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门 第十八章 七 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几个月过去了，来到这个空间差不多一年了。靠着典当得来的钱居然还自觉过得滋润，想想有时都觉得无地自容。

农庄动工已有一段时间了，主体建筑和围墙早就修好，现在正在外墙装饰和内部装修，估计一两个月就可完工入伙大吉了。

平时就隔三岔五地过来农庄看看，一来无事可做，二来主要还是看着工程每天不同的进展，地里的薯苗茁壮成长，自己的梦想逐步实现，这心情，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站在已经修建好房屋的土坡上，巡视着已初具规模的农庄。看着这一大遍绿油油的番薯地，不久就可以大获丰收，终于可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出成就感。

负责种植的长工也从原来的两人增加到现在的十个人，虽然灌溉等用水问题还是靠肩挑手提，但还算离小河不远。望着工人们担水的身影，我想，如果有一部抽水机那多好。

从二十一世纪现代化年代进入这个封闭的时空，虽然从时间上来说，从他们的祖先进入这个时空应该也有上千年，时间虽然和我们同步，但悠悠岁月，无奈这个空间里仍然遵循着老一套毫无发展。虽然手工制作已经非常精细，说登峰造极也不为过。但由于是手工制作，很难做到生产出来的东西百分百一样，而且人力成本过高，产量较低，导致我有很多想法都无从实施。

我原来所在的空间，早在十八世纪，也就公元1700年后就开始了工业革命，相继发明了蒸汽机、发电机，电灯、石油提练等等，使得人们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特别是车床等机械的出现，可以大批量加工非常精确的零部件，使工业特飞猛进。工业革命以机器取代人力，以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取代个体工场手工生产，这是划时代的，为以后的科技革命夯实了基础。可惜，这个空间通通没有。

为了减少人手和减轻他们的工作量，主要还是要省钱。既然旁边有条小河，那就不要浪费这大好资源了。没有抽水机，就只能用水车了。我设想，在小河上游，修筑一条堤坝，架设水轮，再带动水车车水，把水运到小岗上。到时入住时，也不用每天担水上来，用水就更方便了。同时，在薯田四周开挖几个蓄水池，把水引到薯田去，既可方便灌溉，又可养鱼，一举两得。

我把想法和粗略的设计图纸交给黄家营造作行的黄当家。人工水车在这个年代已经很普及的了，不过通过用水轮带动水车运水，取代人工脚踏，再通过修筑水渠向远处的薯田供水的想法让他感觉非常实用。黄当家听完我的构想要求和祥细解释时，不禁连连点头说：“好，好，太好了啊，闲公子您是怎么想到如此好办法的？”。哎！这个想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么原始的水力水车好什么好，如果他知道我原来的空间，人们已经使用自来水了，抽水机，加压泵什么的已经是少儿科的时候，他会不会吓死。

暂时放下庄园的事务，反正设计安装都由他们进行，到时验收就成，只不过又要增加银两罢了。番薯就快有收成，为了以后方便，这点银两还是非常值得使的。

回到家里。一进门，“嗯”我不禁嗯了一声，感觉和往日好像有点不同。

只见四个丫头，在家里翻椅子钻台底，甚至连床底也爬进去。“喂、喂！你们在搞什么，大扫除吗？”我不禁出声询问。

晓春做了个鬼脸说：“公子，你回来啦，我们不是在大扫除，是在找蜘蛛。”

“蜘蛛，找蜘蛛干吗？蜘蛛有什么好玩的”我说。

晓梦马上接上说：“找蜘蛛，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看看明天谁的蜘蛛结网够圆，谁就得巧了。”

“哦！得巧！得什么巧？噢，我记起来了，今天是七月初七，原来今天是七夕。”我恍然大悟。

七月初七，又称七夕节或乞巧节。早在东晋道家葛洪飞仙前所著的《西京杂记》就有“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的记载，这应该是最早的关于乞巧习俗的记载。

想到葛洪，我又想到关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葛洪真的是飞升了吗？

“公子，原来你还记得今天是乞巧节。不过，这节日是我们女儿家过的节日。”晓鹃昂起头骄傲地抢着说却打断了我的回忆。

“公子，我们还要准备巧果糕点，太多东西要忙了。今晚拜祭还缺摩喉罗，公子你帮我们到街上买摩喉罗好吗。”晓梦撒娇地摇晃着我的手说。

“摩喉罗”我知道是什么东西，《醉翁谈录》记载说：“京师是日多博泥孩儿，端正细腻，京语谓之摩喉罗。小大不一，价亦不蝶廉。或加饰以男女衣服，有及于华奢者，南人目为巧儿。”

