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门 第十九章 踏莎行

一说上青楼，大家就会想到嫖妓，其实这是不正确的。上青楼并不等于嫖妓。

就拿宋朝来说，青楼对宋朝的文化发展和传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天朝古代的诗词歌舞、音乐绘画成就斐然，都和青楼脱不离关系。从而形成了独特的“青楼文化”。

青楼，因其独特的文化，又反过来吸引着无数的文人墨客流连忘返。

青楼随着发展，到后来沦落为单纯是妓院，这应该是明、清之后的事情了。

俗语说：娼妓是最古老的职业。追根溯源，青楼在天朝历史上，还是国营企业的鼻祖，是第一个由国家经营的企业，而且还是连锁企业。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管仲任齐国相国，当时国库空虚，为了增加国库收入，管仲冥思苦想，终于想到开设“女闾”赚钱。

何谓“女闾”？“闾”原指里巷的大门，后引伸为人聚居之处。女闾，就是女人聚居之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青楼”或者说“妓院”。

据《战国策东周策》里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据《周礼》地官司徒第二的大司徒一章记载：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爱。以此类推，则一闾就是二十五户人家。管仲设女闾七百，也就是一万七千五百家，就算是一万七千五百人，也不是一个地方能安置的。想想，小小的齐国，一夜之间，大城小镇布满了一万七千多家妓院，如此手笔，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广告效应不言而喻，你就算不想去光顾都怕让人笑你赶不上潮流。况且，这是国营的，光顾就是为国捐资做贡献，如乐而不为？

国库的充实，沦落到要靠女人松裤腰带而来，真可谓繁荣娼盛，娼盛繁荣了。难怪青楼所拜的祖师爷是管仲，照我看，封他为“财神”也不为过。

我国古代官娼制度，自“女闾”开始，此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历朝历代，无不继承传统并发扬光大，无他，开妓院钱来得快也。直至新天朝成立才明令禁止，彻底取缔。

青楼开到现在，经过历朝历代的演变，逛青楼，已经变成并不一定是要嫖宿的，大多数人特别是文人，只是习惯去坐一坐，吃几块点心，喝一杯青茶，听一听心仪的女子唱首小曲或看看近期有没有哪个才子有新的诗词小令传出。也就如我们现代人三五知已找个音乐茶座聊天打屁差不多。如果只是这样，所费无几，打赏除外。

所以说，逛青楼其实也是一庄雅事，如果一上来就“啪啪”，那就不是文人墨客所为而是村夫莽汉了，而且这不叫逛青楼而叫逛“窑子”，是上不得台面的。虽然，最终所做的也是异曲同工，不过文人还是要讲面子的，至少说是凭才情搏个你情我愿，这是风流而不是下流。

二来民间风俗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个空间，继承了天朝古代优良传统，是坚决执行一夫一妻制的，只不过妾侍可另计。

如果妻子怀孕或者大姨妈来了，男人未曾纳妾，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通房丫头侍寝，甚至妻子主动安排婢女服侍丈夫。

这个空间的女人，注重的只是一个名份。男人可以先纳妾后娶妻，也是可以的，并不是谁先进门就一定是妻子。在古代，妻、妾是有严格定义的：妻，是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经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过来的，称为是正室，一夫只有一妻。

妾，是不需要经正式婚配的，一般是纳自于卑贱低下的家庭或陪嫁之人，也可以买卖而来，甚至是朋友、下属所赠送的，所以只能称之为侧室或偏房。

《礼记》中有这样一句话：“妾合买者，以其贱同公物也。”也就是说，妾只不过如同买来的物品，如果你愿意，送给别人也无不可。而且，有妾无妻的男人，仍然可称为未婚。而妻死了，丈夫哪怕是姬妾满室，也称之为无妻之鳏夫。妾一般是没资格扶为正妻的，要另觅良家聘娶。在唐代，《唐律疏议》明确规定：“妾乃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将妾变为妻，是犯法的，后果很严重，要坐监一年半。

到宋代，虽然婚姻制度和唐朝大致相等，不过比起唐朝，可以说已经宽容很多了，妾的地位却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不能和妻相比的，虽然有人妻死扶妾为妻，官府也是遵从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但还是有很多人看不起妾侍的。

