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不是没有柴火,大嫂想吃红薯,自己动手便是了。”李萱萱淡淡地回了一句,从秦氏手里抽回柴火。
秦氏被她这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噎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章妈拉住了。
“好了,老大家的,别闹了,老二媳妇,午饭做好了吗?我们都饿了。”章妈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看了看。
李萱萱没再理会秦氏,将红薯从灶膛里拿出来,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递给章妈:“娘,红薯已经烤好了,您先吃吧。”
章妈接过红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是老二媳妇懂事。”
秦氏在一旁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午饭很简单,只有稀粥和窝窝头。李萱萱和章倪都不怎么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听说今天知青点那边闹起来了?”秦氏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李萱萱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她已经猜到秦氏要说的是什么了。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抢活干呗。城里来的那些知青,一个个娇生惯养的,干点活就喊累,这次为了争抢去县城的机会,差点打起来。”秦氏幸灾乐祸地说道。
李萱萱没有接话,心里却有些好奇。按照原书的剧情,这次去县城的机会,应该是女主角李倩争取到的,难道剧情发生了变化?
章妈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吃饭的时候别乱嚼舌根子。”
秦氏见章妈不高兴了,便闭上了嘴巴。
午饭后,李萱萱收拾了碗筷,便回房间午睡去了。章倪的房间就在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木柜和一张桌子,简陋至极。李萱萱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章倪就坐在桌边,沉默地编着竹筐。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只有竹条摩擦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李萱萱翻了个身,背对着章倪,心里却更加烦躁。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李萱萱猛地坐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李萱萱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分辨出是章招娣尖利的声音,夹杂着章妈不满的嘟囔,像两支杂乱的笛子,吹奏着不和谐的曲调。
她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缝隙,看到章招娣手里拎着个空篮子,正站在院子里和章妈理论。
“娘,我这才拿了你几根黄瓜,你就心疼成这样?我可是你亲闺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我以后回娘家,还要自带菜不成?”章招娣的声音又尖又利,在院子里回荡。
章妈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反驳道:“你少拿这话堵我!你都嫁到隔壁村了,又不是没地种,三天两头回娘家拿东西,咋好意思呢?就你一家子要吃饭啊,你嫂子们不用吃,老二媳妇不用吃?”
在一旁择菜的秦氏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可不是嘛,有些人家,自己懒得下地,就只知道回娘家打秋风,也不嫌丢人!”
章招娣被嫂子暗讽,气得脸都绿了,指着秦氏的鼻子骂道:“秦老二家的,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我拿我娘家的东西,关你屁事!你要是看不惯,就让你男人也给我买块地去!”
“你……”秦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恨恨地瞪着章招娣。
李萱萱看着院子里吵成一团的婆媳妯娌,只觉得一阵头疼。她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毫无兴趣,只想赶紧回到房间里去,躲个清静。
她转身回到床上,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梦里烤红薯的香甜味道一直在鼻尖萦绕,勾起她肚子里的馋虫。她掀开被子,走出房间,想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剩下的烤红薯。
厨房里空荡荡的,只有灶台上的冷锅冷灶,和地上散落着几根烧过的柴火。李萱萱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半点吃的。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房间。
“你在找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吓了李萱萱一跳。她转过身,看到章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她。
李萱萱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解释道:“我……我梦到烤红薯了,想看看厨房里还有没有剩下的。”
章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动轮椅,离开了厨房。
李萱萱被他这副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看着章倪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没找到吃的吗,至于这么凶巴巴的吗?真是个怪人!”
回到房间,李萱萱心里越想越气。她看到章倪还睡在床上,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一把掀开了章倪盖着的被子……
“啊!”章倪猛然惊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掀开了。
“你干什么!”他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问道。
李萱萱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她双手叉腰,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谁让你给我甩脸色的,让你不给我好脸色看!”
章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为了之前厨房的事生气,但他向来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只能沉默以对。
李萱萱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心里更加不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一把抢过章倪的枕头,跑到自己床上,然后得意洋洋地冲他做了个鬼脸:“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以后再敢凶我,我就把你所有的枕头都扔掉!”
章倪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并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摇着轮椅出了房间。
李萱萱看他走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抱着他的枕头,美美地睡了一觉。
傍晚,李萱萱做好晚饭,一家人都围坐在桌旁吃饭。章妈吃了几口,突然开口说道:“老四媳妇,明天你就跟着你大嫂去上工吧,队里最近要收棉花,正缺人手呢。”
李萱萱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愣了一下。她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问道:“娘,我……我能干什么活啊?”
章妈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跟着你大嫂学着点就行了,都是些简单的活,不难。”
“哦。”李萱萱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
吃完饭,李萱萱借口出去散步,一个人跑到村头的小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小到大都没干过什么重活,现在突然要下地干活,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但她知道,在这个年代,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付出劳动。
“老四媳妇,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章妈的声音。
李萱萱转过身,看到章妈正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野菜。
“娘,我……”李萱萱刚想解释,就被章妈打断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乐意,但咱们家就这么个情况,你也别怪你爹娘偏心,你三个哥哥都娶了媳妇,就老四还没着落,现在好不容易娶了你,咱们家也不能亏待了你。”
李萱萱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行了,你也别多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章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李萱萱看着章妈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也许,嫁到这个家,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章大嫂从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变成了浓浓的嫉妒。她看着李萱萱,心里暗自揣测:这老四媳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幕降临,李萱萱估摸着碗筷应该洗好了,端着木盆去了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回屋,她赶紧趁章倪还没回来,抓紧时间洗漱擦身。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并不能缓解她心里的疲惫,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她不禁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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