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学竟然嘴一咬,道:“我是西毒。”
我呆了一呆,随之一喜,假惺惺地道:“嗯,没办法,我只能是中顽童了。”
田三金看向没喝酒的孙怡莲,问道:“孙怡莲,你是什么?”
我心突然一跳,猛然想起了“瑛姑”这个名字,但是,我没说什么,装作不经意地夹菜,耳朵这一刻确实是极其地灵敏。
孙怡莲笑道:“我就是孙怡莲,你们男生爱咋咋的,我一个女生,不跟你们疯。”
我心下突然就有点儿失望。
田三金道:“毕竟是女同学,咋一点儿理想没有?”
我道:“老田,不,东邪,你这天下第一扯啊,这都能扯到理想了?”
孙怡莲还是笑:“我那个头发长见识短,若说到我现在的理想,给我一碗杂酱面就行。”
我吐了吐舌头,老妈可没做杂酱面。
“哦,对了,东方豪,这是你的铅笔吧?”孙怡莲从身后的书包里掏出了一支铅笔。
金色的!
我心中一跳,道:“是。”
“放学的时候,我在你的座位旁捡的。”孙怡莲说着递给了我。
我接过铅笔,站起来,在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写了一行字:给我一碗杂酱面。
我等待奇迹。
邓紫城见我一脸奇怪的样子,道:“豪子,干嘛呢,酝酿放屁么?”
“粗俗!”我道。
奇迹没有发生。纸上的文字也没有消失。
我只好画了一碗大大的杂酱面。
刚画完,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妹子,大妹子!”
老妈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走出来,门外就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我一见,是邻居大妈,大彪哥的mother。
她的手里端着一大大碗的杂酱面,进来了。
说两个大,实在是那碗太大了,说盆也行。
“今晚上我做了一大盆面,彪他爷俩被人请客了,我实在吃不了,听说你家来了几个小客,我就端过来了。”
孙怡莲和几个兄弟一起欢呼!
这么神!
这么魔!
……
……话说大家边吃边喝,然后狂侃,西毒丁一学喝得有点儿多了,舌头都不太利索了:“……说起来,最后,那个,西毒的武功是最高的……”
我还没看完射雕,但是丁一学在我家里,就算是客人,我可得捧着他:“话说,我们几个,我最佩服的就是丁丁。”
邓紫城哪里会相信,鄙夷地笑。
田三金就好奇:“你佩服老丁什么?”
我问道:“在什么时候憋尿最难?”
田三金道:“我觉得在听人发出‘嘘嘘’声音的时候。”
“错,是在小便池边的时候!”
邓紫城想了想,伸出大拇指:“周兄说的对。”
我又问:“比这还难的是什么时候?”
田三金和邓紫城都摇摇头。
我道:“其实在便池边憋住尿也不难,更难的是便到中途憋住。这两条,都能做到的,我活了十几年,就看到过一人做到了,那就是丁丁,真事的。所以,丁丁,奇才啊,高手啊!”
田三金笑了,道:“再高,也禁不住严老师的棉靴!”
“别提棉靴了好不?照顾点儿情绪,能屁股开花么?”一听有人提严老师的“棉靴”,西毒丁一学顿时就脸色煞白。
看着丁一学心有余悸的表情,大家快活地笑了……
——那是去年临放寒假的一个傍晚。
乌云低沉,北风呼呼,阵雪飘飘。
因为考试结束了,大部分老师都回家了。
我和丁一学站在一个教室宿舍的外面。
“你敢用雪球把教师宿舍的火炉筒子堵上么?”我看着冒烟的火炉筒子,装作不屑道。
“怎么不敢?”丁一学那几天各科抽测都非常好,每位老师都夸他,捧他,已经自我膨胀到把老师和校长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其实,我很理解他当时的心理,我考试成绩好的时候,有时也会膨胀,尤其连续几次数学和物理打满分的时候,我就会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我觉得,我将来肯定是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
区区一个老师,哼……
话转回来,我当时是玩笑,但是丁一学当真了。
这家伙见校园里无人,脱下衣服,兜了一大堆雪,然后爬上废砖堆,一把一把雪,塞进了火炉筒子。
那火炉筒子原本冒烟,不一会儿,火炉筒子真的给堵上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时,严老师正和女朋友在屋里面,不想一会儿浓烟滚滚,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老班抱着着女朋友破门而出!
“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匆忙中,严老师的怀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女声。
……
大家都记得,当时,严老师是把丁一学像提溜耗子似的逮到教室的。
严老师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脚,那双足足有八九斤重的棉靴,脱脚而来,带着一股劲风,横扫过丁一学的脸颊,冲窗飞出,“哗啦”一声,迸溅出万千的玻璃渣子!
全班学生的小心脏就都跟着忽闪了一下。
丁一学当时就吓得尿裤子了……
……
“说实在的,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被吓得尿裤子!”田三金仍然继续笑着道,我想制止他,已经来不及了。
酒后的丁一学终于被激怒了,转身就一拳砸在田三金胸脯:“我让你揭我的疮疤!”
田三金万万没想到丁一学会突然动手,脸色一变,就站了起来!
都是男人!谁也不是废气回收站!
当即,刚刚排定的东邪和西毒就扭在了一起,“华山论剑”起来!
二人相互扭着,从屋里扭到了院子里。
雨虽然停了,但是院子里还是有泥水的,两个人就只穿着裤衩,在院子里,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儿我又翻过来……
我本来想拉架,但是看了一会儿,开口骂道:“够饥渴的了,他mother的抱着摔个跤,都能起反应,都能支起帐篷来!”
……
吃完饭,他们四个男生玩扑克三打一,孙怡莲跟我妈去睡觉了,我拿着那支金色的铅笔,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画一幅画,画一幅,我跟孙怡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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