俗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所以，嫖妓历久不衰。特别是文人，流连青楼被认为是一件雅事，得到妓女赏识而自荐枕席更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呵呵！希望这么有面子的事情能落到我头上。

刚一踏入门口，一名小厮马上迎上来作揖行礼：“公子，小的有礼了，快里面请。”边引路边又道：“公子，请问是会友吃花酒还是听歌小酌？”。

“本公子走累了，欲觅一地小憩，前厅听歌就行。”我大列列道。

小厮立马微笑殷勤领路，经过回廊，把我引到大厅。

这间翠芳院除了前厅用作歌艺表演外，其实就是由很多个小院子组成，通过回廊连接，九曲十八弯，颇有步移景换之感。院小而精致，而且这样的设计更具私密性。不象有些青楼，一入门就是一个表演大厅，左右两边各一座大木楼梯相连，楼上回廊连着一排房间，妓女们在上面倚着栏杆搔首弄姿卖弄风情。说句难听的，隔壁动静稍微大点都听得一清二楚，撩情可以，但却让人觉得情何以堪。

进入大厅，二十多张八仙桌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了，大白天上座率还算不错的了。我挑了张靠后的桌子坐下，小侍女立马上前福身行礼后，麻利地为我摆上一壶香茗和一小碟五香花生仁,一小碟瓜子和果脯。

大厅一般是让人听歌闲聊，由专门的歌姬轮流表演弹唱。这些歌姬，一般都是精于琴棋书画，由善弹唱。大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听曲者可以点曲，也可以自己作词交由歌姬演唱供大家鉴赏。茶资每位五钱白银，打赏悉随尊便。

此时，台上正有一位歌姬，淡扫蛾眉，身穿一袭淡绿色的烟罗软纱长裙，手抱琵琶低垂眉睫，朱唇轻启，在弹唱着。

我正想听听这曲唱的是什么词，却被邻桌叫好声打断，可能不知哪位才子又有了新作，抄录后由侍女送上台上。这班人，正兴奋地让歌姬演马上给演唱。

听着邻桌不断的叫好声，从他们的大呼小叫声中，我知道这位歌姬原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梦瑶”。

听着梦瑶轻唱着这些才子们填的词，我忽发感想想，人家穿越我穿越，我怎么穿越到了平衡空间，应该算是平衡空间吧，时间都同步了，还不够平衡吗。

如果穿越到唐代之前，或这个空间没有唐宋元明清，哪多好。这样就唐诗宋词任我剽。哪怕我穿越到北宋，我也可以剽窃众多的南宋名家好词，如陆游、辛弃疾、姜夔等等。我也可以快速出名，说不定可以借此一剽而谋取到一官半职，从此青云直上，哪轮得到这些所谓的才子扯高气扬。哎！只能够感叹穿不逢时啊！

唱了几首才子们的词，见才子们暂时没有了新作，梦瑶站起来福了福，温声细语的道：“今日七夕，小女子为各位官人唱一曲秦观的《鹊桥仙》。”言毕坐下，怀抱琵琶轻轻地调了下弦后，轻启朱唇而唱：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温婉柔和的歌声袅袅传来，最后一句更是重复低唱，其声音婉约蕴藉，余音袅袅。秦观的鹊桥仙，不愧为七夕词中的千古绝唱。

歌词中，牛郎织女相会之难，相聚之短，更有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深深打动了我。以乐写哀，倍增哀乐，感人肺腑。

我沉浸在牛郎织女伤感的故事中，不禁想到，牛郎织女虽然天地相隔不能朝夕相对，但一年一度，可以走过鹊桥相会，其实还算幸运的了。而我，穿越到了这个空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而且还能不能离开也是未知之数。喜鹊可以为午郎织女相会而架起散桥，我也有亲人爱人，时空相隔，却不能鹊桥相渡，心中愁苦又可以向谁倾诉？

想着想着，不觉心有所感，马上招呼小侍女取来笔墨，一首《踏莎行》跃然纸上：

相爱相亲，悠然情愫，原以为一生相护。默然离别独自行，过尽了千门万户。

扪心思量，难道定数，莲子好食心却苦。想来日重逢应销魂，却愁一字也难诉。

写完后，放下毛笔，摆下碎银，拿起摩喉罗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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