摩喉罗在宋朝时期已经是七夕时热卖的玩偶，小儿模样，大多是身穿荷叶制成的衣裙，手里拿着一片荷叶，憨态可掬。贵的甚至有用象牙、黄金、白银制造的，也有木雕彩绘最镶嵌宝石玉器的。当然，最便宜实惠的还是泥塑公仔了。

摩喉罗不单用来玩耍，还是七夕时拜七姐的重要道具。《东京梦华录》记述曰：至初六、七日晚，贵家多结彩楼于庭，谓之乞巧楼。铺陈摩喉罗、花瓜、酒炙、笔砚、针线，或儿童裁诗，女郎呈巧，焚香列拜，谓之乞巧。

既然软语相求，我就免为其难，顺便逛逛街，反正家里给翻箱倒柜的搞得一团糟也无处落脚。

今天街上，非常热闹，商贩摆卖的东西多和乞巧节有关。就摆卖“摩喉罗”的摊位，就见到有木雕的、泥塑的，还有黄蜡铸成的。当然，金银珠宝制作的不在此列，这些贵重的玩偶，只能是在商铺里售卖。沿街更多的是售卖较便宜和容易生产的“花瓜”，就是以瓜果雕刻成各种人物、花卉形状的，还有用绿豆苗、小麦苗、花生苗等用红丝线捆绑盛于小红篮内谓之“种生”的祭拜用品。有小孩玩具、蜜饯、果脯等。还有临街置一大油锅，现炸现卖“巧果”的，也就是用面粉、白糖、蜂蜜制成的角仔，糖梭，圆环等油炸食品。有一些店铺，用酥糖或糖浆制作织女、牛郎形象的食品，取名也很合节日气纷，叫什么“巧人”、“巧酥”。但凡节日，就是商家小贩赚钱之时，而且，无论什么空间，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古今相同。

人们摩肩接踵，喜兴洋洋。我在街市闲逛，感受着这异时空的喜兴热闹，仿佛回到了家乡小镇，在墟日里“衬墟”。

手提着四只用禾草绳缠绕后用油纸包裹的陶制的“摩喉罗”。陶制的要比泥塑的贵，这四只就要价差不多一两银。也算价值不菲的。

行行停停，不觉累了。正想找地方歇息，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宅院，粉墙绿瓦，朱门大户。门上扁额写着“翠芳院”三字，不时见到三三两两的公子、秀才进入。不用想，这应该是“青楼”了。

其实，青楼不一定都是高楼，更多的就是这种几进大院式的。《宣和遗事》曾写到宋徽宗微服出游，来到金环巷中：见一座宅，粉墙鸳瓦，朱户兽环，飞檐映绿郁郁高槐，翠帘高卷，绣幕低垂。帘下见个佳人，鬓亸乌云，钗簪金凤；眼横秋水之波，眉拂春山之黛。这佳人就是著名的名妓李师师。

《卖油郎独占花魁》也写道：近侧有个人家，面湖而住，金漆篱门，里面朱栏内，一丛细竹。未知堂室何如，先见门庭清整。只见里面三四个戴巾从内而出，一个女娘后面相送。这描写的其实就是青楼，一座布置清雅的大宅子。

原本青楼只是豪门雅舍的代称，如唐代诗人韦庄《贵公子》：大道青楼御苑东，玉栏仙杏压枝红。邵谒《塞女行》：青楼富家女，才生便有主。这青楼似乎和妓院无关。只是到宋朝之后，青楼才逐渐变成是烟花之地的代名词。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这是唐朝大诗人杜牧在扬州当官时逛青楼而写的《遣怀》诗。

青楼是一个特殊的行业，应该说，是青楼独特的文化推动了天朝的诗词歌赋的发展。从流传下来的唐诗宋词中可以看出，特别是宋朝，无数诗人墨客流连青楼，比如晏殊、陆游、柳永、周邦彦、苏轼、欧阳修等等名家，都曾在青楼的温柔乡中徘徊。连皇帝宋徽宗都与名妓李师师有一腿，更何况其他文人？他们的诗词，也通过青楼的歌姬传唱而迅速地传遍大江南北，青楼成为文人快速出名的不二途径，唯一的前提是：只要你有文采，只要你的诗词写得够好。

时间还早，既然走累了，那么就到青楼歇歇脚，上青楼也不一定是要搞点什么成人游戏的，饮饮茶听听小曲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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