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梦 第五十一章初中打工仔

再说杨江读小学，学习成绩中偏下，杨江经常说自己的目的是找钱，读书没有意思。杨江十岁，身体已显粗壮高大，放学回家就砍料块（料块：竹片）卖，一次能挑八十斤。杨江在合面信用社开了账户，零星地将钱存入账户，从不乱花钱，他账户上的钱只增加不减少，在他幼小的心里，看到存款不断增加，好像比做什么游戏都高兴，小学毕业时，杨江的账上已经有两千多元存款。

一次舒后艳生病住院，杨军杰回来看望母亲。杨军杰回来后还了敏奇方的钱，敏奇方说：“杨敛读书如果急需用钱，来我这里借就是，我这里方便，亲戚处没有关系。”

杨军杰说：“万一杨敛来借你就借点给他，每次不超过三百元，你记下来，以后我回来还你，我跟杨敛说叫他不要来借了，以免他乱花钱。”

敏奇方说：“你两口子都出去打工，钱可能找到了，娃儿（子女）读书可能受到了影响，还是应该以娃儿读书为重，学习不好娃儿一辈子的前途要受很大影响，我看父母应该留一个人在家。”

杨军杰说：“这些我们晓得，也想到了，两口子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问题也多，更不可能两口子回来种庄稼，太辛苦不说，完全没有干头，越种越穷，没有意思，娃儿读书读得就读，读不得出去打工。在我打工的地方，10多岁初中没毕业打工的多得很，读书没有钱是家长的责任，家长有钱娃儿读不得是他自己的责任，有啥子办法。”

敏奇方焦虑地说：“改革开放后，打工族虽说找了钱，但是导致的问题比较多，比如农民工的娃儿读书学习成绩普遍差，往往初中未毕业就打工当童工，文化低，没有远见，目光短浅，无专业特长，恶性循环；另外就是打工的都是中青年，这部分人身体好体力好，有的也聪明，长期留在家的都是年老病残幼和一些守寡似的中青年妇女，这些人正是最需要温暖和照顾时却没有人在家关爱，他们孱弱之躯成了农村种植庄稼的主力，好多中年妇女犯错，农民工大量外流，农业收成每况愈下，土地荒芜现象普遍存在，在这样下去，谁来种庄稼？”

杨军杰说：“是到是，有啥子办法？那是总书记和总理考虑的事情，我们老百姓管不到那么多，自己的事都管不好。”

几天后，杨军杰依然回到打工地。

第一次打游戏后，杨敛收敛了一段时间，过后敏奇方和班主任何老师的话逐渐淡化，甚至认为无所谓，打游戏的虚幻快乐时常在脑海浮现。他上课无精打采，一上课就像疲劳至极而又有永远睡不醒的瞌睡。杨敛对读书已经丧失兴趣，认为：读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找钱，打工也是为了找钱，没有必要刻意读书，现在去打工，远比那些初中未毕业去打工的文化高，文化高有什么用？他们已经找了几年的钱，自己还在学校受人管制，浪费时间。

杨敛总结了经验，改变了方式，常常下夜自习后去网吧，通宵达旦，有钱的时候打游戏，没有钱时，就看别人打或是借钱打，上课扒在桌上睡瞌睡，老师把他调到最后一排角落的座位，使他睡瞌睡少影响其他学生。后来老师习以为常了，干脆不管，只要人在就行。

“喂，你是敏奇方吗？”敏奇方忙着整理案卷，电话响起。

“哦，我是，老同学你好。”敏奇方熟悉何一浪的声音，一听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杨敛三天没有上课了，我们老师都在想办法找，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希望你继续配合支持学校和老同学，再帮找找。”听得出何一浪说话心里很着急。

“三天没有上课，这个狗日的咋个搞的？你们去哪些地方找了？”敏奇方放下案卷说。

“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这样吧，你还是到网吧、娱乐场所找，你看怎么样？”何一浪说。

“好吧，就这样。”敏奇方望着墙壁上的抒发说。

敏奇方联系上又隆二娃，隆二娃二话没说满口答应：“哎呀，你我好朋友，有啥子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隆二娃露出几粒黑黄的牙齿，他自小抽烟，烟瘾大，一天两包烟，把牙熏成了腊肉色。

隆二娃在公安系统多个岗位上工作过，在刑警大队干了好几年，曾卧底打入黑社会，成功捣毁黑社会贩毒团伙，几次立功受奖，在刑侦方面往往有独到的见解，现任城区派出所副所长。隆二娃与敏奇方曾在合面镇派出所工作两年，关系很好。隆二娃五大三粗，皮肤黑糙，说话粗声粗气，性格好像一头狂奔的牛，胆量大，就像吃了豹子胆，什么事都敢干，不是一个人制服不住。那年局里抽人打入黑社会卧底，领导慧眼识英雄，隆二娃不像很多警察，在高危险事情面前总是以种种理由拒绝，而是欣然应允，好像已经期待了很久。他嗜好抽烟喝酒打牌，喜欢玩乐，曾因酒醉开枪被处分。不过他倒是一块天然的搞刑侦工作的料，每到危难时候，领导和同事们都会想到他。

