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棒极了!”月下臣哈哈笑着,“这才有私奔或者绑架良家妇女的感觉啊!”
月下臣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再后来居然还和后面那一群人玩起了耗子逗猫的把戏,故意耍弄起那一帮蠢汉。可是那些人实在是太弱了些,没玩多久,就已经追丢了月下臣。
拐上一条较为繁华的大街,街上满是卖胭脂水粉布匹团扇的,游人来来往往,很热闹,而最热闹的一处,尽里里外外围了五层人,都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
“去瞧瞧!”月下臣拉着绝儿猫着腰从人群中寻了空挤了进去,蹲在了第一层圈子里。
原来,这是个杂耍班子,说是班子气势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大爷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头子会变戏法,手一挥,他手中拿的盒子里面就变出了只兔子,口一吹,他手中的一块小布就变成千千万万块布来,一块接一块,呼啦呼啦的变出好多,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竟有,真是新奇!大家伙拍手叫好,绝儿也看的津津有味,完全被这戏法给迷了进去。
老太婆端着面铜锣往人群中走:“相亲邻居们,大家看得开心吗!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好不好啊!给我家老头子鼓掌!”
“好!好!再来一个!”
铜盘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月下臣朝那里看了一眼,钱不算都,就零零碎碎的几个铜板,但这已经让老太太满面笑容,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将她手中竹篮子里的花一朵一朵的送给给了赏钱的人们。
走到绝儿面前,绝儿毫不客气的往她的铜锣里放了块银光闪闪的银元宝,‘刚当’一声,震得铜锣大响,众人一起发出‘哇’的一声大为震惊。老太婆见了这锭银子拉着绝儿的手千谢万谢的喜得一张脸上红彤彤,又拿出一串鲜花穿的项链给绝儿带上,嘴里直夸姑娘好看。
鲜花的香气不用特意的闻,就直往鼻子里面钻,花香馥郁,让人心中欢喜。绝儿客气了一下,继续看戏法。
这老头会的特别多,把东西从没变有,又把东西从有变没。可以让兔子死而复生,又可以让鸽子变成兔子,有趣的紧。不但这样,这老头说话还极其风趣,三两句就把人都逗乐了,表情也逗趣。虽然第一眼看上去他再平凡不过,普通不过,样貌也不好看,粗糙的皮肤,破旧的衣服,从头到脚不怎么讨喜,可是看了他的表演,听了他的话,就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可爱了,想不由自主的对他好。
这时候,老大爷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铁球,铁球足有拳头大,他把铁球递给围观的人让他们鉴别一下,这是不是真的铁球,众人称是。
接着,老大爷说,他要把嘴用鼻子吞进肚子中去,然后再让铁球从鼻子中出来。众人不可置信的嚷嚷着。
“绝对不可能!”
“这铁球这么大嗓子眼可进不去!”
“哪能从鼻子里出来呢!老人家你骗人吧!”
“你要是做到了,我把这些钱都给你!大伙都看到啦!在此作证啊!”
“我也把这些钱给你!”
“我也给!”
大伙的气氛瞬间被带高,都擦亮眼睛等着老头的绝活。老头又玄乎其玄的说这门绝活有着生命危险云云,一般都不表演,今天看着大家都高兴,所以才拿性命开玩笑什么的。其实这些都是鼓动气氛而已,绝儿心知肚明,可是她倒十分好奇,他的绝活到底是什么样。
老头子卖完了关子终于开始表演,他将衣服一脱露出细瘦的身体,黝黑的皮肤还有因为衰老松弛的肌肉,历历在目。老人一吸气,满身的骨头架子凸现出来,将背一弓,肚子显得尤为下凹。接着他用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以两指捏着铁球,张大了嘴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真的把铁球一点点塞进了嘴巴里!众人目不转睛的微微张着嘴吃惊的看着他,目光聚焦在他的嘴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铁球吞了下去。
铁球滑过了喉咙,可以看到喉咙微微变粗,然后进到肚子里,他的肚子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老大爷憋着气,从头红到了肚皮,一手抱着肚子,仿佛不堪铁球重负,一手煽动着气氛,示意大家鼓掌叫好。
众人非常配合的鼓起掌,顿时掌声雷动。铜板像下雨似的从天上掉下来,老太太乐呵呵的蹲在地上捡着。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慌乱的声音:“都滚都滚!站这干什么呢!散了散了!还不快给老子滚!”
