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在接近深秋的时候,叶子很张扬的告诉我们,它要走了。还告诉我们,冬天会如期降临的。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是很喜欢这句话的。所以开始喜欢英国诗人雪莱。
是的,秋天已经快要离去了,冬天还会躲在角落里不见人吗?
就算冬天狠心地躲起来,它那骨子里的寒气还是会逼人的蔓延开来,让整座城市都弥漫在它的绝对领域里。它可以像一个武士一样,有着偃月刀的锋芒,横扫的就是千军万马的气势。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我们不知觉里渗透开去,虽然我们每天都觉得度日如年,但是一回首时,才蓦然的发现时间已经接近这个学期的尾声了。突然心里就会产生一种不舍,会在心里祷告希望时间开始要慢走一点,让我能用刻度尺来仔仔细细的把这个高三一毫米一毫米的度量清楚,我不想错过太多东西。
当我们看见杜明峰时,发现他的脸有擦伤过的,嘴角还伤了,我们问他时他说是不小心撞伤的。问几次都是这样的回答后,我们也就慢慢遗忘这件事了。
然后我和夏晓雨就按计划进行,每天跟着杜明峰,要他跟我们一起复习。
终于,杜明峰在我和夏晓雨悉心的不断唠叨中,他终于屈服了。每个星期被夏晓雨和我折磨着。或许是他看到我们为他所做的一切吧,他在一开始还会突然就不出现的,到了后来几乎天天都准时出现,这不得不让我们觉得惊奇。
之后想想,觉得可能是杜明峰被我们感动了,所以才会乖乖的跟着我们复习。不管怎样看到他肯努力,我们心里也是有种说不出的喜悦的。
感同身受,或者那些真心为我们好的老师也是这样的吧!每天看着像自己孩子一样的学生,然后今天怕这个学习不认真,明天怕那个上课不听讲,每时每刻都在为学生担心。而当学生取得傲人的成绩时,她又会默默的站在学生的背后眼睛里流着开心的泪水,心里是一片翻江倒海的感动。
连续三个星期的恶补,杜明峰虽然有了一点进步,但是我仲感觉得他有时好像心不在焉一样,总是不是走神就是拿错东西。可是夏晓雨好像没发觉一样,每次总是耐心的教着杜明峰。
不过杜明峰有时在发完呆后,也会开一下玩笑,甚至还能把我们笑得前俯后仰的。
气温稍微上升一点的时候,我端着妈妈给我们准备的茶和糕点来到我房间。
“因为下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所以我们今天打算轻松一点,不说太多和做太多的题。”夏晓雨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而杜明峰听后整个人简直却像死鱼复活般的变得容光焕发,话语多多,还越来越无厘头。
夏晓雨最喜欢吃我妈妈弄的糕点了,每次来到我家,妈妈都会做糕点给她吃,因为她每次都话夸奖我妈妈做的糕点好吃。可是我却觉得很一般,每次我这样说时,妈妈总会说:“唉,看来识货的人只有漂亮的晓雨了,小寂她没口福呢!晓雨,你说对不对?”这时夏晓雨就会狂点头,说:“嗯嗯,是小寂他不懂欣赏而已。”
然后她凑到我耳边说:“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没兴趣。”说完又做回去,跟我妈妈说得哈哈大笑,我觉得这时的她,样子很像间谍,因为她手上也拿着碟子。
做了几个小时的题目,我们现在能闲下来喝杯茶,吃个糕点,真是很好的享受啊!夏晓雨享受着享受着就跑去打开了电视,说要开什么什么娱乐节目。
结果刚打开就在播放新闻,搞到夏晓雨郁闷了很久。
“各位观众下午好,现在是新闻时间,由我……”
夏晓雨端着糕点听了一会,应该是觉得有点憋气,然后走过去想把电视关掉时,我听到了那个主播说:“昨晚警方终于抓捕了几星期在夜总会里涉嫌黑社会组织性质的打斗的嫌疑犯数名,现在我们来看看当时警方的捕获——”
“等一下,不要关,我想看看。”
可是我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声“啪”的,电视机的屏幕瞬间回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给我们感受到有留恋的感觉。
“快点打开,快!”
