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伤年纪 第十六章 或许不该出现

“小寂，小寂，你快醒醒。”

光线撑开我肿胀的眼睛，妈妈的影像一点一点的拼凑在我眼睛里，依然是苍白的脸庞。

“妈妈，我没事。”

“小寂，你怎么这么傻啊，晓雨的事是意外，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可是晓雨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怎么——哎呦！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呢？”

“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个意外，刚才晓雨发信息来叫我跟你说她并没有怪你，叫你不要自责和这段时间再去她家了。妈妈的话不听，晓雨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真的？”

“真的，妈妈怎么会骗你呢。你现在要好好养伤，都快要高考了，如果不快点去上课，高考你怎么考啊，你怎么对得起你——对得起我啊。”

我知道妈妈刚才的停顿是什么原因，我想她又想起爸爸了。现在高考已经和爸爸连在一起了，我知道这不仅是我自己的高考，还是我和爸爸的高考，更是妈妈内心里的心愿。

我抓起妈妈的手，紧紧的握着，然后说：“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妈妈的受很冷，我下意识的握紧她的手。妈妈却好像感觉到了我想做什么似的，抽出手反握了一下我，然后对我说：“我看你也饿了吧，我去做点粥给你吃。”

妈妈离开时的背影在房间里拉长然后消失，落寞成我从没记忆过的疼痛，在心口一丝一丝地撕扯。

要是说有什么能把幸福打破，那就是最亲的人在痛苦时留给你的忧伤背影。

空旷的房间里，呼吸声能清楚的倾听自己的心脏传出的哀伤，有着泪水的浸泡，像布湿水后撑涨开来一样的记忆纠痛着。

夏晓雨，杜明峰，你们现在还好吗？

窗外的星星依然明亮着，像我们从前一起爬到公园假山上看的一样闪亮。那时的我们都在如此单纯的成长，远离着寂寞的青春。

黑暗是可以无止境的延伸的，如果稍有些怀疑就会被侵吞，淹没在深渊空冥着自己曾经的曾经。你说童话到底会不会在某个角落现实起来呢？拿到时候我们又该以怎样的心情来认识它呢？可以安静的不带太多色彩对它说“你来了？”后转身离开，可是一脸微笑的把它拥抱起来大叫着欢迎，也可以一言不发的看着然后留下一滴泪水让自己从梦中醒来。

我们三个曾经许下的童话真的可以在我们眼前出现吗？

回到学校，夏晓雨的座位依然是空的，就连杜明峰和苏欣寞的座位也是空的。

当班长玛丽递给我一张通告时，我才知道杜明峰被学校开除了。

班长玛丽说：“几天前因为打我而被教导主任叫到了办公室，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杜明峰竟然把教导主任也打了，还打得不轻呢，最后校长就把杜明峰开除了。”

“什么！你不用为黎老师隐瞒了吧，如果不是她在校长面前添油加醋，杜明峰会被开除吗？校长本来只是想给杜明峰记大过和严重警告的。可是黎老师不但不帮，还在旁边说尽杜明峰的不是，最后校长才决定开除他的。班长，你敢说不是？”

八婆男的一字一句就像一支水彩笔，把班长的脸色弄得这边青一下，那边紫一下，犹如个变幻的色彩瓶。

“那苏欣寞呢，她为什么没有来上课的？”我问。

“还不是你的杜明峰，他对momo说的那些话，无论是谁都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momo下个星期就要订婚了，如果我作为momo的未婚夫也不会让momo再来学校受气啦！”

“你说什么！Momo要跟跟谁订婚？”

“当然不是你啦。”

“你快告诉我，momo到底跟谁订婚？”

我突然一把抓起八婆男的衣领，吓得他往后连退了两步。

“是——是市一中的黎子剑啦。”

黎子剑，怎么会是他！我记得那时候momo是很讨厌他的啊，还有那时候得罪了他，他不可能会对momo好的。

Momo为什么会和他订婚呢？还有明峰他也不可能打教导主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一下子发生两件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我的脑袋再次沦陷。

不行，一定要找他们问清楚。一定要问清楚。

有些东西变化了是自然的，有些东西却在变化中依然不变就显得有点无情了。

就像虽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学校终究还是学校，依然可以很平静的上课下课，同学们也依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做着习题。不知道是这个社会开始走向美好了，还是走向现实的真相里了。

当我打通杜明峰的电话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朵里，我却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明峰你还好吗？”

说出话时却发现自己要问的却不是刚才想的话了。

“哭什么啊，我过得很好呢，前几天的事很对不起啊，我当时也是气过头了。”

