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炮灰小媳妇 第4章养猪诸事心犹苦，闲言碎语意难平

夜幕降临，屋子里昏暗一片，只有从窗棂透进来的些许月光，依稀勾勒出屋内简陋的陈设。

李萱萱估摸着碗筷应该洗好了，便端着木盆去了厨房。厨房里，章家大嫂秦氏和章招娣正说着闲话，见李萱萱进来，两人都停了下来，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李萱萱只当没看见，径直走到灶台边，打了一盆热水。

回到房间，她赶紧趁着章倪还没回来，抓紧时间洗漱擦身。热水带来的舒适感并不能缓解她心里的疲惫。昏黄的灯光下，她看着盆里自己的倒影，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带着些许茫然和不安。

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宽敞明亮的公寓，柔软舒适的大床，24小时供应的热水……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深吸一口气，将泪水逼了回去。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她必须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找到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方法。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章倪回来了。他推门而入，看到李萱萱在洗漱，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走到另一边，默默地开始洗漱。

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水盆碰撞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李萱萱偷偷打量着章倪。他身形高瘦，因为腿脚不便，走路时微微有些跛。尽管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淡的疏离和自卑。

各自洗漱完毕后，章倪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盆，倒入热水开始泡脚。李萱萱也坐在床边，将双脚浸入热水中，一股暖流从脚底蔓延开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她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衣服，心里想着明天去养猪场干活肯定又会弄脏，这些衣服谁来洗呢？

在家里，她从来没洗过衣服，都是洗衣机代劳。可在这里，别说洗衣机，连洗衣粉都很少见，大部分人都是用皂角或者草木灰洗衣服。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头疼。

章倪泡完脚，默默地将水倒掉，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薄被，铺在了床上。李萱萱也起身，将自己的木盆放回原处，然后走到床边。

“那个……”李萱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明天我的衣服……”

她的话还没说完，章倪便打断了她：“我娘会洗。”

说完，他便躺在了床上，背对着李萱萱，没有再说话。

李萱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章倪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她还是希望能和他多一些交流，至少，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们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两个陌生人一样。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躺在了床上。

“这枕头……”李萱萱伸手摸了摸身下的枕头，硬邦邦的，硌得她很不舒服。“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章倪没有回头，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荞麦皮。”

荞麦皮？李萱萱皱了皱眉，她从来没用过这种枕头，难怪这么硬。她翻了个身，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却不小心卷走了大半床被子。章倪身子一僵，却没有说什么。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李萱萱睡不着，她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也不习惯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男人。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这床被子又薄又硬，盖在身上一点也不暖和。

十月底的夜晚，山里的气温已经很低了，一阵阵凉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小心翼翼地往章倪那边挪了挪，想蹭点他的体温。章倪察觉到她的动作，身体又僵硬了一下，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躲。李萱萱不死心，又往他那边挪了挪，这次，她干脆直接贴在了他身上。

章倪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他动了动，似乎想推开她，却又忍住了。李萱萱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心里有些愧疚，却又舍不得离开这难得的温暖。

她厚着脸皮，紧紧地贴着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章倪僵硬地躺着，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觉到李萱萱身上传来的温度，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这种陌生的亲近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萱萱终于沉沉睡去。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紧地贴着他。章倪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她。

昏暗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李萱萱的脸上。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章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辨。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

“萱……萱萱，醒醒……”

一个略显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推着李萱萱的肩膀，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章倪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衣服。

“该起床了。”章倪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李萱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酸痛无比，尤其是脖子，像是落枕了一样。

她这才想起昨晚睡觉的时候一直贴着章倪，难怪会落枕。

她接过章倪递过来的衣服，慢吞吞地穿了起来。章倪看着她磨磨蹭蹭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穿好衣服后，李萱萱跟着章倪来到厨房。章家的早饭很简单，一碗稀饭，两个窝窝头。李萱萱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

吃完早饭，章倪便带着她出门了。

“今天去养猪场？”李萱萱问道。

章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沉默无言。走到村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章倪啊，这是去哪儿呢？”妇女主任笑呵呵地问道。

“去……去养猪场。”章倪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妇女主任的目光落在李萱萱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笑着说道：“这就是你媳妇儿啊？长得真俊俏！”

李萱萱礼貌地笑了笑，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妇女主任语气一转，说道：“不过……”

“不过，这城里来的姑娘，娇滴滴的，干得了这养猪的活儿吗？别到时候猪没喂好，再把自己给累坏了。”妇女主任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萱萱一眼。