由于着急,所以说出来的话就大声了,而这在夏晓雨看来是在责骂她,所以她很生气的打开了电视机后瞟了一眼我就坐在一边不说话了。我这时候也没时间理会夏晓雨是不是在生气了,我眼睛直盯着电视屏幕。我的脑里闪过几星期前看到的那场厮杀,我觉得这个会和电视上说的有关系。
我看到镜头有人被抬了出来,角度在变幻,就在抬进救护车前的那个镜头里,我整个人都看呆了,他不就是金毛吗?难道那时的打杀只是前戏,昨晚的才是主演的重头戏!“眀峰”,我脑海里又联想到了杜明峰,因为昨天晚上他很早就离开了,说有事要做,难道他跟这件事有关?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因为杜明峰脸上连一点瘀伤都没有,这么大一场打杀不可能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吧,所以我就自己排除了他参与的可能。
可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他,我看到他也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屏幕,嘴角还动了动。就在这时,杜明峰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然后看向了我。我们四目相对时,我突然有了种害怕的感觉,觉得我对杜明峰有了种陌生的感觉。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像丝丝抽凉的后背冷冻了整个灵魂都无动于衷的陌生一样。
这时,杜明峰起身走向电视机,边用手关电视边说:“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实在。”
我看得出来杜明峰的说话时的样子是那样的不自然,尽管他一直在假装着很自然的样子。
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在做一件违反自己意愿的事时都会表露出与平常相反的动作或者表情,无论怎样的掩饰都无法把本质里流露出来的真实掩盖。
这些都是可以显而易见的。
窗外的天色开始灰暗了,冬天的夜晚就是很快就黑得一塌糊涂。风也在夜色开始降下可见度时夹杂着一丝丝冬季的气氛渗透到每个缝隙里,让所有遗失的角落都开始收到照顾。
这座城市是很早就让光亮延续的,是霓虹的气息。似乎黑暗一旦把城市淹没,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出口,迷失在自我的十字路里。然而热闹了一个人,却寂寞了一群人。而我,就是在这群人里,却不站在这群人的里,我独自走向理他们较远却依然能看见他们的地方,静静的静静的在角落里看着。无声无息的。
一个城市是能带给人太多回忆的,比如疼痛,比如悲伤,比如幸福。一些些,没有边际就无从猜测,就像夏日里我们没有找到一首歌代表我们自己如何如何消去那段时间一样。这些都是很妙曼的,城市里是没有人会用时间来计较的。
风往里吹的时候,我就不再想什么了。杜明峰和夏晓雨也起身说要回去,我知道他们今天很累了。特别是杜明峰,在我们吃完糕点后就特别努力的一个人静静的在做题,虽然只是做了几道题,但是可以从夏晓雨的笑容里看出来她对杜明峰这样的表现是很满意的。
当我们三个走出门口时,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寒冷的残酷。
本来我还想送他们两个到路口的,可是夏晓雨看到我只是单薄的一件衣服,就硬是不给我送,跟我说了两句后就叫上杜明峰离开了。像从前一般的情景,现在我看来却是不同了,我觉得夏晓雨好像开始避着我了。
风很大力的来过,把我的头发牵起,然后又很无声息的跑掉了,像是一个过路的小偷在让你觉得他只是在你身边匆匆而过,其实在不知觉中他已偷走了存在于你身上的宝贵的东西。
所有你以为的事物真的会像你以为的那样以为吗?或者,当你真正弄明白时,回过头来说声“哦,对喔,我错了”已为时已晚了。
像我的感觉。
今天是杜明峰最后一次在我家里复习了,这是夏晓雨决定的。
