那边跑，知道吗？

小芸虽然害怕，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

跑？老者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他说着，双手掐诀。无数扭曲的数字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网。那些数字都被污染之力侵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数不敢怠慢，立刻调动数理之力，在身前布下一道防护。同时他暗暗观察四周，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忽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老者每次释放污染之力时，右手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动作。通过数感仔细推演，这个动作似乎形成了某种特殊的数理方程。

跑！他突然大喊一声，同时将小芸往城门方向推去。

老者似乎早有防备，手中黑雾翻涌，就要将小芸笼罩。然而就在这时，林数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没有躲闪，而是迎着那股污染之力冲了上去。但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他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方概率骰。

这是......老者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林数会主动出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林数用尽全力将数理之力注入概率骰。他已经看穿了对方动作中隐含的数理方程，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来干扰这个方程的演算！

轰！两股力量正面相撞。老者的污染之力确实强大，但林数的数理推演却精准地找到了其中的破绽。一声巨响过后，黑雾居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走！他一把抱起已经跑到一半的小芸，趁着这个机会冲向城门。守门的兵卒被巨响惊动，正手忙脚乱地跑出来查看情况。

站住！老者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显然没想到一个年轻人居然能破解自己的污染之力。

林数头也不回地狂奔。他能感觉到老者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而且越来越狂暴。那些被污染的数字在空中飞舞，不断地想要将他缠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亮的剑鸣突然响起！

总算赶上了。柳师姐的声音从天而降。她手持长剑，剑身上流转着纯净的数理光华，一剑就将逼近的黑雾斩散。

柳师姐！林数又惊又喜。

别废话，快走！柳师姐一边说一边挥剑。数剑十三式在她手中施展得出神入化，每一剑都蕴含着极其玄妙的数理变化。

老者也认出了这是太衍宗剑阁的绝学，不敢大意，连忙收敛几分。趁着这个机会，林数抱着小芸冲出了城门。

然而等他回头时，却发现柳师姐并没有跟上来。她正与老者缠斗在一起，剑光与黑雾不断碰撞，激起阵阵涟漪。

走！去和沐雨师姐汇合！柳师姐一边战斗一边大喊，相信我，我很快就来找你们！

林数咬了咬牙，抱着小芸继续向前。雨还在下，但已经变小了许多。天边隐约透出一丝亮光，似乎黎明即将到来。

城外三里处有一片竹林，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汇合地点。林数小心翼翼地在泥泞的山路上前行，不时用数感探查四周的动静。

大哥哥，小芸怯生生地问道，那个姐姐会没事吧？

会没事的。林数强装镇定地说道，但心里却不免担心。那个老者的实力太过诡异，就连柳师姐这样的剑道高手也只能勉强周旋。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林数立刻警惕起来，将小芸护在身后。然而当他看清来人时，却不由得松了口气。

师姐！

苏沐雨从竹林中走出来，虽然有些狼狈，但看起来并无大碍。她的丹炉上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没事吧？她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林数一番，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小女孩，这是......

路上救下的。林数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柳师姐她......

别担心，苏沐雨打断他的话，以她的实力，脱身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我们得赶快转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先把这个服下。是疗伤的丹药，能恢复一些体力。

林数接过药瓶，却把丹药分给了小芸。小女孩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一路的颠簸和惊吓显然让她很是疲惫。

你这孩子......苏沐雨摇摇头，又取出一颗递给他，记住，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服下丹药后，林数顿时感觉全身暖洋洋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他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强行破解老者的污染之力时，似乎透支了一些。

休息一下就得走了。苏沐雨取出罗盘看了看方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去哪？

北方。苏沐雨说道，素数孤岛的线索都指向那里。而且，我总觉得那张丹方上的符号，和传说中素数孤岛的印记有些相似。

林数若有所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偶然。从遇见神秘老者得到混元珠，到意外救下小芸，再到苏沐雨手中的丹方，似乎冥冥中自有定数。

等等柳师姐吧。他说道。

嗯，苏沐雨点点头，不过最多等到天亮。再晚的话，可能会有更多追兵过来。

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雨停了，但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林数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心中感慨万千。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从太衍山的核心弟子沦落到这般田地。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绝望。

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段新的历程的开始。而在这条路上，他并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林数和苏沐雨同时戒备起来，但很快就放松下来——是柳师姐回来了！

抱歉，耽搁了一会儿。柳师姐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那个老家伙比想象中难缠。不过总算是甩开了。

没事就好。苏沐雨松了口气，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启程吧。

等等，柳师姐突然说道，我在和那个老者交手时，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什么消息？

素数孤岛并不是传说。柳师姐神色凝重，而且，似乎和一个叫归元子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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