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儿走在前面吃着柿子,月下臣跟在后面挑着两箱行李,一路沿着山涧向山谷中走去。
“喂,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路啊?我看着山野也无甚特别之处,江湖上的名医确实在这里么?会不会搬走了?”
“不会,你就相信我吧,不会骗你的,再说,你武功比我好,要杀要剐还不是你动动手指头么?难不成害怕我把你怎么样了?”
“哼,就送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绝儿随手摘着路上的野花,时不时的闻一闻,在头上簪一簪,天真烂漫的样子更符合她现在的年纪。
“我问你,你是如何与白鹤仙翁有交情的?江湖中传言,他可不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吗?”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说来,是我小时候遭人诛杀差点惨死,在我滚落山崖后,被他救起,也许是缘分,我和他很聊得来,于是做了忘年交,哈哈,那老爷子我也很久没去看过他了。”月下臣说起这事,一脸坦然,似乎也没有过分的悲戚之意,绝儿却有疑问,为何他会遭人诛杀。
“为何会有人诛杀你?”绝儿心里思量着,这会不会和他的身世有关。
月下臣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命途多踹啊,天生爹不疼娘不爱的,自我记事以来,就过着逃亡的生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逃避的是谁,起先有我奶娘照顾我,后来,奶娘因为保护我去世了,当时我被她放进一个木桶里推到河中,我就这么飘啊飘的,走到哪就要饭要到哪,当时我才六七岁吧,也不懂什么,只牢记住奶娘说过如果有人追我,叫我一定要逃,如果被他们抓住,我就会死。
果不其然,无论我逃到哪,都能被人找到,被追,被抓,然后我就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就在八岁的时候,我流落到这里,被那些人找到了,砍得满身是伤,他们追我追到这里的一处悬崖,我想着,左右一死,也不能死在他们手中,于是我自己就跳了下来,没想到,我还活了过来,呵呵,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老爷子。
兴许是我长得实在是人见人爱啊,老爷子很喜欢我,教我念书,教我写字,教我下棋,教我乐理,还教我一点武功。我这辈子若是没有遇见他,我想我早就死了,如果没有死,估计也只能当个小混混。”
绝儿听了他的遭遇,不禁有些新生怜悯,他们同样无父无母,所以丧亲之痛都可以感同身受。不过幸运的是绝儿遇到了轩辕烨华,试想,如果当年家变之时没有轩辕烨华将她带走,她过得应该也是流离失所,逃亡度日。绝儿想开解他,让他心放宽些,可是安慰人的话她又不想说出口,那样,感觉她很在意他似的。
“那你现在还不一样是个小混混?”琢磨了半天,脱口而出的怎么就是这句话?听起来很不好啊,绝儿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月下臣倒不甚在意,仰起头爽朗的笑了两声:“哈哈,我可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我可是口能吟诗,笔能作画,脚下还会抹油的小混混,那前途可是如大海般无量的啊!”
绝儿哂笑道:“既然你这么有才干,为何不去考个功名,安身立命呢?”
月下臣低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呀,最大的追求呢,就是管管闲事,打打小架,为思春少女们排解排解心中的郁闷,和心爱的人一起浪迹天涯,呵呵。不求名利两肩负,惟愿逍遥一身轻!”
没志气!绝儿想着,可是他那句不求名利两肩负,惟愿逍遥一身轻,听起来又是极其的潇洒快意。“那你又是为什么不跟随那白鹤仙翁了?”
“后来……”月下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后来有个说是我舅舅的人找进谷中,说要带我走。当时我惊喜的要命,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然后,我就跟随他出了谷。可是,后来,他总是强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于是我就又逃走啦,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惯了,实在受不得管束。”
“那你……知道你的身世了么?”
月下臣沉重的点头:“知道了,可是,他们在我心中,却那样陌生,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有的时候我都觉得我不应该出生,或许没有我,他们也不会死。”
“即使没有见过,亲情总是血脉相连,你应该相信,他们是爱你的。”
“呵呵,想不到绝儿大小姐还有会安慰人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月下臣打着哈哈,暗暗吸了吸鼻子。“那,看到没有,那个竹屋,那里就是白鹤仙翁的住处了。”
一道竹篱笆围城的小院子,几座竹子搭成的小屋,屋前屋后遍植花木,俨然一家隐居闲人的生活状况。院子里有一群白鹤悠然自得的梳着羽毛,见到来人也不慌张。
月下臣快步跑过去朝屋子里大喊:“师傅,你在不在啊,徒弟我回来了!师傅……师傅……”
里间的屋门被打开,蹦蹦跳跳的走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童子,见了月下臣用眼睛打量了好几遍。
“包子!”月下臣跑过去,蹲在小童子身边,笑着问,“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月月?”那个小童子小声的试探着,月下臣抱起他一下子抛到了空中:“不是我还是谁?”