当时夏晓雨还很专业的分析了一大堆理由来说明。她说这样有利于杜明峰的复习。因为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期末考了,而这个学期也就要结束了,如果大家分开来各自根据自身的不足来复习,会提高得更快一点。她还很感性的说的一句“高考的脚步是可以急速到听见心脏停止声音的”。
这一年,夏晓雨十六岁,我十七岁,杜明峰十八岁。
时间像流言般,是可以很快速的,以致我们都无擦觉的容颜老去。然后,我们三个人加起来就可以半个世纪,而半个世纪里,我们活得无知无觉的快乐着。
我们一起在这个被人们视为地狱般痛苦的高三阶段里,活得一点都不面无血色。
如果学姐们说高三是地狱,我们看见的是天堂;
如果学姐们说高三是昏天暗地的死去活来,我们青春得流光溢彩;
如果学姐们说高三的前途是一片黑暗,至少我们眼前的却是阳光明媚。
或者我们从理性的角度来思考,如果说学姐们的都有些夸言夸语,那我们全信任她们时,时间会在我们的习题堆里用眼袋的浮肿来虚脱我们的青春,最后可能就真的可以像她们所说的痛不欲生了。
所以呢,屈指算来算去,赛半仙都会说,让命运自己去吧,我看着鲁迅的脚印做人。
所以呢,最后我们就应该释然了。
最后,我们什么都不是了。
“爸爸妈妈,你们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出门吗?”
“不是我们,是我们。”说着,用手指在我和爸爸身上装了一圈。
“啊,我有说过跟你们出去吗?我还要复习呢,真实的。”
“你有说啊,还是昨天晚上的事呢!这么快就忘记,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没记性了。明天要跟猪肉陈买个猪脑回来给你补补才行了。”
然后妈妈做了一个怪罪的表情,而我这时压根就没留意她什么表情,只是使劲地在回想昨晚发生过什么事,我说过什么话。可是,无论我怎样的想都找不到半点我跟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走啊。”
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渺,回过神来才看到他们两个已经走出了门口坐在车上。我看见爸爸在车上好像跟妈妈在说什么,随着我的走进,爸爸也就别过头去,看着前方准备开车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我过头一想,妈妈自从我那次离家出走后就对我呵护有加,说话更加是温柔好说,可刚刚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我在对妈妈发小孩子气,而不是妈妈对我使强。想不通啊,怎么才出去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比孙悟空用葫芦变天还快呢!
“老公,你说等下我们去哪里吃好呢?哎呀,有太多的饭店选了,眼都花了,小寂你想到哪间饭店吃啊?”
晕死。竟然这么会扯开话题,唉,没办法了,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有睁大眼睛看看这俩个大顽童到底葫芦里买着什么药。
“随便。”
“好,就去‘随便’这间饭馆。咦,等等,有‘随便’这间饭馆吗?”
刚说出口,妈妈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我看见妈妈眼睛由呆滞忽然一亮的同时,我就知道她意识到了。
“没有!”
我和爸爸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就是一阵大笑。
“哟,两父子竟然合起来耍我。啊!我不要活了,连儿子都不帮十月怀胎生她的妈妈了,啊……”
这下我真的彻底晕厥了,今天究竟怎么了?一下子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堆积如山似的崩溃而下,淹没了我整个可以思考的地域。
“妈妈,我怎么会不帮您呢,对不对?你是我的好妈妈,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好孩子,妈妈疼死你了。”
“好了,别闹了,我们下车吧。”
“啊!到了?”