“没事，只要你嫩原谅我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啊，我什么时候怪你了？”

“上次晓雨的事——”

“嗨，早过去了，晓雨也跟我说了，我早就没怪你了，只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你小子不是还在内疚吧。哈哈。”

“什么，当时你的语气吓人啊。是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对了，你为什么打教导主任的？”

“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去离姐那里坐坐，然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离姐那里？”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那等一下见了。”

挂了电话，虽然杜明峰说话的语气像是很愉快的样子，可是我隐约感觉到了他内心里隐藏的悲伤。可是明峰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这一切都在我心底不停的打转，开始昏厥我的思想。

本来不想再来离姐这里的，因为我无法再以从前的态度来面对离姐，我知道我爸爸欠她太多太多了。我想我见到她或者她见到我都是一种伤害，我不能再伤害她了，离姐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就算我知道了真相我也一直这样以为。

来到“甜之蜜”附近时，我远远的就看见杜明峰站在门口。

难道他看到我了，然后再门口等我！！

当我走近时，竟然发现甜之蜜关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杜明峰对问着，我们心里都充满着疑问。

“你们是这件甜品的老顾客吧！”

我们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老爷爷。

“老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这里的老顾客呢？”

“难道不是么？这些天像你这样的回头课可躲着呢！”

“可是甜品店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关掉的？”

“还不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娘离姐在店里上吊自杀了。”

“自杀了，怎么会这样？”

我和杜明峰听到离姐自杀时，心里的震撼不亚于10级地震，每一下都是致命的强烈。

“具体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自杀前一天她穿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很早就关门了。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大家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不过她旁边好像还有一封遗书什么的，被一个女人拿走了。”

老爷爷讲述的过程中并没有听到我的姐姐小许，如果小许她知道离姐死了，说不定会做什么傻事。

“老爷爷，我想再问你一下，那离姐的女儿小许去了哪里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契约哪里了，不过当时她好像在现在。哎呦，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不跟你们说了。”

“谢谢老爷爷。”

我转身看着杜明峰，他也看着我。我们都知道对方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离姐对杜明峰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甜品店老板娘，而对于我，却是一个有着莫大关系的人。

“明峰，我们分头去找小许，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认识的人多，很快就可以找到的，不用太担心，到时候电话联系。”

“嗯。”

从来就没觉得这个城市是这样的大，街道如此的复杂，人群是如此的拥挤。由太阳光线穿越成霓虹灯色，从清醒渐渐纸醉金迷。这都是这座城市所掩埋的本性。

姐姐，你到底去了哪里啊？我很担心你，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们。

来回在街道，所有焦虑染化成霓虹灯里的色彩，情节着每一丝担心里的绝响。就算再千年后也会成诅咒般重现，透穿着灵魂里的最底限。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杜明峰。

“明峰，找到了吗？”

“还有没有，我看她是故意躲着我们，又或者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过不管怎样，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家，明天你还要上课的，我会叫多一些人帮忙找的。”

“可是——”

“不要可是啊但是了，你回家去，明天等我的好消息。”

“那好吧。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的事呢？”

“不重要啦，先找到小许再说吧。”

……

回到家已经是差不多12点的事了，打开门的时候，我看见妈妈披着件外套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知道，她是在等我。从前是这样，现在依然。

我轻轻的走过去，拿了一张被子然后来到妈妈身旁慢慢的盖着妈妈的身上。

动作很轻，却让熟睡中的妈妈醒来了。可能是就算在熟睡她还念念不忘着自己的儿子吧！

“小寂，你回来了，肚子恶了吧，妈妈我去把饭菜热给你吃。”

“妈妈，你知道吗，离姐自杀了，小许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妈妈，很担心，很担心你们会一个一个的离小寂而去，到最后只剩下小寂一个人。”

说着，我的泪水已经流泪出来。

妈妈一把把我抱住，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怎么会呢！妈妈一定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妈妈——”

“这里有一封离姐写给你的信，是我在她店里看到的。”

我打开信之后，泪水再也无法停止了。

“小寂，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了。我想我已经没有理由再活下去了因为一直支撑帮我存活下去了，我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解脱。我知道的，你爸爸的死一定和我有关，我对不起你们。

你是应该恨我的，没有我的出现，你的一切都会很美好的。

小寂，你知道吗？你给我了一段很美好的回忆，你和晓雨之间的感情是那样纯真，每次你们来到我的店里，我都能感受到你们那青春蔓延出来的生命气息，你要好好的珍惜她。有时我觉得晓雨就像那时的我，可是我不想晓雨和我一样，你一定要令她幸福，不要让她受到伤害，知道吗？