粗鲁的声音蛮横的撞进人群,众人却只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反抗。绝儿看过去,原来正是去面馆闹事的那一伙官兵。真是岂有此理,怎么处处找别人晦气!
围观的众人被他们推搡开来,却都记挂着老头的戏法表演都不肯离去,只是稍稍退了退。老头见了这群官兵,脸色顿时一白,抱着拳作揖:“军爷哎……军爷,您怎么大家光临啦。”
军爷腰粗气壮:“哼,整条街都是我的,我去哪去哪,我的街上怎么容的了你这种骗吃骗喝的骗子呢!你这不是扰乱治安么!走,压他们回去关大牢!”
说着,他身后的狗腿们就出来一把抓住二人,粗野蛮横的拉扯着,老太太护着表演道具,生怕东西被他们弄坏了,可是这些人更加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拿起箱子里的道具,啪啪啪摔了个稀巴烂,一脚踢翻老太太的花篮,那娇艳美丽的花儿瞬间被踩成烂泥。
绝儿再也看不下去大步走了出来:“统统给我住手!”绝儿不自觉地带着她一贯的威严之气,这一声真就把那些人给喝的一愣。
但也只有一愣的功夫。那个为首的士兵腆着肚子走到绝儿面前:“哎呦,这不是今天面馆里面见到的小骚娘们吗?大爷我可惦记着你呢,没想到我还没去找你,你就先来找我了,想上爷爷我的床只说么!”
绝儿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了个他鼻歪眼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呀?还敢打我?给我打!统统带回大牢!”
侍卫门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农夫罢了,一定是很好欺负的,一时掳起袖子就朝绝儿身上抓。月下臣眼疾手快侧步滑身踢腿出拳,三两下就把侍卫统统打趴下,丝毫不让他们进了绝儿的身。
狗熊侍卫抱着身子嗷呦嗷呦的鬼哭狼嚎,而方才围观的人们个个举拳呐喊为他们助威加油,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大英雄,眼神中都流露着异样的光彩。
侍卫头领不服,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今个被他们这么收拾了,他以后还哪有脸在这条街上混。于是爬起来,啊啊叫着又朝月下臣扑上去。
月下臣这才躲也不躲,挺身玉立,一手背后一手轻松放于腰间,等那壮汉跑过来,他迅速出拳,一拳蒙在了他脸上,侍卫杀猪般的叫声戛然而止,再一顿,轰的一下朝后倒在了地上。
群众们再次沸腾了,欢喜的抱着月下臣往天上抛。
而老太太一边抹着泪一边把道具捡回箱子里,包括散落一地的花,有人说,老太太花都被踩烂了,就别要了。可老太太却说:“都得拾干净了,别把大家伙走的道给弄脏了。”
一句朴实无比的的话,却让绝儿心头忍不住的难受,绝儿弯下腰帮着老太太一起捡,花朵本美好纯洁,是谁弄脏了她,她又怎么会忍心弄脏了别人。这辗入尘泥的亦是芬芳啊。
街上的妇人家也不忍心,拿出铜板说要把这花都买下来,老太太怎么也不肯要钱,挑着好看的花尽数送给那些妇人。
本来这一闹,这一打应该已经没事了,可是月下臣却对绝儿说,还是跟着两位老人家回去的好,他觉得那些官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找这老夫妻的麻烦。
就这样,两人悄悄尾随着老夫妻走到他们住的杂院里。院子很小很破很乱,绝儿与月下臣敲了敲门。
二老见着是月下臣二人喜不自胜热情的将他们请进房里。绝儿跟着他们是保持了一些距离的,生怕那群官兵看见他们在就不敢来。
一间漏风又漏雨的小屋,一张缺了角磨花了面子的桌子,一张黑乎乎的床。这就是一个家了。还有一个满脸灰的小孩,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也不动。
“宝宝,快叫哥哥姐姐好。”老太太爱怜的抚摸着孩子的脸,给他擦着脏灰。可是那孩子依旧不说话。
“姑娘,小伙子,你们别见怪啊,我的孩子有些病,不怎么会叫人。”
这时候绝儿才看明白,原来这孩子是换了呆傻之症。
老太太继续说:“你别看他现在动也不动,说也不说的,其实他心里可都清楚呢,他最喜欢看他爹爹耍把戏,只要爹爹一耍,他就笑。是不是啊,宝宝。”
这时,那个孩子仰起头点了点,果真像听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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