推开车门,更让我哑口失声的是我眼前产生了幻觉,亦或者这是海市蜃楼。饭店怎么能如此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奢侈万千。
我下意识地拽了拽爸爸的衣角,爸爸看了看我,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跟着他走。
一路上,爸爸表现的很从容安静,可能是像应酬经历多了吧!而妈妈却惊喜不断,那个头不停地张望,眼睛更是亮光闪闪,像是要把整个饭店都吸进来一样。啊,对了,不能说是饭店了,应该是超级豪华的酒店才对,应该是六星级或者更上吧。对于酒店的什么星级不星级的,我压根就分不清,也不想去理会,因为那些东西离我们太远了,人要知足才会长乐啊!这是爷爷还在的时候跟我说的。
爷爷一生过得都很简朴,甚至连死后要埋葬的地方和仪式都安排得很简单,只要一个碑就行了。爷爷是当时的作协首脑,文章经常发表,也经常会有些不知名的媒体跑过来或者一些不知名的作家跑来找爷爷谈论文学。可是爷爷写的东西我却连一次都没有去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文学,没有遗传爷爷的爱好,这个爸爸也和我一样。可是爸爸有一样和爷爷很像的东西,那就是决定了的事都是雷打不动的。
记得,爷爷常跟我说列夫·托尔斯泰的故事,小时候就对这个神秘人有点感兴趣了,还发誓要拜读他的所有文章。可是到后来随着时间的长大爷爷的离开,我也就慢慢淡忘了。所以我想爷爷一定看过奥地利作家茨威格为托尔斯泰写的那篇《世间最美的坟墓》,或者已经到了很崇拜的地步了吧,所以爷爷才决定让自己的死后也简单起来,就算世人会淡忘。
可是爸爸却还是违背了爷爷的意愿,将爷爷风光大葬了,说爷爷折腾了一世人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就离开了,而现在死了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尽一下孝道呢,将自己的父亲风光大葬呢!
后来我想,爷爷应该不会怪爸爸这样做吧,爸爸也只是想尽尽孝道而已。
再后来,我想看爷爷写的手稿时才发现那些之前常常毫不在意的纸张现在却流离失所在我从前的记忆里了,就像我再也不能在爷爷跟前坐着堆得一米高的稿纸听他讲这个或那个名作家的故事。再也不能耍性子说不想听要爷爷带我出去玩。再也不能把爷爷的书籍藏起来让爷爷着急的找了半天然后再拿出来傻笑着爷爷笨而爷爷却和我一样在一旁傻笑不责骂我。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如果有如果的话,我想如果一下,就那么一下就很足够了。如果时间能不像爱因斯坦说的那样不能倒流,那么我就可以在爷爷面前撒娇任性受宠爱了。双手合十祈祷,尽管心里很明白的知道是不可能的,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着。
因为,我真的就希望能如果那么一下。
走了一会,我们转了几个弯后,终于来到了一间包间。
虽然已经心里有数了,但还是被眼前的豪华门面又惊讶了一番。眼睛里的视网膜再也不能烙下任何的映像。
眼睛看着,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耐。不是有钱人就是有神经病的人。就算不是神经病也离那不远了。要知道,在这里吃上一顿就是一些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工资。如果拿这些钱去做点好事,比如捐点钱给孤儿院老人院福利院,这样造福的人何止万千,又或者帮助我们的四川因为地震而失去家园的同胞重建他们的家园,这些不仅养眼还养心,好事不言多嘛!既能帮助那些有需要帮助的人又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子孙受到尊敬,而自己更是能名流千古,《牛人册》上还可能留名。
可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不长脑的家伙竟然没有一点醒悟一直挥霍着自己自以为奢侈的生活。其实,所谓奢就是在自己本无半两肉的身体上再割去贴骨的可耻。
门开了,我豪华包间里坐着三个人。
苏欣寞。我一眼就看到她了,一脸笑容的坐在那里看着我。而其他两个人,看起来年龄和我爸妈差不多,难道是苏欣寞的爸妈?照这样的情形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了。
这时,我脑中闪过一句封尘很久几乎遗忘的话“警察来了又怎样,难道我怕他们?你不知道,我可是——”。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苏欣寞的时候跟她一起逃脱警察的追赶后她一脸不屑与傲慢的表情对我说的话。现在想起来也难怪她能如此嚣张,就算那时候她被抓了也不用担心,能来这样豪华奢侈的地方的人不是手握大权就是身睡人民币,对他们来说花点钱解决这些芝麻小事就像不小心在身上掉了一捆钱也不想弯身下去捡起来一样。
“苏老板,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让你和你夫人小姐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到而已。来,快坐下,就当是自己人别客气。”
“哦,好好,既然苏老板都这样说了,我们再客气的话就对不起苏老板了。”
坐下后,苏欣寞的爸爸手一拍,预先点好的菜都一个一个的端了上来。
苏欣寞的爸爸继续说:“好好好,跟路老板讲话就是爽快。这位一定是令公子了,果然一表人才。”
说着,他看向了我。而我看见的依然是微笑,很慈祥的,感觉有点温暖,有点亲近。
“呵呵,过奖了,令小姐也长得美丽动人啊!”