李萱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妇女主任这是在暗示她干不了重活。她压下心中的不悦，笑着说道：“主任您放心，我虽然是城里来的，但也是吃过苦的，一定好好跟您学习，把猪养好。”

妇女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养猪可不是什么轻松活儿，你得多用心才行啊。”

说完，妇女主任便离开了。李萱萱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知道，妇女主任这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要以为嫁给了章倪就能在村里耀武扬威。

章倪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妇女主任对李萱萱的敌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李萱萱身后，朝养猪场走去。

到了养猪场，一股浓烈的猪屎味扑鼻而来，李萱萱差点没吐出来。她强忍着恶心，跟着妇女主任走进猪圈。

妇女主任给她讲解了养猪的注意事项，从喂食到清洁，事无巨细。李萱萱虽然觉得环境很差，但她还是认真地听着，并表示会用心学习。

妇女主任走后，李萱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准备喂猪。她拿起一个木桶，走到猪食槽前，把猪食倒了进去。

一群猪闻到香味，立刻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抢着吃食。李萱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萱萱，你没事吧？”

李萱萱抬头一看，是李倩，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李萱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路过，看到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李倩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你在这边还习惯吗？”

李萱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李倩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棵大树下，两人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李萱萱这才说道：“你知道吗？向杰他……”

李倩听到“向杰”两个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问道：“向杰怎么了？”

“我听说……”李萱萱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听说，他在背后说我坏话。”

“说什么了？”李倩追问道。

“他说……”李萱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他说我为了回城，不惜嫁给一个残疾人。”

李倩闻言，顿时气愤填膺：“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你？”

李萱萱的眼眶有些泛红，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听到的时候，真的特别生气，特别委屈。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李倩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嫉妒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倩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好。”李萱萱点了点头。

李倩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李萱萱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李萱萱看着她的背影，感激地点了点头。李倩走后，李萱萱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准备回家。

她刚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李萱萱稳住身形，心跳仍砰砰作响。

猪圈里的猪们浑然不觉她的惊慌，依旧埋头猛吃，哼哧哼哧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舀起一勺勺猪食，小心翼翼地倒进食槽，尽量避开那些争抢最凶的猪。

喂完猪，她快步走到水龙头边，用粗糙的肥皂反复搓洗双手，直到指尖的猪食味被冲淡，才觉得稍微好受些。

夕阳西下，天边晕染着一片橘红色的霞光。李萱萱沿着田埂往回走，心里还想着妇女主任的敲打和向杰的流言蜚语，一股烦闷之气堵在胸口。

“萱萱，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传来，李萱萱抬头，看到李倩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李倩拉着她的手，走到田埂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两人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李萱萱这才将向杰的闲言碎语告诉了李倩。

“他说我为了回城，不惜嫁给一个残疾人！”李萱萱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李倩愤愤不平：“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简直太过分了！他就是嫉妒你嫁给了章倪，自己没找到好归宿！”

“可是，我现在又能怎么办呢？”李萱萱抹了抹眼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李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萱萱，清者自清，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我会帮你的，别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知青点里的琐事，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天色渐暗，李倩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好。”李萱萱点点头，目送李倩离开。

李倩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道：“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萱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李萱萱独自一人坐在树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田野。暮色四合，田野间弥漫着淡淡的炊烟，远处村庄里传来几声狗吠。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准备回家。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碎花衬衫和蓝色长裤，扎着两条麻花辫。

她似乎一直在看着李萱萱和李倩，直到她们分开才转身离开。女孩的脚步很轻，迅速消失在田埂的另一端。

李萱萱并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哪个村里的姑娘。

她继续往家走，心里想着怎么跟章倪解释今天晚归的理由。走到家门口，看到烟囱里冒着袅袅炊烟，院子里却没有平时用来装衣服的木桶……厨房里传来一阵锅铲碰撞的声音，李萱萱推门进去，看到大嫂秦氏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着。

“妈，我……”

“哟，可算是回来了，”

秦氏头也不回，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李萱萱陪着笑脸：“今天在猪场有点事耽误了……”

“耽误了？耽误了什么？是跟你的知青朋友聊八卦耽误了，还是……”

秦氏猛地转过身，语气尖锐，“还是舍不得你的城里生活，想回去了？”

小石头坐在灶洞口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木棍，正玩得起劲。

看到李萱萱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挪开小板凳，给李萱萱让出位置。李萱萱心里一暖，走到灶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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