“月月……月月……”小童子亲昵的抱着月下臣,奶声奶气的叫着。
屋里有走出一个人,发如泼漆,白衣胜雪,目光悠远,神色宁静,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绝儿心道,难道这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白鹤仙翁?
月下臣也看到了他,跑到他身边跪地一拜:“师傅!”
白鹤仙翁亲启唇角,淡然道:“我今日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有客来访,原来是你。”
月下臣爬起身,围着白鹤仙翁捏肩捶背,一副极力讨好的样子:“师傅难道不想我吗?难道就不想我来看你么?”
白鹤仙翁笑了笑,也不理他,看着绝儿问:“这位姑娘是……”
绝儿欠身行礼:“晚辈北堂绝,拜见前辈。”
白鹤仙翁看着她,眼神复杂变幻:“你和北堂瑞有什么关系?”
绝儿蓦地抬头,他怎么会直呼北堂瑞的姓名?莫非他和父亲认识?“北堂瑞正是家父。”
白鹤仙翁慢慢的点了点头:“当年北堂家一场大火,听说没有人从哪火场里逃出来。”
“我当时躲在池中的假山上,后来被人救走了。不知仙翁可认识家父?”绝儿殷切的看着这位白鹤仙翁,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丝半点的线索。
可是白鹤仙翁却沉默着久久不语,气氛沉默的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许久,白鹤仙翁才说道:“北堂瑞一代文豪,昔年我也见过他,当年那场火,让他英年早逝,我心中惋惜不已,今日见到他的后人,心中很是宽慰,也算苍天垂怜,还留下了他一丝血脉。姑娘生的俊俏,举止中也有乃父之风啊。”
绝儿颔首:“小女子不敢当。”
白鹤仙翁又道:“不知你和我徒儿是什么关系呢?”
月下臣连忙说:“我是带她来找你医伤的。”
“我在问她没有问你。”月下臣憋了嘴,退后半步,在他师父面前,他可是很乖。
绝儿看看月下臣,不想在他师父面前不给他脸面,于是说:“我和另徒是朋友。”
“哦?只是朋友么?”白鹤仙翁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看了看月下臣,“你小子当年走的时候不是扬言道,再次回来的时候要给自己带回个师娘给我带一个徒媳妇吗?这次带来的是哪个?”
绝儿睁圆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月下臣,月下臣挠着头闪避她的眼神,看天看云看花草树木:“这次就带来个病人……师傅,你别说那些不该说的嘛,当年那些玩笑话你怎么还记得……”
白鹤仙翁呵呵一笑:“哎,亏我还惦记着你要给我送个老婆呢,原来是让我白等一场啊。”
月下臣再也耐不住,也顾不上长幼尊卑上前楼上了白鹤仙翁的肩膀用手捂了他的嘴:“我特意带了两坛好酒,我看你是不想喝了!”
白鹤仙翁打掉他的手,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这样,让为师觉得你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月下臣被人点中了死穴,哑口无言,慌张地看看绝儿,心想千万不能又把她惹毛了,见着绝儿貌似没有听见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朝小童子喊了一句:“小包子,带这位姐姐去客房。”然后揽着师傅往屋里头走,边走边小声解释:“好吧,算您老人家猜对了,这小妞长得这么漂亮,我是喜欢的紧,可是人家不待见我啊……你说怎么办,刚开始培养点好感呢,又要被你搅黄了……我说你啊,宁拆十座庙,别毁一桩亲行么?”
绝儿跟着小包子往客房走着,可奈何她耳朵好,老远的还能听到白鹤仙翁说着……
“看你这么可怜,为师这有几方上好的药方送给你吧,保管药到人倒……”
啪的一声,好像有一拳打在了人身上:“你个老不修,怎么老了还这么不正经……还偏长了张迷惑世人的好人脸!”
“好啊,你小子长能耐了是吧,还敢打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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