两人就这样客套着。
我一路惊讶到此,还是不可不说这里的菜式和这个酒店一样的金碧辉煌,每一道都是奢侈无比,相信看见的人都会涎垂千里,无可止住。看了看苏欣寞,她还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我,并没有跟我说半句话,在那里安静的如她姐姐般的乖乖女孩。
虽然她没有跟我说话,但是我隐隐觉得这次的饭局应该就是她一手安排的,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始终想不明白。我也只有安静的坐在那里。
吃完饭后,爸爸和苏欣寞的爸爸闲聊,而妈妈也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样和苏欣寞的妈妈聊得不可开交,就只剩下我和苏欣寞在那里傻傻的坐着,显得很不合格调也很不自然。
令我全身不自在的尴尬维持了一会后,苏欣寞的爸爸意识到了还是怎么的,就对着我和苏欣寞说:“momo,你跟这位——”说到这里,苏欣寞的爸爸似乎意识到了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张大口空留气息在我们的注视中。
“小寂,你就跟苏小姐出去玩一下吧。”
“哦,对对对,Momo你和小寂出去走走吧!”
“哦。”
我和苏欣寞同时应声道。
走出酒店,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在包间里是够郁闷的,虽然面前是山珍海味,可是却没有吃小摊的开心。可能我第一次在这样豪华奢侈的地方吃东西吧,总觉得心里有种空洞的感觉,不踏实,像是周围随时都要坍塌一样。
出来这么久,苏欣寞就跟在我身后这么久。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挑逗我跟我说话,而是显得很安静很安静。
我因为出来了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苏欣寞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就更使我在记忆中忽略了她和我是存在在同一空间和时间的。
有时人就是如此的奇怪,明明就存在的却可以在某一时刻彻底的忘记或者省略掉平常的事情或者可以一生深刻的人和事。是空间交错时间的重叠,还是一直存放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能很好的被风藏得如千年坚冰,就算想念很久的你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我都没能很好的记忆起你然后跟你微笑。
这样的记忆盲角度有点像我一直觉得神奇的第六感。同样的无可捉摸。无法理解。
“那边的帅哥美女,我们这里有最新最潮的情侣饰物,过来看看,总有一款会适合你们的。”
一个精品店的销售员向着我喊。
“啊——两个人,怎么会呢?”当我想到这里,才猛地记起苏欣寞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自己却因为出来后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momo,你怎么——怎么——”
我用手指比划着,慌乱得无所适从。
“你想问我怎么一直跟在你身后不出声?”