离姐知道过去的事对你们这一代来说都是一个错误，无论你还是小许，我都希望你们能很好的活着。小寂，离姐最后求你一件事，希望你们能接受小许，帮我照顾她，好吗？

再见了，你们要幸福的活下去，不管以后的路多么的难走。”

“妈妈——我没有恨她，我真的没有恨她，我当时只是说说而已，你要相信我。”

“妈妈相信你，不要哭了，要坚强起来，离姐不是也希望你这样吗？”

妈妈，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哭，只是眼泪流出来而已。

让眼泪流尽了我就永远不会再哭了。

这个夜晚，我彻夜难眠。已经是春天了却有着冬天般寒冷，几度梦里藏着的微笑，是你在呼唤，还是我走失了快乐。

在妈妈的再三叮嘱下，我回到学校。

高考的临近，各种大型的高考模拟考试也要进行了。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隔三差五的就开一次会，简直把开会当成了吃饭一样，然后每次开完会那些老师都一脸严肃的跟我们说高考快到了你们的命运也要开始转向不同的地方了，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了，并且这几天会来一次摸底考试，你们要做好准备等等这些。

一开完会，铁定的就是要考一次试了。不过也分大考和小考。

两天了，杜明峰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心里更是着急小许的下落。

昨天打电话给杜明峰的时候却没有接，然后打给晓雨也一样，不过我想晓雨不接电话是夏妈的原因，可是杜明峰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所有这些疑问都反反复复的在我脑袋里出现，像是认准了对象的蜜蜂一样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在放学的时候，我想再打给杜明峰问问小许的消息，可是没想到刚拿出来，苏欣寞就打给我了。

“小寂，不管你现在还有没有生我的气，你快点去百货商场那里，黎子剑带了一帮人去见杜明峰，我担心会出事。”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阴谋，上次你叫‘八婆男’对晓雨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想起夏晓雨，就忍不住要把心中的疑问都弄明白。

“你再不去杜明峰可能就要被打死了，信不信由你。”

说完就挂掉电话了，我不知道苏欣寞为什么会打给我，但是听她的语气，应该说得都是真，那杜明峰现在就很危险了。

对了，百货商场。

当我赶到百货商场的时候，杜明峰已经和他们对上了，在远处看到他们还像在讨论着什么。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以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见的，因为他已经在我的记忆里消去，现在却清晰的重现出来。他不就是我第一次遇见苏欣寞时想在苏欣寞身上得到什么资料的矮个子吗？真是冤家路窄啊，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了他。

当我从后面靠近他们的时候，听到杜明峰对黎子剑说：“你他妈的不是人，竟然叫人把晓雨她强奸了，今天我不报这个仇我誓不为人。”

“是我做的又怎样，如果不是路小寂，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你知道路小寂伤得我的momo有多么的深吗？”

原来是黎子剑叫人做的，我心中的愤怒火热着，像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一样。我想杜明峰应该比我更加憎恨他，因为我看见杜明峰更是眼露凶光。

“你——你简直禽兽都不如。

“杜明峰，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提到这个位置的，更何况你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们是一伙的，怎么可以说我是禽兽呢！”

黎子剑那令人厌恶的笑容在嘴巴的一张一合中越发显得奸诈。

“你他妈的黎子剑。”

我再也忍不住了，像头疯牛似的就冲了过去，一拳狠狠的把黎子剑打到在地上。我这才发现恨意是能使人变得如此的不同的。

在我突然的出现，然后突然的把黎子剑打倒在地，可能是太过突然，在场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没有一个人来阻止。

然后杜明峰也冲了上来，他带的人见杜明峰冲了上去也一起冲上去。很多时候打群架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开打的原因就在这里了。一群人都行动了，黎子剑那边的人也在惊讶中清醒过来，大家就这样打成一团了。

这场很明显是仗着人多的打斗，杜明峰这边由于人少，而黎子剑带的人多，打起来绝对是黎子剑这边的有优势。

混乱中，突然有一只手抓着我。回过头时看到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小子，我找得你可苦了。想不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啊。”

说着就是一拳过来，就在我快被打到时，杜明峰把我拉了一下，然后使劲地向后推我，与此同时他的拳头也向那张面目狰狞的矮个子挥去。

“小寂，快走。”

杜明峰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他今天这一战都是打算豁出性命的，可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让本来已经不大好的形势更加的恶劣。

