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还 戏子多秋

走过拐角，凑近一看，那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戏台，古老的戏台上有位浓妆艳抹的戏子在有模有样的翻着跟头，边翻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番功夫下来，大气都不喘一下就接着唱“你听说西夏吓破胆，我看那王文也等闲。你要求和递降表，我要杀敌保河山。唉唉……”手里头拈着风，眼一眯，应声倒在了三尺戏台上。这场景诡异极了，叫人心底直哆嗦。可看到老人倒下了，我连忙跑上前去将老头扶起，凤玖怀中抱着婴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哈哈，年轻人，撞了我可是要负责的哟。”“你他娘的讹老子？！！”我一把推开他。“哎哟，疼疼疼，开玩笑开玩笑。咳咳咳……年轻人莫要激动嘛。”说着老人站起身丢掉手中的银枪，到后台胡乱翻箱倒柜找着什么。只见他挑着扁担，里面还放着几根殃掉的萝卜“来点不？垫吧点肚子。”他将一整筐萝卜挑在肩上，视若珍宝。我更加怀疑老人已经神志不清。路上我狐疑的问道“老爷爷，刚才台下都没人您怎么还唱戏啊？”只见它放下扁担，又兀自唱起了戏文里的悲欢，离合。唱罢又留我呆愣在原地。接着他又说道“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唱戏的开了嗓就必须唱完，不管有没有人看。”接着又将手指弯成兰花指，围着我转了三圈“乱世浮萍忍看烽火染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我摇摇头，真是个疯疯癫癫的小老头。走着走着，他又挑着担子从后边儿一颠一颠的跑来。我开口问道“为什么村子里……”“我唱戏的时候，台下没有一个人，大伙都嫌我演的乱，连路过的孩子都骂着家里人教他们的‘唱的丑，唱成叫，唱的臭得呱呱叫’。这天我正一如往常的在台上唱着戏，谁知道村里有人偷了山神的崽子拿去卖，结果遭报应了，连累村里人都跟着遭了殃。”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亲眼看着那怪物一口一口将村里人都吃的骨头都不剩。”“原来是山神放出来的。”“唉，真是造了孽啊，咳咳咳……”我连忙搀扶老人，目光中流露的不只是敬意了，还有对他那般大义凛然的恐惧。同时我也知道书里写的好人往往是不长命的，竟又开始惋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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