敏奇方长期坐办公室，后来干过刑警，做事总是小心谨慎，瞻前顾后，力求完美。他想了想说：“怎么找啊？像上次那样找吧，只有这个办法。”

隆二娃猛抽两口烟说：“我觉得不能像上次那样找，时间变了情况可能也在变，思维要放开些。”

敏奇方不解说：“上次我们找的是网吧和娱乐场所，并在第四家网吧找到他，我们还是先到网吧娱乐场所查找，大不了查遍全部网吧娱乐场所。”

隆二娃说：“当然要先查网吧、娱乐场所，网吧娱乐场所那么多，要有所侧重，减少工作量，我是觉得他不会在纳溪，应该在泸州城区。”

敏奇方恍然大悟：“在纳溪查了，没有找到才去泸州查，你的感觉是对的。”

隆二娃说：“不，先到泸州查，纳溪不忙。”

泸州距纳溪12公里，位于沱江与长江交汇处，是天朝历史文化名城，南部交通枢纽，历史悠久，工业基础雄厚，酿酒、化工、物流发达，旅游、生态资源丰富，交通便利，是川、滇、黔结合部商贸中心，泸州老窖享誉国内国际。

遥想当年蔡锷、**为反对袁世凯的复辟帝制、倒行逆施揭竿而起，奋起反抗，驰名中外的棉花坡战役就发生在纳溪境内，在天朝近代史上具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驱车来到泸州，泸州对隆二娃来说并不陌生，在刑警大队工作经常到泸州查案，警方间的联系互动配合十分频繁。隆二娃把车停放在白招牌地下停车场，敏奇方说：“泸州比纳溪大得多，不好查，要不跟当地公安联系，让他们协助我们。”

隆二娃说：“你的想法不错，不过暂时没有必要。”

敏奇方说：“我们两个人，那什么时候才查得完哦?”

隆二娃笑笑说：“哎呀还没查你就叫苦了，好像成了你帮我，谁叫你查完？”

敏奇方也笑着说：“不不，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为我的事劳累我不好意思，你比我小但在查案方面你更有经验，反正我听你的。”

隆二娃说：“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说了你我弟兄不要客气，就查这一段。”隆二娃好像经过深思熟虑，果断执着，不容置疑。

敏奇方小跑似地跟在隆二娃后面。

他们来到一家叫梦幻游的网吧，隆二娃对网吧主人说：“我们是警察，查找一个学生，你要配合我们工作。”敏奇方出示了证件。

“好好，一定配合。”网吧老板瞟瞟证件点头哈腰说。

“最近几天有没有新来学生模样的？”隆二娃射出犀利凶狠的眼光说。

“有，每天都有，我们干这行，不断的有新人来来往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们没有详细问，人家来网吧消费，我们只认钱，欢迎得很。”网吧老板就像认罪似的说。

“多长时间了？”敏奇方看了网吧厅说。

网吧老板想了想说：“每天都有，你们要找的人是啥样子？”

“瘦高瘦高的，脸细长，肤色比较白皙，高中学生，十七八岁”敏奇方说。

“哦，我晓得了，三天前来的，一起来的是两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最里面角落那个小伙子就是，我进去喊他出来，你们看是不是。”网吧老板回答说。

一会儿，那小伙子慌慌张张出来了，隆二娃抓住他说：“杨敛你没想到吧，你怎么在这里？”

杨敛惊呆了说不出话，敏奇方说：“你跑到这里来打游戏，你跟我们一起走，回学校。”

他们把杨敛带上车，敏奇方说：“杨敛，你高中马上就要毕业了，怎么不上课出来打游戏？上次我们跟你说的才个把月就忘记了。”

杨敛说：“表叔我实在学不进去，坐在教室里就走神，我不想考大学，只有出来打游戏。”

敏奇方说：“你父母对你抱多大的希望，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吗？只有多读书才会有更好的出路。”

杨敛说：“我的成绩不好，考大学没有希望，出去打工算了。”

隆二娃开着车说：“你认为打工好找钱，打工也要有文化有技术才行。”

杨敛说：“我在学校就想到爸爸妈妈在外打工，安不下心学习。”

隆二娃大声说：“不管怎样，以后你不能逃学，好好上课，不然我抓你去关在看守所，知道吗？”

敏奇方说：“网吧里人很杂很乱，很危险，即使你不考大学要出去打工，没毕业前都要在学校，不要跑出来，外面治安乱得很，容易出事，网吧里经常发生抢人杀人案子，万一出什么事，还不是你自己的事，太不值得，你爸爸妈妈养育你这么大了不容易，你要多为他们想想。”

杨敛说：“我以后就在学校，不逃学、不打游戏了，毕业了出去打工。”

他们把杨敛带到学校交给何一浪……

光阴如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期末来临。放假后，杨敛把书本仍到学校寝室，来到一个新的地方，这是一个遥远陌生而全新的地方。生机勃勃，富有朝气，人们忙碌有序，节奏快而流畅，杨敛汇入到茫茫人流之中，再也没有回到学校。

杨江初中毕业，来到番禺一家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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