我也知道，如果我在这里我会是明峰的包袱，不但不能帮他，而且有可能会阻碍他，加上那个矮个子像拼了命似的想捉到我报仇。即使明白这些，但我无论明峰怎样的叫，还是无法抛下自己十几年的好朋友自己逃跑。

当一切都进入疯狂时，不知道是那边的人突然抽出了刀，然后拿把刀在砍到两个人后就落在了杜明峰的手上。而这时矮个子已经向我打来，杜明峰眼明手快已经冲在了我的前面，然后就是一刀。血液在我面前赤红，我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刺鼻的腥味。

我整个人就傻在那里了，眼里只是无尽的血红。

“快走啊，你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笨吗？你还不快走。”

“明峰，我——我不可以丢下你啊。”

“我不用你管，你快给我走。啊——”

杜明峰已经被两个人同时打到后背，痛得明峰咬着牙，不过他还是硬挺着，不让一个人靠近我，就像小时候保护我和晓雨一样。

“明峰，那我走了，你要小心。”

局势依然的混乱，我一直向前跑，不敢回过头去看，我害怕我一回过头去看到的是明峰被人砍倒的景象。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跑了不久之后，我听到了警车的声音，由远到近，慢慢的，慢慢的从我身边擦过。就像一堵墙一样隔绝了我所有的空气，让我有种窒息的昏厥。

然后我又使劲的往回跑，向着刚才跑过的路。

回到百货商场的时候，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是混乱后的场面以及地上还未风干的血迹。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但这是阻止伤亡的最好办法，而我却没有想到。不仅没有帮到杜明峰，反而还拖累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真的很担心啊。

开始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人的街道原来可以是那么的拥挤的，好像是不能容纳我一样。越走越窄，最后压抑着我整个已经开始伤痕累累的心灵。

手机突然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苏欣寞。我想无论怎样也该对她说声谢谢了。

“喂，momo，谢谢你。”

“听到你能对我说这句话真的很高兴，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别误会，我说谢谢只是因为你通知我明峰的事，你对晓雨做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还有就是你的未婚夫黎子剑，你知道吗？他简直畜生都不如，是他叫人强奸晓雨的，是他，你知道吗？”

“小寂，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的。对不起，小寂。”

“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晓雨受过的伤害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对不起就能——”

“不是，小寂我——

电话里突然就没了声音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是信号问题，然户再喂了几声之后发现原来是手机没电了。

很多事情是可以注定的，比如我爱你命中注定，比如在劫难逃和无路可逃，比如我和你一起悲伤一起在一起都是可以注定的，要不然我们就不会遇见，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交点能让我们有着快乐或者悲伤的记忆。

夏晓雨是这样，苏欣寞是这样，离姐也是这样。

而这些都在时间的跨度里留下斑驳的影子，而我依然走向未知，前面一片茫然。

有雾。

几天后，当我从电视新闻里看到杜明峰时，他已经憔悴得让我无从得知他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新闻里的女主播用着一贯的腔调读着在电视另一边荧屏上的文字，而这些文字却一笔一划的深烙在我的心里。

“一天朝籍杜明峰在16号百货广场聚众伤害我们黎局长的儿子，像黎局长的儿子的这般良好市民见义勇为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而杜明峰这种社会份子大家要堤防。杜明峰因构成故意伤人并无悔改的意思，所以法院判处了他两年有期徒刑，给了这种人一点惩罚。在此，警戒社会上的无业份子，应该踏踏实实的去找份工作，而不是像杜明峰一样拉帮结派影响社会公共安全。好了，下面是另一则新闻……”

“呵呵，聚众伤害良好市民，见义勇为，这些都是狗屁。世界还真黑暗，到底还是钱和权力能作祟啊。明峰，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连累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去探望明峰的时候，他一直微笑到底，却让我心痛到底。我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包括他从来都不会做的动作。

“不这个苦瓜样，我没事，只是坐几年监狱而已。告诉你，那龟孙子黎子剑才是最惨的呢，他们黎家可能就要绝后了。当时我就一脚而已，呵呵。”

“还有，当时我可是一打五，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对手，要不是警察来了，他们早就给我趴在那里舔泥土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杜明峰一直说，我想好好的记住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微笑他的开始不协调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是我和杜明峰的最后一次见面，眼前的他开始虚幻起来。