“嗯嗯嗯。”
我连连点头。
“没有啊,我看你出来后心情大好,而且还好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一直在街上瞎逛,所以就不想打搅你一直跟在你后面,可是没想到你真的就忘我忘到目空一切了。”
“呵呵,是吗?呵呵,不好意思,因为刚才实在是太过郁闷了,所以我才,我才会这样。”
“郁闷?哦,我明白的,原来你跟那些人都一样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苏欣寞的另一面,失落到悲伤的样子。
“不是,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其实还好啦,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还有就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
“如此的有钱,如此的奢侈浪费,如此的爸爸妈妈,如此的让人讨厌,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不用说了,你现在想的我都明白,我都明白的。”
苏欣寞打断我的话说了一句之后,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好像在对我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些话之后就转过身快速地跑走了。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又很突然的消失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世界就已经结束得近乎完美了。
“你跟他们一样,原来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我本就应该明白,我不应该有所期待的。不应该啊。我终究还是自己一个,自己一个人。”
苏欣寞最后那段话在天空里慢慢暗淡下来,倒下的阴影铺盖住了我全身,渗进身体里的每一个骨头里,最后是所有的神经。
脆弱的气息是那样分明的回响在苏欣寞消失的路口,没有遮拦没有修饰,似乎幻觉,我看见了她通红的双眼,晶莹的泪珠,还有那最后留给我的无法磨灭的娇小身影。
是你吗?消落繁华的翅膀,你将要远行何处?看见的蓝绿瀑布,倒挂的是否是你的思念。没有人会恢复本来的面貌来告诉你,这是夜莺鸟居住的城市。这里有萎靡,这里有堕落,这里有无穷无尽的霓虹光线,它们可以交织出你的海市蜃楼,映射出你的天空之城。来吧,我会为你堆叠起一座城堡。城堡里只有我和你幸福的生活。
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话,像是站在我面前巧释着苏欣寞的可以隐晦成悲伤的背影。没有再多的语言让我从后来得知现在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像未来诱惑得像美女一样美女。
这时的我,对前方一片渺茫,也是一片希望。
我想,这个夜晚会很长很长很长,长到以后我再想起来时讲述它只用了一分钟。
离考试还有一个星期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紧张焦虑欣喜无奈恐惧。
万花筒的心情绽放如花,能很耀眼也能很刺眼。
大家的情绪高涨,可是天气却开始冷下来了。昨晚天气预报说了,最近将有一股冷空气南下,可能还会夹带雨水。
我以前对天气预报很不在乎的,因为很多时候它都是不准确的。我没有说谎,的确是很不准确的,有杜明峰和夏晓雨给我作证。
记得那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次春游。当时我们都很高兴的为这次难得的能逃离学校的机会欣喜,在爸爸妈妈的督促下还特意看了当晚的天气预告。当得知预报里说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而且是会很晴朗很晴朗的。万里无云的那种。可是,天真的就有不测之风云,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还没睡醒耳朵就听到了我雨水敲击窗玻璃粉碎晴朗天空的厌恶声音,像是在为我告别春游的乐曲。我那时傻呆了很久,然后妈妈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真的彻底坍塌了我整个希望世界。
从此,我不再看天气预报。
从此,我讨厌天气预报。
从此,我喜欢上了下雨天。
没想到的是今天早上出门时,皮肤很好的感觉到了气温的下降,分明是比昨天冷了不少。不过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只是冷两天然后第三天就热得穿短袖短裤,可是早上的温度很着实的告诉我看来会冷那么一段时间了。
难道真的会有冷空气过来我们这边凑热闹?那这个冬天应该会很冷吧!一定要在放假后才真正冷起来啊,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
一阵风追来,再也不是暖风含面了。叶子也飘下了几片,冬天看似是真正要来了。
“你们快看,平日活跃非常的momo今天安静得如小鸡一样颓败了。你们说这是什么原因?”
八婆男那双让人讨厌的嘴巴又开始像个女人一样搬弄是非了,刺耳的语调,像毒花盘盛放的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圆脸,都是那一方空气里绝对让人想扼杀的对象。
确实,几天来苏欣寞都一脸平静的样子,没有了往日的活跃与“霸道”。我耳根是清净了不少,可是这清净却让我的内心不安开来,我总觉得她这个样子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才变成这样子的。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下个星期就开始考试了,既会影响她的情绪,也会令我不好过。很久以来我就是这样了,总是弄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就像有一句说的“女人心,海底针”那样难以捉摸。曾经有人说过我EQ(emotionalquotient)低,这我并不否认,因为细想起来还或许真的是这样。
正要起身的时候,裤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明峰。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也正好看向我这边,或者他早就知道我会看向他然后他一直看向我在等待我完成他预料中的事。杜明峰在这方面是很聪明的,他有时能很好的看穿一个人。我经常就他唯一的一个不是属于暴力方面的强项称赞他,可是他每次都会说我们好假,可是在我们转身的时候却偷偷地在笑,这是我一次称赞完他见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无动于衷地转过身去时看到的。那时,他正高兴得忘形没有留意我。
“小寂,你现在是不是想去找苏欣寞?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晓雨今天没来,你有没有想过问问她?”
看着短信,一个炸弹让脑袋一阵混乱,然后辐射的余热蔓延到脸部,赤红了我整张羞着的脸蛋。
“明峰,我只是想去解释一下而已。何况苏欣寞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弄成的,我有责任去解释的,不然我的内心会很不安的。”
“你觉得你只对不起苏欣寞吗?你只需要向她一个人解释吗?你很不安吗?”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望着发短信,完全没有意识让我或者他走过去。
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来回飞舞,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单跳的姿体,凸显的舞台,悬疑的结局,消逝的思绪,所有都结构成一场静待已久的爆发。
“明峰,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难道晓雨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不来的?”
杜明峰的表情在七彩一番后,越来越步向暗沉,灰下来的色调是有种难以抗拒的恐怖与威慑力。
“路小寂,我告诉你,你就为你的不安去死吧!”
看完短信的最后一个字,我立刻看向杜明峰,他锋利的文字深深的化成细小的碎剑刺进我的心脏,痛击着我一直以来的安静。
杜明峰已经走出了课室,我知道我不追出去解释的话,杜明峰一定会恨死我的。
这时,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却遇上了化学“老乾婆”这个练就含沙射影的女人。
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她的声音:“杜明峰,你给我回来,不然你的成绩有好看的,到时候你的高考也会有你好看的。”
可是气上火头的杜明峰根本就无视着这个“老乾婆”的存在,连头也不回的就甩掉了“老乾婆”的视线范围。
围在窗边看的人都在小声的叫好,像是杜明峰为他们出了一口气一样。这种场景就有点像古时候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被恶霸欺压久了,突然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来把欺压他们的人狠狠地教训了一番后,被欺压的老百姓心头一快,不断欢呼的可是又不敢大声叫喊,怕武功高强的英雄走后会被恶霸报复的矛盾心情。
化学“老乾婆”走进教室后,仍然喋喋不休地在那里说着,有如以一舌头战群儒的气势。当然我们这班群儒也就只有听的份,哪敢与她站上三百个回合。还不怕她的秘密武器“你想你的成绩有好看的,到时候高考有好看的,你就给我拽”。我们都怀疑她是北方的,可是她硬是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这又着实的惊吓了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不久,原来她是土生土长的变异了的南方人。
“我告诉你们,你们虽然是文科生,我化学这一科虽然占的比例很少,但你们要清楚,你们如果在我面前不乖乖的,你们会有好看的。还有你们现在是高三的学生了,不能再像高一高二那样乱来了。我知道你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好的,只是有那么一两粒老鼠屎来搞乱你们这么好的一个班。”
“这也难怪,你们班的班主任比较年轻,做得不好也是正常的。”
“老师,你该上课了!”
苏欣寞的声音响起。
“老乾婆”先是一愣,可能她很惊讶竟然有人胆敢反驳她,然后她想发脾气的时候抬头看到了苏欣寞才想起了她是苏欣然孪生妹妹,怒火烧到了喉结的地方被强压了下来,然后就这样活生生的夭折了。但是脸色却没能很快的反应过来,依然暴露了她内心极度愤怒。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说多几句你们就某人就有意见了,嫌我多嘴了。好,现在开始上课,请同学把上一节课布置的作业打开来,我下去检查一下。”
“啊,不是吧。”
“不要啦,这样很浪费时间啊。”
“老师,还是快点讲答案吧。”
有的却缩头缩脑地对着旁边的人说。
“喂,快借我抄抄。”
“你做了没有?”