我很害怕会失去他，我很想告诉他，要记得，我们三个要永远的在一起。

最后离去的时候，杜明峰告诉我一件事。他说的依然平坦，语气里没有过多的起伏跌宕，可我已泪眼迷雾了。

——小寂，你知道吗？我和你一样喜欢晓雨。从那时候认识你们开始，我就开始对晓雨有着独自的爱恋，一直一直，我就这样的默默为着她。

——当我跟晓雨说了之后，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是你。

——那次你真的伤害了晓雨脆弱的心灵，那时我真的就想把你狠狠地打一顿，可是晓雨却阻止我。小寂，你知道晓雨多么喜欢你。

——小寂，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晓雨就靠你照顾了。

原来一直存在自己身边的都能虚幻我们的眼睛，看不清的永远是在自以为是之后的错误。你们就在我身边，却发生着我所不知的故事，看着太平的安静我以为你们都是如此的美好。

然后我就很幸福的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谎言，是为掩盖波涛的安静。为什么你们要表现得如此从容，以致一切我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心安理得，而你们却胆战心惊。难道我不足以信任，还是你们早已计谋。

明峰，为什么呢，是因为你爱晓雨吗？

爱情，到底你深爱了他/她，还是他/她情感了你。

明峰是一个伟大的人，比任何都要伟大，他一直为我为晓雨做着许多任何人都很难以延续的传奇。明峰为我们的一切，都深深融在了我们曾经的紫荆花树下埋着的铁盒子。一滴愿望换取了夏晓雨的一整晚失眠。那是我们的童年，那是明峰你给我们的童年。

每天回家，妈妈现在都守在一个位置上等着我回家。每每看到这里，我的心都会酸疼起来。为妈妈为我所做的一切感动，苦涩扣着喉咙，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始终要坚强得不掉下来给妈妈看。

而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前，脑袋里总会浮现很多的记忆，生生切切的划出生命里永远的烙印。流浪着的你们，到底要回到我的回忆里，这样我才能更好的记忆着你们。永远的。

“小寂，听下电话，是夏妈打来的。”

夏妈！？夏妈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这些天好几次都不肯给我见一下晓雨，为什么现在会打电话给我？

“夏妈，你是不是肯给我见晓雨了？”

“小寂——”

电话里传来夏妈的哭声，无论我怎样说都无法停止。夏妈的举动让我更加的奇怪，怎么一打电话来话都没说就一直在哭呢？难道，难道晓雨又出什么事了？

“夏妈，夏妈，你先别哭，是不是晓雨出了什么事？夏妈。”

“小寂，晓雨她——她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晓雨为什么会自杀？晓雨不会自杀的，一定不会的。啊——”

我扔下电话，打开门之后一直跑向夏晓雨的方向。

可是好像我越跑，她就离我越来越远。有时明明就在眼前，一伸手却发现她站在我无法触及的地方。夏晓雨微笑着，却模糊了我的记忆，晶莹的水珠倒影着我们。

那是我们的遇见。

——“你没有朋友吗？”

——“我和你一起玩吧！”

——“这样堆是不行的，我来教你。”

——“我叫夏晓雨，你叫什么名字？”

是你的声音么？为什么这么近，而你却如此遥远。相隔起来的到底是谁的唱诵，会写下一些些没有我们的记忆的夏天光景吗？

夏晓雨的丧礼我最终还是去了，我不能让自己后悔一生。那天的天空也在哀鸣着，细雨里夹着苦涩的味道，没有笑容里的梦醒时分，追思了千年。

我没有告诉杜明峰夏晓雨的死，我一直都在用着谎言来圆满着我们记忆里的梦。那个梦不曾为任何事而破灭，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让它销毁，它永远的存在我们的心里。

随着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奋不顾身式的为高考拼搏。所有事在他们面无表情下都心照不宣的成为沉默，没有人再愿意像从前那样花费着自己的时间来教班上的人，因为现在，时间就是金子。

而苏欣寞始终没有出现过，而传言有很多。有的说她去了她姐姐那边读书，有的说她得了什么难治之病求医去了，甚至还有说的更离谱的，说她已经结婚夫去度蜜月了。所有的这些都是在翻来故去的考试中慢慢的烟消云散，最后能听到的只是笔和纸华而不刺耳的声音。

就在四月将要结束的那一天，黎子剑被人从后背捅了一刀，当场死亡。凶手不但没有逃跑，反而站在原地大笑。一直笑到警察来为止，所有人都为这个染着金发的凶手感到奇怪。

在场的观众能听到凶手杀了人后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峰哥，这种人该死，这种人该死。”

“这种人该死，这种人该死。”

这句话催醒了多少个梦魇，又沉落了多少无知。

而这个四月就这样远去，不再属于我们。

也不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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