“咦,你的答案好像挺对的喔,厉害,我们来对一下答案。”
下面开始热闹起来,“老乾婆”见此状,她也知道在文科班是没有多少人会重视理科的作业的,因此应该会有很多人没有做了,如果真的下去检查会弄得一团糟的。所以,她立刻又做了个决定来安抚民心。
“好了好了,大家别吵,我们现在开始讲答案。”
所有这些的发生都像胶片里的影像,只在我眼前移动,却没能在我的视网膜上投下半点影像。失焦的眼睛在脑袋里记忆着杜明峰走出教室的话语,手指在抽屉里快速的点击着。
“对不起,明峰,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令你觉得我对晓雨不关心。你知道的,我们三个从小就认识了,我对你们怎样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生我的气,可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晓雨现在怎样了?”
发送的标志在跳动着,似乎很欢悦,让人觉得它可以是很可爱的。可是,我的思想已凝固在了窗外,看着淡蓝的天空。觉得天空很蓝很白很美,有一种让人感觉很安静的魔力。
就这样,我失神了。记忆回到初中一年级。
那时候我们刚升上初中。
那时候我们纯真简单。
那时候我们遭遇复杂肮脏。
那时候我们还好能充满希望。
那时候我们一直是三个人。
在六年级下学期,班主任泪含满面地对我们说,过了六年级这个转折点,你们就跨上了初中的门槛,要继续勤奋努力,初三的时候你们还会经历一个高一点的门槛,那时候你们跨过的将是更加自由的新天地。
我知道她是一个很感性的老师,对我们很好,所以对我们会更加的严格。
可是我和杜明峰却有点不争气,在六年级最后的最后,我们班终究没有拿到最后一次的文明班。这成了班长的遗憾,也成了班主任的遗憾。
本来是可以评上的,当时我们班比其他班高出两分,力压了年级里的所有班级。可是就在评比将要结束的前一天下午,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因为就要升上初中了明天可以不穿校服来上课。杜明峰一贯讨厌穿校服的人一听到兴奋到晚上跑到我家来跟我说明天大家一起不穿校服去上课。
结果大家是可以猜到了,我和杜明峰被门口的值日人员捉个正着,然后消息和分数很快就在班主任的面前躺着,而我们也很快的站在了班主任的面前。而杜明峰在讲述的过程一直念念不忘着那个乱传消息的家伙。
有一些人我们是可以念念不忘的——那些我们恨之入骨的人。
有一些人我们是可以从容忘记的——那些我们忽略的对我们一直好的人。
我看到了班主任的怒火是能把我和杜明峰烧死的,我从来没看到过发如此大的脾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是她对我们期待太大了,所以才会恨铁不成钢。也是因为这样,我更加的对班主任尊重,所以我升上初中的成绩很耀眼。
可是初一过完一学期后,我在小学聚会里粉碎了我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信仰。
“你还不知道啊!那次班主任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还不是因为你两个笨蛋毁了她的奖金,不然她还管你拉屎拉尿呢。”
谢子厚嘲笑着我说。
其实那时候我一点都没有在意谢子厚用什么样的口吻跟我说,我在意的是他说的内容。我很感谢他,最后让我知道了这小学时代的真相。但我没有告诉杜明峰,我不知道谢子厚有没有跟他烁,我还是觉得杜明峰不知道的好,因为知道的真相后是很痛苦很痛苦的。而谢子厚在跟我说完这些之后的某一天里要飞去澳大利亚读书,不幸的是他乘坐的飞机在起飞不久后坠机了。至今他生死未卜。
初一下学期后,杜明峰开始在校园里有了一些跟班,都是他用武力制服的。而我和夏晓雨都托他的福,时常会受到他那些跟班的照顾,送吃的,送杂志的,带我们去玩溜冰场玩而不会被人欺负的,应有尽有。
那时候的我们三人,依然在校园里很好的过着。没有过多的悲伤,没有过多的无奈,没有过多的惨烈,只是很快乐的诠释在校园里。
以致在很大段时间里,夏晓雨的文章里都填满我们三人的笑脸,我们就是夏晓雨笔下的幸福。
那时候,我也知道了,幸福原来是夏晓雨笔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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